第七百四十章 替換上蒼，他化自在
石昊與天帝看著上蒼大軍的遠去，沉寂了很久。
「道祖呢？」石昊驀然開口，在詢問，「這一次，沒見到他。」
「他在等……等最後的時機。」天帝道，隨後轉移了話題，「你看出什麼了嗎？」
「一個可怕的猜想成真……」石昊頓了頓，「那紀元誕生的第一尊禁忌者，如今成為了最恐怖的陰影。」
「步步為營，走到今天，已經成為了一種不可阻擋的大勢，快要覆蓋了整個世界……」他的目光中有憂，「最後的決戰……將要到了。」
「是啊！」天帝輕嘆，「棋局……將要落子收官了。」
「誰能笑到最後？各憑本事罷！」
搖了搖頭，他轉身離開了此地，回歸到九天世界中，進行最後的等待。
這一等，便是數十萬年。
有一種無言的默契，最強大的生靈鮮少出動，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倒是上蒼世界的大軍不時進犯，攻伐九天。
天帝沒有出手，舞台是屬於天庭的，一尊又一尊的強者在無盡磨礪中蛻變，有的人晉陞到了仙帝，更有人在仙帝的層次終極一躍，踏入了禁忌者的境界！
葉凡、無始、女帝……他們都邁過了最可怕的天塹。
可惜，這樣的人物太有限了，也就是寥寥四、五尊。
終歸是世界的底蘊太淺，縱然先後歷經道祖和天帝不惜代價的加持，也只能誕生這麼幾位強者。
不過他們的突破，卻是讓九天世界不再那麼被動，只能靠人皇的鎮壓與防守，可以跟上蒼世界有來有往的大戰。
打出去，在上蒼之上燃戰火！
在征戰中升華，在血火中磨礪，他們一點一點的提升，有朝一日或許便能走到大道之下最絕巔的層次，成為真正的主宰級人物。
只可惜，這個時代不是他們的時代，所剩下的時間太少，不足以支持他們成長到巔峰。
……
突然有一日，上蒼劇變，一種詭異到極點的法則爆發，無與倫比的氣息在沸騰，渲染了整個世界。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大道本體空虛，無形無質，難測其淵。」
「然，無中可生有，形而下者衍萬象，締造種種概念。成為真實載體，是萬道運轉的根本。」
「一者為道，一者為器，窮溯根源，卻是唯一。一體二面，不外如是。」
「若有人從『器』上著手，抽取概念，不斷的侵蝕、煉化、取代，到了最後，他也就成了道！」
「或者說，是另類的成道！」
天帝在血海的通道處幽幽輕語，在他身旁是石昊，兩個人並肩看著這一切，嚴陣以待。
「他終於開始邁那一步了，用最血腥與殘酷的掠奪方式，成全他一個人。」石昊冷漠開口，「若是成功，上蒼要寂滅，永恆的！」
「比你當年進行的殺伐瘋狂太多，什麼生機都不會剩下，下一個紀元？不存在的！」
「就是如今，這片世界還有生機？都不過是虛幻而已。」天帝道，看著上蒼之上的芸芸眾生，「這些人還存在，但卻也不存在……」
「他們無論是靈魂、還是軀體，都早已是那個人的一部分了，徹徹底底的打上了他的烙印！」
「當初我窺見線索，一直想殺他，卻做不到……」石昊低語，「不說戰力，單隻是他自身沉浸在道之根源的狀態下，雖然失去了攻伐的力量，但也沒有什麼外力能威脅到他。」
「只有一道化身在外行走，一點點的推進布局，算計了上蒼世界所有的生靈。」
「五大主宰？數十禁忌？都是虛……這麼多年過去，到了現在，只有他一個是真實的。」
這如同是煉化了整個上蒼世界，都成為了一個人的掌中兵，太瘋狂與恐怖。
「而今他圓滿了，摘下最後的面具，要拉開最終的決戰。」
他們冷冷看著上蒼的變化，在這場驚變中，無量量生靈徹底被抹去了自我，他們的起源來自天地，而今又歸於天地。
只有最強大的生靈——禁忌者、主宰，能夠有一些微弱反抗的能力，他們的意志在抵抗，不想成為傀儡，而後成為他人的一部分。
然而這一切都是無用功，早在無盡時光前，他們的命運就早已註定，天帝與石昊都無法干預和拯救。
