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落子宇宙
「末法？」那尊仙王的虛影搖頭，「你若以末法時代執棋，會輸的很慘。」
「那倒不見得。」姬寰宇不為所動，「你仙古再怎麼昌盛，走到最後，一切還不是成空？被人殺到道崩神滅，諸王皆殞！」
「那不是我們道路的失敗，而是碰上了錯誤的對手，有巔峰強者幕後落子，縱然只是餘波波及，也帶來了最可怕的後果。」那個人靜靜的分析，「更何況，對手的陣營內部團結一致，互相援助，上下齊心；與我界同源的仙域卻暗地裡拖後腿，進行背刺，神對手與豬隊友都到齊了，不輸才是不正常的。」
縱然語氣之中帶著几絲殺機，但是人卻無比的清明，不為情緒所左右，極度的可怕。
「而你這末法時代，成仙路已斷，天地都不允許長生物質出現，還能夠有什麼作為？縱然自身很出色，也難以打破那種桎梏。」
「生靈的成就越高，世界也就越強大。仙古的時代道途清明，通往仙王果位，而你們卻是歲月如刀，斬盡天驕！」
「亂古紀元大劫，還是荒天帝平定的，他開創的法門還不足夠嗎？」
「萬古歲月，能有幾個這樣的人？以身為種，的確有獨到之處，但又有誰都能達到那樣的高度？」那個人搖搖頭，「最關鍵的是，這種法門只是雛形，不過是一個大方向的概括，若是細化，多有不足。登仙之前，更需不斷蛻變，才可紅塵成仙。」
「而這蛻變，卻又沒有可以參考的路徑，只能靠自己去在黑暗中摸索。」
這尊仙王化身雖然並沒有修行過遮天時代的法門，但只是降臨的短短時間，以他的境界也足夠看出其中的玄妙了。
「那又如何？我們聯手開闢的這個宇宙，一樣沒有長生物質，等若是末法，大勢在我！」
「仙古時代的修行理念，不是簡簡單單的長生物質便可以概括的。」那尊仙王的虛身輕嘆，「仙古時代，看重的是那天地根本的大道，是那本源，而非長生物質。只要把握那種真正的精髓，便能夠踏出通天的仙途。」
「不成仙，在這天地之中只是匆匆過客；唯有成為不朽者，在天地之間才有足夠的分量。」
「不朽者，才是一個世界真正器重的生靈！」
他在講述著一些埋藏在歲月之中的秘聞，與此同時開始發動了，「仙古之道，觀天、執天，與道合真，闡述本源。」
「兆億生靈，以十凶為尊，只因各有玄妙之處，合天地造化。以此落子，鎮壓宇宙。」
這片宇宙在變，那尊仙王在發動自己的部分本源，演化生靈，要化生十凶。
這是一場另類的對決，他們並非真身上陣，而是在以道路對決，誰能在這片宇宙之中演化出足以支撐真仙誕生的理念，誰就能夠勝出。
因為這一片宇宙，只是兩尊准帝至尊本源所化！誰若是能夠以這樣的條件，誕生出超越這個境界高度的存在，縱然只是勉強站在那個層面，也算是最終的勝利者。
當然，這一場對決亦虛亦實，因為這是一個與外界獨立的宇宙，與九天十地完全是兩個世界，縱然誕生不朽，對於外界也是假，只是擁有了一種超凡的本質，但是沒有真正的仙該有的道則與實力。
且那所謂的不朽，只能夠存在於這片宇宙中，若出去，也會被打回原型，但是有過那種體悟，未必不可在外界證仙。
此刻，這片宇宙的時光被扭曲，相比外界大天地，快上何止兆億倍！
「開天創世，世界演化，天地氣脈精靈，當演化真龍之形，象形天地生靈繁衍進化。」那個人闡述自己的大道，與天地共鳴，侵吞八荒。
真龍，為鹿角、鯉須、馬鬃、牛頭、鱷嘴、蛇身、鷹爪、魚鱗、魚尾匯聚的形象，為萬物之集合。
一條真龍在天地之中盤踞，發出龍吟，風雷激蕩，生機孕育，為萬物之象徵。
「天地演化，由簡入繁，故龍生萬物，演化萬象。」
這片宇宙生靈在誕生，而那龍性龍脈則化入萬物，萬物皆帶龍性。
它是變化的極致，是精華演化的極致，為萬物之始祖。這並非是血脈的傳承，而是一種生物演化變化的本身象徵，是這種演化的始祖，可由此化萬靈。而萬靈踏上這樣的道路，亦可返本溯源，成就真龍之身！
