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節操堪憂，風波將起
葉凡看出了永恆古星競爭試煉關卡的原因，洞悉其中的種種套路，感慨沒有人會做賠本的生意，而後便婉拒了老人提出的交易。
「少年郎……不要想著拒絕嘛……」老人開口勸道，「現在我們會出高價，以後卻未必了……」
「你們要選擇強硬動手嗎？」葉凡摩挲著一枚殘破的玉片，饒有興趣的開口，沒有多大的畏懼。
「怎麼可能？」老人搖頭輕笑，「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怎麼說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否則傳出去，宇宙之中各大勢力還不要對我們群起而攻？我永恆古星雖強，更有紫霄宮的庇護，也不會幹出這等不智之事。」
「那你先前的說法又是什麼意思？」葉凡有些不解，卻看見老人神秘笑笑，不再開口，略微思索之後掏出了一個血脈光團，這是不久前斬殺的一尊聖人後從其體內提取而出的，「這個作為我問題答案的報酬。」
「小哥真闊氣……」老人笑眯眯的接過，而後給他解答，「別忘了你們腳下的星辰是哪裡……這可是我們的地盤，有準帝長駐，大聖更是活躍不休。」
「這些高手不會出手針對，但是如果確定了誰的體質很不簡單，自然會關注起來……」老人笑得有些狡猾，「你們這些年輕的天驕出自不同的星域，在原本的地方都堪稱是最優秀的人物，各自都會有傲氣，兼且血氣方剛，有的時候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
「有了交手，自然就會有人受傷，血濺天地……那時便是大聖級人物登場，隱匿在虛空中，找你們蹭點掉落的血液，想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老人很直接，點出其中的門門道道，這是非常直接的陽謀，並不在意外人知道與否。反正只要在這顆古星上，他們的機會就不要太多，幾乎所有人傑的血液都會被他們得到。
永恆古星的幕後高手太清楚，年輕的天驕無論是走到哪都會有一陣血雨腥風，還怕沒有他們插手的機會？
甚至沒有機會也可以創造機會，有的時候丟出一件天材地寶，就可以讓那些人傑自己打個死去活來。
葉凡無言，感覺想出這種方法的人一定很腹黑，怎麼說都是穩賺不賠的。縱然是他現在知道了一切，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你是怕血液外流、被人解析出其中的秘密，反而成為日後大敵針對的破綻嗎？」老人反問，而後自語，「其實你這麼想沒有必要……你覺得，想要真正的取得大成就，血脈體質的因素重要與否？」
「有一定的影響，但是並非決定性的因素……」葉凡搖頭，給出自己的看法，「古史上不少的大帝為凡體，卻從一個時代脫穎而出，戰敗所有體質超凡的對手。」
「這就是了……」老人撫掌大笑，「體質只是成長的一部分助力而已，對於那些真正逆天的人物來說，有，固然值得欣喜，沒有卻也無妨。」
「被自己的體質與血脈所局限，畏手畏腳的，又談何打破自己的桎梏，取得超越一切的成就？」
葉凡有所觸動，略微思索后反問，「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還執著於血脈的收集呢？」
「唉……畢竟能夠站在宇宙絕顛的人物還是很少的，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可以誕生足夠多的中堅力量……」老人輕嘆，「超凡的體質，並不能決定修行成就的上限，但是卻可以有一個下限。」
「如那傳說中的聖體，一旦大成便是等同另類成道。」老人道，「可能因為體質的主人太廢，同境界中打不過任何人，但是鎮壓准帝九重天下的修士卻不要太簡單……而這個時代，又能有多少人成就帝君呢？」