「新生的紀元，我為第一尊禁忌者，又成為第一尊主宰，從那時起，一切都已成定局。」一道淡漠而冰冷的話音從虛無中傳來，「布置無數歲月，放養你們那麼多年，讓人傑並起，讓天驕共出，不過是為了今天的收網。」
元終結了上一個紀元，歲月輪轉下，上蒼世界又恢復了生機，孕育了新時代的生靈。
他們在道途中摸索著前進，挖掘前人遺留的古迹，開闢出完整修行的體系，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美好。
只不過，當最關鍵的轉折點——這個紀元有人突破、成為第一尊禁忌者之後，就出現了最巨大的分岔。
若是那個生靈心胸開闊，不阻人道途，便可以締造一個繁華的大世界，修行的文明絢爛璀璨到極點。
若是他隻手遮天，扼殺英傑，唯他獨尊，後來者都只能止步在禁忌者的大門之外，永遠不能展望更高的境界——因為，那只有殞落的下場。
而這一尊主宰，就是在那個時候埋下了伏筆。
他沒有直接的殺戮，反而是開始了布局，後來每一尊禁忌者都在算計之中，從那個時候起鑄就一條超脫的道路。
雖然行走在最魔性與血腥的道路上，但是他的手段高明，讓天帝與石昊都要讚歎。
「嗡！」
華光萬千，絢爛輝煌，從那大道的根源中有一種詭異的力量流淌了出來，那是一個光團，始一出現，就讓萬事萬物都變得虛淡了。
恍惚間，像是有什麼存在進行著覆蓋與替換的動作，在取代著原本的天地乾坤、眾生萬靈，有主宰強者在掙扎，燃燒意志，綻放偉力，但是下一個瞬間，伴著他們元神中一道最深邃影子的浮現，讓一切反抗成為泡影！
「徒勞的……」那光團中有意志在浩蕩，裡面是一個生靈，是這一個紀元最早突破的禁忌者，也是最可怕的幕後主宰者！
「嗡！」
也就在這一瞬間，石昊與天帝的雙眼都亮了起來，散發刺目的光芒，充斥著無窮的殺機！
「他要證道，做最後的一躍，終是從那種沉浸大道的狀態退了出來！」石昊大喝，「殺了他，一切就都結束了！」
沒有再說什麼，天帝與石昊在這一刻並肩，攻殺而上，橫推古今！
「兩個意外出現的攪局者，但是……無用！」那尊主宰冷漠的宣布，與此同時整個上蒼之上的所有生靈都動了，他們被徹底的控制與同化，一起攻伐，用生命來爭取時間！
「破碎你們的根源，毀滅你們的世界……無人可擋我，本座註定超脫，俯瞰諸天！」
無盡的大軍衝殺，這是上蒼世界全部的底蘊，在這一剎那爆發了，高手無數，粉碎紀元，讓古史成空！
「轟隆隆！」
刺目的光綻放，橫掃整個天地，兩大至強者聯手，那種威能蓋世絕倫，擋住了所有上蒼世界的禁忌強者。
而剩下那些仙帝境界及之下的生靈，卻也有人在阻擋、對抗，那是九天世界中後來誕生的禁忌強者，他們一起出現在了這裡，成為最堅實的屏障！
至於界海時空的大軍？他們沒有來，因為戰力在這裡微乎其微。
當然他們並非就徹底無用了，在進行一個特殊儀式的準備，是最後的後手。
雖然，天帝希望這個後手永遠不會被用上。
……
「嘩啦啦！」
浩瀚的天地中，無盡的血雨飄零，染紅了世界，血洗了乾坤。
這是無盡的殺伐，仙中的帝在凋零，他們的血與骨迸射，肆虐的力量粉碎了成片成片的時空。
仙王修士，以及境界更低的修行者，他們在這個戰場中是徹頭徹尾的炮灰，任何作用都無法起到，一道氣勁，一縷餘波，便能讓他們神魂俱滅，身死道消。
縱然是禁忌強者，直面那兩尊無上的至尊，在他們毫無保留的出手中，也會走上生命的終點！
「真的懷念……」天帝悠悠輕嘆，「彷彿又回到了上個紀元，那個征伐連天的時代……」
一步一殺，盪盡乾坤，展現曾經擁有的巔峰戰力，闖過了無盡大軍的阻擋，帶著傷體殺到了那尊主宰的身前！
「一個踏上超脫之路的生靈，上一個紀元的埋葬者……」那尊主宰冷漠開口，「我知道你……」
「你很強大，但是……這個紀元，這片天地，是我的主場！」儘管在蛻變中，他還是出手了，這一刻像是真正的大道，執掌無數的權柄在攻伐！
本就是與天帝站在同一高度的強者，且而今開始了證道的過程，有一種升華的氣息，戰力無邊！
