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開闢苦海，心靈修行
「只有這麼一點嗎？」葉凡舉著晶瑩剔透的玻璃瓶，看著裡面那如翡翠一般的藥液低語，「耗費了那麼多的藥材，收穫卻如此的有限。」
「咳……」在一旁的黑皇乾咳了一聲，面不改色的開口，「當然……煉藥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去其槽粕、取其精華，經過一種又一種的煉製手法，才能化作蘊含最純粹生命力的藥液。」
「別看你手中的東西很少，但是若給那些將要死去的老人服用，甚至可以延長他們片刻的生命！」黑皇振振有辭，「濃縮的才是精華！」
「現在，我算是明白一些古籍上記載修行相關的事宜時會說是『破家修道』了。」葉凡感嘆，「修行四要——財侶法地，難怪會將『財』字放在第一位。」
「要不是有你，縱然我得到修行的法門，在這顆精氣乾涸的古星之上也無可奈何，只能慢慢的用時光去熬。」
「小子你現在知道本皇的非凡了吧……」黑皇看著葉凡自己腦補出的結果很欣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而安慰道，「不過你放心，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現在這些錢花出去了，本皇再幫你賺回來。」
「既然賺錢的過程之中本皇出了大力氣，煉藥結束後分潤一些也是應該的嘛……」黑皇心中念叨，給自己的貪污行徑著了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你現在試一試這『百草液』的效果，看看用處大不大……」
「好……」葉凡沒有猶豫，直接就將這些藥液吞服，而後閉目打坐修鍊，片刻后睜眼，有一縷精光一閃而逝，臉上帶著喜色，「有用……我感覺體內的精力近乎沸騰，氣血也更旺盛！」
他揮舞了一下拳頭，能夠聽到清晰的破風聲，「我感覺……現在我能夠打死一隻虎豹！」
「那就好……以後就這般修行下去，終有震撼星空的那一天！」
……
時光流轉，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葉凡每一天都能夠感應到自己的進步，他的力量與速度都在飛速的增長，軀體內的精力無窮無盡，氣血洶湧澎湃，簡直堪比蛟象。
雖然還沒有蘊生神力，開闢苦海，體驗到修士的神奇之處，卻也讓葉凡感到滿足。
「這樣的進步還不夠！」黑皇很嚴肅，「你可知道，有的生靈一生下來就具有莫大神通，可以吞吐日月星光，奪取天地造化！」
「古之大帝的子嗣，還有那些宇宙最頂尖的體質——混沌體、先天聖體道胎等等，這些人縱然是剛出生，憑藉體內內蘊的神能都能夠輕易的鎮殺你！」黑皇道，「所以你還要變得更強！」
「我會的……」葉凡點頭受教，整個人若有所思。
「既然知道了，那還不快跳？」黑皇催促道，「你都在這裡老半天了，再不跳天都要黑了！」
——他們現在在一輛直升機上，身處離地面數千米的高空中，機艙外有狂風呼嘯，下方則是一望無際的廣闊草原。
葉凡探頭望著外面，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這麼高的地方，我有點心虛啊……」
「什麼安全保障都做好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黑皇翻著白眼，施展了一則神術，短暫的屏蔽了葉凡的認知思維，而後直接一腳踹出，幫他下定了決心，「走你……」
「啊！」
凄慘的叫聲在廣闊天地中傳播，真的令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快開下去……」黑皇沖著已經被它用度神訣度化、奉其為神祇的駕駛員說道，「看看那小子怎麼樣了。」
「是！黑皇大人！」
……
當黑皇尋找到葉凡之時，他躺在大草原上，表情還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感動。
