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南柯一夢3
封禾淵。
兩人相識了這麼久,冉阮彤才知道對方的身份——
原來他就是封家千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按照輩分來講,她應該叫他一聲叔父。
至於玉清池……
她才知道這是封家專門為封禾淵修建。
之前的日子是她擅自誤闖了。
後知後覺的冉阮彤這才反應過來人家為了躲她,都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這得多討人嫌啊!
然後她更宅了。
日日呆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再也沒出去過。
然而越不想什麼,就越來什麼。
封家家宴,讓所有封家人都必須前往。冉阮彤作為封家第一個孫媳,自然需到場。她很早就到了,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與封家的其他女眷都插不上話。
突然
熱鬧的家宴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朝著門外看去。
封家家主、封家三個嫡子,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在人群最中間,被眾星捧月的那個人。
封禾淵,封家的榮譽!
冉阮彤身子縮啊縮,都快躲到桌子下面——她在封禾淵面前可沒少說封家人的壞話。
一想到封禾淵若是找自己興師問罪,她吃不了兜著走。
思及此處
她餘光朝著封禾淵瞟去。
封禾淵在那瞬間也朝她看來,兩人目光對視,冉阮彤只從他眼中看到高冷與無情。
她已經想象到餘生自己被人蹂躪的悲慘生活了。
害怕湧上心頭,眼尾逐漸泛紅——人間小哭包。
冉阮彤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看著周圍人推杯換盞,彷彿是一個透明人。
直到宴會結束,她才敢偷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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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明月倒映在湖中,河邊燈光搖曳。
冉阮彤卻在半路上被人攔住了。
「我真不明白大哥作為嫡長子,怎麼會娶你這麼一個膽小無用的妻子。」
封世珍帶著自己的好友堵在冉阮彤回府的必經之路上,眼中的嫌棄都快溢出來,「只有雪兒姐才配得上我哥。」
冉阮彤被她大聲地語氣嚇得後退。
「看你這懦弱、小家子氣的樣子!」
封世珍朝她動手,不料伸手一推,冉阮彤失足落到了身後的水潭中。
突然的變故,將封世珍嚇傻了。
然而她的第一個反應居然不是救人,而是帶著自己的好友趕快離開。
冉阮彤在水中無助掙扎,水灌入了她的眼耳口鼻腔。沒有辦法呼吸,身體越發沉重,她在恐懼中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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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火爐,鼻尖藥物的苦味。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旁邊坐著封禾淵。
「叔、叔父!」
封禾淵看著她全身蜷縮在一起,有種小動物般的害怕,「醒了?」
「嗯,謝謝叔父。」
知道對方身份,冉阮彤舉止變得拘謹。
封禾淵的身份和權威,以及他那種高冷的態度,無疑讓冉阮彤害怕。
為此,在蘇醒后她很快就離開了。
房屋內。
常年燃燒的清冷雪松香,卻逸散出凡人的味道。
封禾淵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她剛才的樣子——
身嬌體弱,比琉璃還容易碎。害怕的模樣,就連睫毛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那聲叔父,打斷了他所有遐想。
她是他的侄媳,當遵循禮制。
真的是那樣嗎?
他手中筆觸落下,原本設計傀儡的畫紙,寥寥幾筆,卻是冉阮彤的輪廓……
幾日後
封世珍犯錯被罰的消息傳來,不知她做錯了什麼事,只知她被禁足了整整一個月,緊接著匆匆嫁人。
得知這件事情,最高興的當然是冉阮彤了。
小姑子如今嫁出去,她最害怕的人就少了一個。
小姑子出嫁那日,她像只掙脫不了牢籠,卻又無比開心的金絲雀般在自己的小院子中雀躍。冉阮彤甚至特別壞心眼兒地希望,她也會遇見一個壞蛋夫家!
然後
欣喜的金絲雀被她的壞蛋丈夫發現了。
「幹什麼呢這麼高興?」
外面傳來的聲音嚇得冉阮彤一激靈,甚至要蜷縮成一團。
妹妹大婚,封世傑突然想起自己有個娶進門的妻子,順道過來看看。他站在院子外,看到她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麼怕我?」
對於這個小妻子,他沒見過幾面。
之前本想同她親近,卻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打斷。他對她的感覺既不喜歡,也不討厭。
細看
這個父親為他討娶的妻子長得極美,一雙靈動的美目膽怯地看著他,彷彿是要勾人魂。讓人忍不住放緩聲音,「我是你夫君,不用怕。」
若是放在幾個月前
封世傑到她的院子,冉阮彤定然歡喜。
但是如今,她已經不是那個每天期盼丈夫到來的人了。
恰恰相反,封世傑前來打擾到了她的生活。
冉阮彤嘴唇緊抿,朝著面前的人鞠了一躬,然後匆匆往屋內跑去。彷彿外面站著的,是什麼洪水猛獸。
這逃跑的樣子更可愛了。
封世傑大笑著要跟進去,卻在門口被人叫住。
「世珍今日出嫁,你不去前庭接待賓客,在此處做什麼?」
路旁,封禾淵被人群簇擁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叔父!」
封世傑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但地位超凡的長輩俯身說道。此時不疑有他,匆匆前往送自己妹妹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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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內
即將出門的封世珍招手辭退房間內的人,緊緊拉住封世傑的手臂,「兄長,妹妹馬上就要嫁人了,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
封世傑見她如此慎重的樣子,忍不住側身傾聽,「何事?」
「冉阮彤是個不安分的主,她、她可能勾引叔父!」
「胡說!」
他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阮彤一直以來不好出門,日日呆在小院之中,怎麼可能和叔父有交集。」
一個天之驕子、家族榮耀
一個小門小戶、膽小怯懦
他們倆放在一起,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叔父穎悟絕倫、貴不可言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冉阮彤卻不知廉恥、罔顧人倫!」
封世珍一口咬定,「你還不知道冉阮彤有次落水被叔父救走的吧;不知道冉阮彤去過玉清池吧;不知道叔父曾經因為冉阮彤出手警告過我和母親吧;就連我被禁足一個月,如今匆匆下嫁,都和她脫不了干係!」
封世傑聽完瞬間變臉——
綠了!
他無法相信封世珍這語無倫次的話,但是懷疑的種子卻因為她埋下。
他可以冷落冉阮彤,但冉阮彤不能水性楊花!
封世傑暗不做聲地在她住的院子裡布滿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