「唔，原來如此……」葉凡瞭然，當初想出這種方法的，目的也並非是為了得到最巔峰的力量，而是為了整個永恆文明的中層考慮，批量製造中堅力量罷了。
「讓我好好想想，過段時間再給你們答覆吧……」葉凡最終也沒有同意，而是施展了拖字法，至於什麼時候有個結果……那自然是越久越好。
他就此帶著龍馬上路，辭別了老人，真正深入永恆古星，去見證不一樣的文明，還有存在其中的造化。
……
行走在永恆古星之上，漸漸的葉凡臉皮都在抽搐，感覺這一個試煉關卡表現出的節操實在是太讓人不能直視，不斷的刷新著他的三觀。
原本葉凡以為有償獻血就是極致了，可當他轉悠了兩三座大城后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太年輕，高估了這顆生命古星上的大家族的節操。
「重金求子……」
「高價收精……」
不僅是血液，甚至有人打起了來到這顆古星的天驕後裔的主意，尤其是一些體質超凡、可以傳承下去的人傑，以美色誘人可並不罕見。
很多家族中精心培養、溫婉動人的女子，只要是情投意合，馬上就可以舉辦婚禮，然後留下幾個後代，將超凡的體質融匯進家族中，傳承下去。
這種方法比之收集血液要耗費的時間久一些，但卻也有獨到的優勢。畢竟血脈的克隆移植會喪失很多神性，不如這樣天然的方法更有靈性。
更何況，這樣也可能綁住一些天驕，說不得就留在這顆古星上了，不再往下走下去。
當然，這顆古星很多家族表現出來的節操很堪憂，但是他們的實力卻不容人輕辱，雖然沒有老一輩的高手出現，年輕一代也極度強勢，震懾了很多的外來天驕。
不少在原本古星堪稱最傑出的人傑，有的在這裡因為語氣輕佻而遭劫，被人堂堂正正碾壓過去，殺了個神形俱滅。
像是一隻很有名的天荒十三騎，來自一片古老的星域，實力高深莫測，試煉路上一路血戰，所向披靡，打出了不小的名聲。
他們對這片星域的地頭蛇之一的梵家明珠出言不遜，欲要納其為妾，結果卻是一場生死對決，這十三尊半聖亦或者是聖人的高手直接被點碎在星空中，屍骨都不存！
這個結果驚到了很多人，尤其是域外的天驕，由此變得安分起來。
……
「試煉開啟，擂台之戰！」不久后，有一條消息迅速的傳到所有天驕的耳中，告知這一個關卡的試煉以及能夠獲得的收穫，「按名次來獎勵血脈進化液！」
血脈進化液，這是永恆古星的一種特殊技術產物，整個宇宙僅此一家，別無分號。無數科研人物將他們的智慧能力傾注在這一個領域中，將天地之間寶貴神物中的道韻提取出來，而後對生靈進行洗禮，將無上道痕烙印在本源中。
傳說中，經過無數的研究，第九階的進化液比之九轉金丹都不差多少了，更難得的是用料上節省很多，對準帝巔峰強者都有大用！
永恆古星靠著這門技術，在整個宇宙中賺的不要太多，此時能夠拿出來作為試煉的獎勵，卻也並不奇怪。
「最高是第七階的進化液，大聖都要眼紅，倒是值得一戰……」葉凡自語，而後便動身，騎跨著龍馬，殺進了星空擂台！
「轟！」
戰槍橫掃，挑落九天星，他在擂台上馳騁，戰敗一個又一個敵手，尋不到一個可抗衡之人！
……
「古風！古風！古風！」
永恆古星之上，無數虛空懸浮的屏幕顯化那擺在星空中的擂台，此刻這顆星辰上有數十億生靈在尖叫，呼喊著葉凡的化名——黑皇之事不了結之前，他都不敢明著用真名行走，尤其是有準帝存在的地方了。
鬼知道會不會有哪個被大黑狗坑過的人物想起了往事，順手就是給他一個悶棍？那真是栽的太冤。
「錚！」
一道劍光劃破星空，隨手煉出的青銅劍在葉凡手中像是化作了無上聖器，可斬星辰，可裂滄海。
「殺！」
在他的對面是一個身披甲胄的年輕人，如一個翩翩佳公子，黑髮披散，膚色白皙如玉，稱得上是英姿勃發。
這一刻他發出嘶吼聲，舞動青銅戰戈，渾身精氣澎湃，生命的光輝綻放，施展了自己最強的法，與葉凡在最終擂台上生死對抗。
「轟！」