「沒有成功爆發出潛能？」黑皇狗眼一掃，便洞悉了他的狀態，離開啟神藏的程度還差不少，「再來！」
「等一會兒……」葉凡有氣無力的開口，這不是體力消耗的原因，而是短暫時光中心神繃緊到極致帶來的疲憊，「那在生死邊緣無助的感覺，都要把我逼瘋了。」
「以後在修行路上，你會經常碰到類似的處境。」黑皇狗頭高昂，它對於葉凡的說法有最深刻的體悟，此刻化作人生導師來為他掃清心中的迷茫，「現在的一切都在控制當中，以後又有誰能夠幫你？都要靠你自己去掙脫，從最危險的絕境中殺出！」
「讓你的心靈，打破本能的束縛，去釋放最絢爛的光芒！」黑皇鼓勵道，「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外界的存在，而是你自己！」
「超越自己、戰勝自己，當你如此前行到最後，你就會發現——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大黑狗吐沫橫飛，讓葉凡重振精神，再一次進行最挑戰自我的修行。
一次又一次的在精神上感受瀕臨死亡的危險，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錘鍊。人在最危險的情況下會爆發超越以往的潛能，做到連自己都會震驚的事情。
終於到了第四十九次的時候，葉凡的意識像是擊穿了什麼桎梏，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滿。
從來沒有哪一刻，能夠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像是「看」見了一片浩瀚的星空，無窮無盡的星辰點綴在其中；一條條血色的河流在宇宙中洶湧流淌，力量的波動在其中傳遞，譜寫著生命的活力……
「這……便是我自己的神藏嗎……」
葉凡的心中有一種大歡喜、大圓滿在升起，此刻他沉浸在一種奇異的境地中，連剛剛經受的生死邊緣的刺激都從大腦中消失了。
他就這麼盤坐在地上，本能的運轉黑皇傳下的法門，把握住現在這寶貴的機會，開啟自身的潛能，化作真實不虛的神力，洗禮著軀體的每一寸血肉。
葉凡的身體在放光，那是一種充滿神性的光彩。點點滴滴的潛能煉入血肉中，熔成霞光，化成神曦，每一滴血液都像是成為了一顆星辰，放出無量光，滋養己身。
這一刻他渾身毛孔舒張，噴薄神輝，每一滴血都成為了一道神性，內部像是盤坐一個又一個神明。
「唔……成功了！」黑皇也降落了下來，看著這一幕滿意的點頭，「沒想到本皇只是隨意杜撰出的方法，竟然這般輕易的就令這小子踏入了修行的道路。」
葉凡若是還清醒著，聽到這話多半要衝過來跟黑皇拚命——哪有這麼不靠譜的傢伙？
只不過現在他處在難得的悟道狀態中，對於外界沒有絲毫的感知。他渾身上下有光點一粒又一粒，密密麻麻，像是有無數的神明在吟唱、在誦經、在發光，照耀青天。
逐漸的，有絲絲縷縷的力量從血肉中神性凝聚而成，化作了真實不虛的能量，蘊含著一種超凡的特質。
「注意了……」一道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聲音在葉凡心中激蕩，那是黑皇在傳音，烙印在他的心頭，「把握住這些神力，去開闢你的苦海！」
伴著這些神音的，是一篇玄妙古樸的經文，引導著葉凡運轉神力，去開闢那苦海，擁有真正的神力核心！
葉凡的境界太低，縱然現在機緣巧合打開神藏，但是不能持久，從這種狀態中跌落出去后，就無法再度進入。故此他需要去開闢苦海，擁有真正的神力源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曠的草原上突然光芒大盛，爆發出陣陣海嘯般的聲音，葉凡的苦海那裡衝出無盡神輝，絢爛如虹，更是伴隨著電閃雷鳴，巨浪洶湧奔騰！
「嘖……聖體的苦海異象果真驚人……」黑皇在一旁轉悠著，「有這樣的基礎，也怪不得准帝巔峰就敢與極道至尊掰腕子。」