這是一種天地的大道，是一種造化的演變，蘊含無上玄機！
姬寰宇在旁靜觀，瞳孔都在收縮，這個時候聯想到了很多——雪月清能夠以平凡的雪兔之身化身銀龍，大地龍脈若是造化天成、有朝一日也可騰飛，化作真龍……
這背後的一樁樁往事，一件件秘聞，都在闡述著什麼，驗證那名強者所述說的真假。
「蘊含這樣的道理，是真龍能夠位列十凶的根本嗎？」
十凶一旦成仙，逞凶之下可以征戰仙王，這不是一個兩個的強者，而是整整一個族群都是如此！
若是沒有潛藏至深的因素，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能力？
真龍之道一出，演化無窮生靈，這片宇宙立見感應，本源都在偏轉，向著仙王的虛影垂落，那是許可權的增加。
「麻煩大了……」姬寰宇幽幽嘆息，對手這樣的動作，先天之上便佔據了一分優勢，只要是生靈，便為對手增加一份底蘊。
這是一種無形的底蘊的對抗，對手在這個方面太佔優勢了。
但是若他不造生靈，這盤棋還怎麼下的下去？而若是一般的生靈，等若先天就被這真龍之道壓制！
他建立虛神界，在這一片宇宙也算是見多識廣，這一個時代的種族都見過了，林林總總，數萬還是有的，但是面前的對手直接定位根本，以他所見的種族，鮮有可抗衡者！
「不過……這又如何？」他的眸子深邃，本源流轉，「你以真龍化眾生，我以天地化人族。」
仙古的十凶，本體皆非人族，不過最終都會顯化成為人形，因為這種形狀蘊含有至理。
人族，是一個普通而又不平凡的種族，因為遍尋諸天萬界、萬古歲月，這一個種族的足跡遍及太多、太多。
帝落時代、仙古時代、亂古時代、末法時代……哪一個時代沒有人族的蹤影？單隻是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人族的不凡來！
而且這種體質，也是最適合以身為種的，因為當年的石昊便是人形，開創了那種至高的法門。
「人族？」那個人道，「人形的確是不凡，但是不是隨便鑄成這個樣子便行得通的。」
「那種體態，真正要稱為頂尖，必須所有的潛能都要開啟，每一寸血肉都有無盡玄機。否則，縱然為那個樣子，也只能算是偽人！萬古的歲月又有幾人能夠洞悉？受限於境界，你演化不出那種完美形態的。」
「對付你，足夠了。」姬寰宇平靜以對，此刻搬運造化，運轉本源，宇宙都在震動，萬物都在共鳴，這畢竟有一部分是他的軀體成就的，蘊含了他的修行結晶，此刻在顯化，被抽取其中的真意，用以演化生靈。
真實的物質，變化物性，演化出骨、肉、筋、血，為生命精元之凝聚，顯露於世間，構架出軀殼，長存於此界。
力量運轉，變遷轉折，成就體內竅穴經脈，補完體魄。
宇宙繁盛到衰敗，種種過程，蘊含五行變幻，此刻這種道理被抽象而出，成為五臟。
……
剛剛成就的八大秘境，而今派上用場，從天地萬物之中抽取真意，演化出了先天之人。
或許，相比真正蘊含了無數大秘的人形，還有著欠缺，但是在這裡足矣！
兩個人，一個以真龍之形化眾生，由簡至繁；另一個就以天地成就人形，蘊含天地大秘於一體，真的是針鋒相對。
「唔……有些意思。」那尊仙王的虛身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鳳凰便出現吧……」
這片天地在震動，無數的生靈在這一刻都奉獻著自己的精神，宇宙八荒那不停交換的信息之風在匯聚，一隻神鳥像是掙脫了虛無的桎梏，在這裡誕生！
神鳥麟前鹿后，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有六象九苞。六象者，頭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風，足象地，尾象緯；九苞者，口包命，心合度，耳聰達，舌詘伸，色光彩，冠矩朱，距銳鉤，音激揚，腹文戶。