戰戈橫擊長天，在他的身前背後浮現出一顆又一顆巨大的星辰，隨著青銅戈的抖動而衝擊，像是一片星域砸落而去，古星轉動，星河流淌，震懾人心。
虛空轟鳴之間，一片星辰世界演化而成，這年輕的人傑屹立在其中，像是唯一的主宰，裹挾著一片宇宙而動，殺向了葉凡。
葉凡面不改色，手中的長劍震動，劍氣茫茫，鋪天蓋地，如一掛天河席捲星空，大氣磅礴，震撼人心。
「鏘！」
戰戈與長劍在這一剎那鋒芒相對，成片的大道符號擴散出，每一個都閃爍璀璨的光，烙印在星空中，這是道的碰撞，可演化萬物，亦可破滅一切！
這一戰吸引了太多人的關注，這是星空擂台上的最後一戰，兩邊都有很多人的支持，然而這一戰中葉凡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他的對手在退，大口的咳血，根本不敵。
縱然在修為上佔據境界的優勢，為聖人強者，卻被葉凡以半聖之身跨越聖道壁壘而逆伐，打得近乎崩潰！
「我管承不會敗！」
管承大喝，盡全力去對抗，然而卻始終難以扳回一絲一毫的劣勢，直到最終被一劍劈碎了甲胄，斬飛進深邃的星空中，再無絲毫的戰力。
擂台之上，只有葉凡一人獨立，獲取最後的勝利，橫掃了一切敵。
「在北斗見識到各個大勢力最傑出的種子，再看試煉之路，不過如此……」葉凡輕嘆，這條試煉之路上比他境界高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有昔日見到的那種可怕天驕帶來的心靈震懾。
「只是那一尊霸體為何沉寂著，始終沒有出現？」葉凡從一尊大聖的手中接過獎勵品，那是第七階的進化液，由太多的神物濃縮煉製而成，「總感覺他是要搞什麼大動作，有朝一日會令天翻地覆……」
葉凡有些隱隱的不安，思忖片刻得不到答案只能暫時放下，回到在永恆古星上的住所便開始了進化液的使用，淬鍊自身，開啟生命體內蘊含的神藏，讓自己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只要我足夠強大，無論什麼危險都可以從容應對……」
煉製進化液過程中添加的神物，在使用時綻放它們的神性，將歷經無量歲月烙印下來的道痕演繹而出，讓葉凡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悟道狀態中。
這是一個奇異的過程，有天命神岩發揮功效，恍惚間葉凡似能夠看到一顆顆星辰化滅，唯有至神至精的一點不滅神性留下，緩慢的聚集。也不知有多少星系破敗、枯寂、衰亡，而後又經過億萬年的演變與積累，它們最本源的神性相合，熔煉為一體，化為岩體，鑄成神石，這就是天命神岩。
葉凡沉浸在當中，感受歲月的變遷，體悟時間的荏苒，捕捉一片又一片星域的興起與衰滅，鐫刻星空下道的軌跡。
片刻后，太初的力量涌動，這一剎那他像是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練了天地玄黃，貫通了古今未來，對於生機與死亡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感受到了長生不朽的力量。
……
隨著時間的流逝，葉凡參悟古來不變的道，借鑒、參考，實現自身的升華，在其體表逐漸出現一縷縷道紋，仙台額骨上更是繁奧複雜，細密的紋絡一道道，像是在開天闢地。
「我打穿了聖道的壁壘，已經可以真正為聖了……」葉凡在悟道中輕語，他已經實現了道行的突破，從半聖一躍而上，然而最終他又親手中止了這個過程，他的元神化作了一柄刀，閃爍著永恆的光芒，直接斬下！
「轟！」
千種道痕、萬種秩序，在這一刀下崩碎，他所領悟的這片宇宙亘古之道被親手打碎，成為了零散的片段，烙印在血肉之中。
「我之根本法，凌駕萬道上，乾坤可鑒不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