足足過去了數個小時，葉凡身上的異象才慢慢收斂，最終歸於平靜，光華內斂，濤聲消失。
當他醒轉過來，雙目中神光湛湛，整個人都多了一股仙道的氣息。用力的握了握拳頭，葉凡很激動，「我……終於正式踏入了修行的道路！」
「是是是……你是踏入了修行的道路，」黑皇翻著白眼，「但是你的路還長著呢？不信你看看你的苦海有多大？」
葉凡眨了眨眼，而後運轉玄法，內視己身，在苦海所在的位置發現了只有芝麻粒一般大小的金色光點。
「真的……好小。」他回想起曾經詢問過黑皇的問題，「苦海要修鍊到怎樣的程度才算是小有成就？」
黑皇給出的答案讓他感到震駭，「苦海、苦海……顧名思義，要修成一片無盡的大海！就算是小成，也要是一片湖泊！」
這芝麻粒一樣的苦海，真的是不值一提。不過看著那如朝陽初升一般、充滿蓬勃生機的光點，葉凡心中又生出無盡希望，「有志者，事竟成。我這般不斷修行下去，相信有朝一日可以開闢出一片浩瀚無垠的金色苦海！」
「你有信心就好……」黑皇欣慰的笑了，「來……我們再來跳幾次傘吧！」
「哈？」原本志得意滿的葉凡臉一下子就黑了，但是修行的收穫卻讓他欲罷不能，最終還是走上了在生死間徘徊的道路。
……
縱然地球上大道高遠、精氣乾涸，但是葉凡的進步卻快得驚人，讓黑皇都有些心驚。
或許是聖體在體之神藏上得天獨厚的優勢，也許是跟此星上大成聖體精氣神烙印的共鳴，也許是跟砸下無數金錢購買藥材煉製藥液的原因，跳傘的訓練在葉凡開闢苦海之後四個月就沒有用了，因為那個時候他進入了下一個小境界——命泉！
進入命泉，自然可以駕馭神虹飛行，區區的高度已經不夠成為危急生命的原因。沒有了這種壓在精神上的緊迫感，生死極限訓練法自然也就無效了。
「你的悟性很好……只是可惜生在了這顆星球上。」黑皇嘆息，「這麼低微的境界，竟然與體之神藏都建立起了聯繫，不是生死極限的爆發，而是意志凝聚時便可感知到。」
「不……我感覺之所以在這個領域怎的那麼快，還要感謝地球的環境。」葉凡卻有不同的意見，「少了天地精氣的干擾，我反而能更加註重內求己身。」
「也是……」黑皇瞭然，而後轉移了話題，「神力在環境沒有大變化的情況下，也只能暫且這樣了。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便是下一步的修行。」
「下一步？是什麼？」葉凡平靜的詢問，「我該怎麼做？」
「前面我們已經打下了肉體修行的基礎，現在該考慮心靈與精神！」黑皇變得肅穆了起來，「每一個君臨九天十地的無上至尊，體質不一定是當世最強大的，但是有一點卻毋庸置疑，他們的心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
「你要我修鍊心靈？感覺這比肉身與神力的修行還要虛無縹緲啊！」葉凡輕嘆，「這種只能夠靠人生閱歷去一點點提高的東西要怎麼修鍊？」
「我要你去修鍊，自然是有取巧的方法……」黑皇變得自信十足，「因為背負，所以強大！」
「背負的東西越多，越有不能失敗的理由，你的心靈就會越強大！」黑皇指點道，「或許你沒有那麼多要背負的東西，但是你可以去感受類似的人或事，從精神的共鳴中尋找力量！」
「而這，也是你開始斬道之路的修行！」
葉凡聽著這種說法，一時陷入了沉思。黑皇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有太多的想法，「少年啊……你現在在一個最好的時代，卻也會是最壞的時代。」
「無論你願不願意，踏上修行路之後就會面對古往今來最多、最可怕的對手。可以是古之帝皇的子嗣，甚至會對上真正的極道人物！」
「只有足夠強大的心，才能面對無數的風風雨雨，走到宇宙絕顛，俯瞰萬古紅塵！」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葉凡微笑，「我便去長征路上走一遭……」
「那是踏破一切艱難險阻的道路，曾經背負了四億億生靈的生死榮辱，又有怎樣的修鍊，能夠比得上這樣的共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