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到了晉陽府鄖縣
第62章 到了晉陽府鄖縣
蘇柒和顧北荷三人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其他人。那些旁支裏有的人和越州府的人可是知道蘆花的妙處。
臉皮厚的人早過來搶著採了。
其她臉皮薄的人不好意思問蘇柒:
“蘇柒,我們要是出了院子到旁邊看看有沒有蘆花。你說官差會同意嗎?”
蘇柒手中沒有停留,無奈的笑道:
“嬸子。我又不是官差怎麽知道呢?您撿些好聽鬆軟的話說,就看官差答不答應。”
“哎。那我去試試。”那婦人笑著跑開。
趁著天還沒完全黑,趕緊去採蘆花。
那婦人也聰明靈活,避開姚六和虯髯大漢幾個人,去哀求了好說話的姚五。被她這麽苦苦哀求,加上邊上還有幾個小姑娘老嬸子一起說話,姚五根本招架不住。
趕緊揮手讓她們出去,又叫上了猴子和另外一個年輕的官差一起跟著過去。
旁人出去採蘆花,蘇柒和顧北荷顧北晶,顧北婷幾個將蘆花收了起來。
這些蘆花,蘇柒全部給了顧北晶她們。
顧北衡找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的瞪了顧北荷她們。語氣有點衝:
“你嫂子中午的酒還沒醒,你們怎麽又讓她吹風?”
凶完顧北荷她們,轉身看向蘇柒,臉上的冷色立馬解凍。將蘇柒的手握在他的手掌中,略帶委屈的說:
“柒柒。回去吃飯吧。”
“好啦。我已經醒酒了,你別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蘇柒這才想起來她喝酒後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
醒來的時候覺得嘴唇有點痛,被狗啃了還是啃狗了?
船上沒狗,不過……瞄到顧北衡有點腫的嘴唇,依稀記得她好像主動來著。
蘇柒有點心虛的看著顧北衡,頓時覺得她還是不記得酒後什麽樣子了。
顧北衡並沒有錯過蘇柒窘迫的神色,他輕笑一聲和蘇柒並肩而行。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囑咐顧北晶幾個:“快點去拿窩頭吧。早點去還能多喝碗菜湯。”
“哎。我們這就去。”
顧北晶看到顧北衡笑了一下,以為見鬼了。冷麵閻王還能笑。
三個人手忙腳亂的將蘆花捆起來,拎到屋子裏麵去。
第二天早上出發的時候。
蘇柒看到了顧北寒被顧北耀給抱到了馬車上,方小雅抱著顧靜茹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跟在旁邊,臉上還有沒有擦幹淨的眼淚。
再次朝晉陽府方向出發。
許是平時找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震懾到了其他的人,一路上都很安靜。
連平日裏話最多,事最多的張雲玉也沒了聲音。
路上安靜下來。
蘇柒一時之間有點冷清。
每到半路上停下來吃中午飯的時候,蘇柒都會和顧北衡借故離開一會。
兩人在每一處山林中。
或者荒地中。
都種植了十幾根地瓜秧苗,跟著地瓜秧苗下去的還有蘿卜。但願這些能在最苦的時候,可以救活一些人的性命。
顧北衡不問為什麽。
隻默默跟著蘇柒後麵做事情。他記得自己的承諾,會讓蘇柒做她想做的事情。
繼續行駛了大概一個月,發生了一些波折,終於到了晉陽府。
還沒到鄖縣。
聽說鄖縣還要往邊境的地方過去。
鄖縣靠近南理朝,屬於大順和南理的邊境之地。隻不過這裏匪患眾多,山林中瘴氣密布,流放到這裏的人基本沒有活著離開。
武帝的心思昭然若揭。
眾人看到晉陽府的界碑,心中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擔驚受怕的濁氣一掃而空。
顧修明老娘一路上都躺著,加上蘇柒不斷的施針用藥,這身上的傷早已經好了。
這會盤腿坐在馬車的車架上,一臉喜色的看著路兩邊的景色。
“再過兩天到地方了吧?終於撿了一條命。”
可不是撿了一條命嗎?
從京城到晉陽府,一路先是暴雨又是泥石流,後來遭遇了山匪。過了江之後,雖說沒有大的事情,可也遇到了幾波小土匪。
連著一些人又受傷了。
天氣越發陰冷,靠著半路薅的蘆花勉強度過困境。
初秋開始趕路,已經是初冬。
眾人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這一刻。
大家隻想安定下來。
這樣一路奔波,體質再好的人都受不了。
兩日後,一行人到了鄖縣。
彭老三和姚六先是拿著顧家人和越州府那些人的魚牌,和公務證明去鄖縣縣衙做交接。
隨後才在鄖縣一個官差的帶領下,前往明豐鎮下麵的孟家莊。
孟家莊屬於鄖縣最偏遠的地方。
這裏土地貧瘠,種植不了什麽莊稼。
村裏人屬於下等的山民,比不上山下的村民。即便那些村民同樣是吃不飽飯的人,可每個人提到孟家莊都會目露鄙視。
孟家莊啊?
不就是那個山民窩嗎。
一路上。
大寶二寶也沒有力氣說話了,兩個小家夥無精打采的趴在車廂裏。連話也不說,神色戚戚的張望:
“娘,還有多久到啊?”
“快了。今天就會到。”蘇柒溫柔的哄著兩個小家夥,“娘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好。我要聽三打白骨精。”
“好。就講孫猴子三打白骨精。”
蘇柒輕聲給兩個小家夥將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馬車已經到了孟家莊的半道上。無法再往前走,又窄又陡峭的山路根本通不過馬車。
大家隻好下車前行。
老槐樹大車店的師傅們,直接將眾人的行李卸在半道上。揚起馬鞭離開這裏,跑的有點急,隻怕早想離開這群點背的人。
蘇柒抱著大寶。
顧北衡將二寶綁在胸前。
牧光和牧宸韜幾個人拿著行李前行。
顧北寒也在小妾的攙扶下走了過去,隻不過遭此一劫他越發陰暗。
麵上總帶著一股陰鷙的神色,看人也喜歡用下眼瞼去瞅。
大半個時辰後。
來到了村頭。
===第63節===
這哪裏是村莊?
分明是貧民窟,比京城的貧民窟還要慘。見過最窮的地方就是這裏。
村裏的屋子都是泥土混合著草所建造的茅草屋。每家每戶都是矮矮小小的房子,沒有在這裏看到一間磚瓦房。
大家的心沉入穀底。
這樣的地方,還能好好的活著嗎?
流放的路上,一天還有兩個半的窩頭,這裏連窩頭都要自己想法子了。
彭老三走過去敲了村裏一戶人家的門。
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縮著脖子走了出來。看到幾個官差帶著一大堆瘦巴巴的幹屍站在打穀場嚇了一大跳,認真的搓了眼睛才看清楚是流放的人。
“官爺,找裏正嗎?”
虯髯大漢呸了一口,“不找你們裏正找你嘮嗑嗎?還不把裏正給老子叫過來?”
“哎。這就去。”那人腳上穿著露腳趾的草鞋,跑的比兔子還快。
跑到半途中,鞋子掉了也顧不上撿。
光著腳跑了過去。
不大一會兒。
一個滿頭白發,皮膚跟幹枯的老樹皮一樣的老者氣喘籲籲的跟著跑了過來。“官,官爺。老,老朽是孟家莊的裏正,姓孟名立正。”
孟裏正跑過來大喘氣,眼尾掃了一下眾人。心道,這幫人活著的倒是不少。比之前送過來的那些人看著像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