這是一種無上的神物，蘊含了至高的造化，比之姬寰宇在這片宇宙見到的一切類似的凰鳥都要超凡千百倍，縱然是曾經見到的不死天皇的神祇念演化的真身，都要更勝一籌！
神鳥總掌陰陽，包羅五行，身披五德，如風如火，這是堂堂煌煌的真正鳳凰！
它被賦予了超凡的特性，是生命的升華，是精神的不朽。它是風、是火、是光，是永生不死的生命之火，是流淌不息的四季信風，是五德俱全的文明之光。它背負著生命的渴望，背負著文明的未來，背負著精神的歸屬。
始一出現，便受到一個宇宙的眷顧，是薈萃了無數文明華彩樂章的璀璨生靈。
姬寰宇看得眼皮直跳，心靈感到越發的沉重，卻也強打精神，集中自己前世今生的智慧，進行抗衡，爭一線生機。
……
十凶被逐一演化而出，每一個都是蘊含了一種至高的道理，像是一株草擁有破開一切、開闢新天地的意志，鯤鵬擁有浩瀚積蓄、極盡升華的蛻變……相比之下，單一的人族就是落入了下風，只能勉強維持。
可以想見，若是再這樣下去，姬寰宇的後果堪憂，多半會被對手鎮壓。
形勢雖然不妙，但是卻也激發了他的鬥志，「十凶是強大，站在天地的頂端，不過，這無量宇宙，兆億眾生，真正想要登頂，成就不朽的果位，又豈是一個種族出身便可以決定的？」
當年石昊還未成仙時，九天十地便進入了末法時代，他的兄弟與好友陪他在這一界，其中也有十凶，如那真龍、天角蟻、雷靈。但是又如何？在那末法時代之下，還不是止步於至尊境，難以登臨真仙？
最終還是要進入仙域，才能有更高的成就，像那天角蟻，便成就了仙王！
換而言之，若是同樣的情況，一尊大帝若是能夠在生命巔峰期進入仙域，未來的成就會怎樣，也未可知！
畢竟，天心印記，可是有仙王道基稱號的！
「先手佔優，可不一定能夠笑到最後！」
姬寰宇眸子深邃，以人族作棋，他族為輔，在這片宇宙之中征伐，向著八荒六合而動，要橫掃一切！
他已經將修行的理念傳下，為荒天帝所開闢的以身為種之道，更是將過往天劫之中所見的所有大帝的大道根本烙印其中，讓它們在這一片天地再現！
這是恐怖的一幕，此刻的姬寰宇，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等若是神話時代之後所有的極道至尊在出手，要鎮壓一切！
「末法時代，修行艱難，一生道途，唯爭而已！」姬寰宇的臉上不帶半分的感情色彩，「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
「爭得過，便登臨絕顛。爭不過，便身死道消！」他看著身前的對手，「這是這個時代的修行理念，天地外物不可取，我自俯仰自身，證我道果！」
「以身為種，爭道乾坤！」
隨著他的意念，這一片天地出現新的演化，在姬寰宇的陣營之中，有至強天驕在崛起，橫推一世，鎮壓諸天，鋒芒至盛，無堅不摧！
「鋒芒太盛，過猶不及。」那尊仙王的虛身隨手撥弄大千，那十凶在仙古法的道路上前進，將自己的道果與宇宙之中的大道規則相融合，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姬寰宇的選擇，立足在生靈自身，挖掘潛能，藉此橫渡歲月苦海；而他的對手，卻將目光放在了天地之中，與天地相合，執掌大道。
這是兩種理念，是立足在兩個層面，可以說，涵蓋了古往今來的一切修行道路，或許修行的功法境界不一樣，但是都跳不出這兩個的藩籬。
PS：最近挺忙的，到今天才算是告一段落。從明天開始，如果沒有意外，會每天兩更，直到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