更遑論天帝強行殺破重重阻擋，早已是帶傷之軀，戰的有些艱難。
「轟隆隆！」
禁忌的光炸開，是石昊在出手，他亦殺穿大軍，趕了過來。
「道友，我來助你！」
兩人並肩，一時間扳回了劣勢，還反壓制過去，擊傷那尊主宰，讓他濺血。
只不過，縱是合兩人之力，也不能速勝，對手生命太頑強，始終支撐著。
直到……一個特殊時刻的到來！
「嗡！」
整個上蒼之上，在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靜止的按鍵，一切都停滯下來。
這種停滯，已經不是單純時間的停滯，而是從所有的概念方面一起停滯，是一種極盡可怕的場域！
在天帝和石昊嚴肅的目光中，那一尊主宰在綻放永恆的光輝，軀體上出現了一種奇妙的變化，每一分每一毫都像是整個上蒼世界的有形體現，是大道的載體！
「本座終是邁出了那一步……」森寒的目光中，這尊主宰完全不同了，「我便是道，道便是我……現在，我賜予你們……永恆的死亡！」
他像是真實無虛的大道，億萬規則為其所掌，諸天一切皆為其權柄！
冥冥中，有一種恐怖的偉力降下，言出即成法，讓兩大強者身軀巨震，不斷的倒退。
「想我死？就這樣的水平怕是不夠……」石昊的口鼻之間在溢血，傷的不輕，但雙眸卻閃閃發亮，自言自語，「這個境界……這種力量……」
「我明白了！」他驀的大笑，像是了解到什麼，受到巨大的觸動，通體發光，在升華，「他化自在大法，給我化！化！化！」
一種虛無又恐怖的力量在洶湧，這一刻的石昊有一種別樣的氣機在洶湧，一層又一層澎湃的仙光在燃燒，有終極一躍的跡象！
「想突破？！」那尊主宰變色了，感覺到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中，隨即出手，殺伐力蓋世，打向了蛻變中的石昊。
若是被擊中，石昊的體悟會失敗，甚至會因此遭受大道反噬！
只是他的想法沒能成功，一隻手掌橫擊攔截，跟他對拼，生生擋下來了！
是天帝！
他出手了，儘管因此而通體血花迸射，但終究是擋下了！
一雙眸子中有燦爛的光華，這一刻他的狀態恍如是當初道祖對戰天帝時那樣，精氣神燃燒起來，屹立在人生最巔峰！
「轟！」
剎那便是永恆，兩個人不知碰撞了多少次，那尊主宰要趕過去擊殺石昊，但是卻被天帝生生的拖住了，拉進時空的領域對決！
「你敢阻我？當死！」主宰震怒，殺招頻出，但是天帝始終不退，儘管每一次對拼中都添加一道傷口。
「你的戰力……」那尊主宰變色，感覺不可思議，雖然洞悉天帝燃燒自己的道果才有這樣的實力，但也覺得太過驚艷，「怎麼可能與我戰到這種程度？」
「你終是算不得真正超脫，只能算是准超脫而已……」天帝咳著血，「如破王成帝一般，並非是真正的仙帝，超脫之路只是走了一半而已。」
「雖然跨過了那道坎，但是想要殺我？」他笑的很燦爛，「你也要濺血！」
「你將勝利的希望放在那個人身上……」主宰看著石昊，目光森寒無比，現在的情況真的超出了他原本的預料，「可恨……」
「我布局了多少年，才在今天成就了這樣的道果……他又是憑什麼？」
「無盡紀元，人傑輩出，你固然在這個時代稱雄，踏出了超脫之路，但他也不簡單，是上一個紀元諸多禁忌者對超脫之路探索的最後精華！」天帝的眸中帶上了幾分回憶，「而且……他的道路，天生便克制你啊！」
「他化自在，如那神日高懸，照映大千，得大道之影！」他闡述著，「尋常之時，大道無形，難以把握，但現在不同了……」
「誰讓你走的是這麼一條路，同化、替換上蒼之上，本身成為了大道載體呢？」天帝的語氣幽幽，「無形的大道，在今日有了真實的形體依附，映照你的道果，讓他堪破了那一道關卡……」
「為人作嫁……這種感覺可好？」
「那又如何？先斬你，再殺他！」那尊主宰表情很冷，「他突破又如何？借我而成道，底蘊終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