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見過神座
這一刻不要說燼，就連張起也是頓時一愣，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這隻修行了不知道多久，實力不知道多強的狐妖，就這樣在自己面前跪下了？
張起絕不是一個蠢人，他不可能去問狐妖這樣做的原因。
現在的他必須端著，狐妖這副模樣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張起揚了揚下巴，不動聲色地道：「起來吧。」
阿狸盈盈點頭：「是。」
她優雅地站起身來，身上纖塵不染，似乎沒有受那一跪的影響。
燼滿臉的不可置信，嘴唇嚅動，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張起心如電轉，飛速地回想起第一次與狐妖見面時的一切——
當時，安娜帶著一種睥睨地態度，冷漠地對狐妖說道：「他是和我一樣的人，你若是不想死的話，趕緊離開。」
如今，阿狸對他跪下，開口便是「見過神座」。
張起恍然大悟，有些明白了，連帶著對安娜的身份也清楚了不少。
阿狸巧笑嫣然，卻沒有了之前嫵媚動人的姿態，見一時沒人說話，便開口輕聲道：「這位，是神座的朋友嗎？」
她面對燼，目光卻偷偷地飄向張起，想觀察他的反應。
皎月神座即使封印了神性，身上也帶著微不可察的神威，而這位身上，好像並沒有呢……
瓦羅蘭大陸目前只有四位貨真價實的真神。
而這四位真神分別是：皎月神座，烈陽神座，戰爭神座，和那位傳說中的禁忌之神。
神祇們的高傲絕不會允許自己說謊，阿狸相信，即使是半神，安娜也不會說出那句「他是和我一樣的人」。
可阿狸清楚的知道，烈陽神座和皎月神座一樣，也是一位女子，而張起身上又沒有一絲戰爭神座那種暴烈的氣息。
至於那位阿狸連名字也不敢叨念的禁忌之神，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和其他三位神座不死不休的存在啊，怎麼可能會在那天與皎月神座走在一起。
難不成，這一位，是新崛起的神祇？
可不管怎樣，阿狸是不敢對張起有任何其他想法的，因為安娜的一句話，即使張起只是一個普通人，阿狸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神祇啊……阿狸眼神中露出傾慕之色，彷彿又回到了自己還是一隻小三尾狐的時候……
這時，張起冷漠的聲音打斷了阿狸的浮想聯翩，他姿態擺的很足，點頭平淡道：「算是吧。」
此時的燼依舊沒回過神來，摘下面具后的他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如今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氣氛沉靜下來，阿狸見張起沉思不語，自然也不敢過多搭話，燼則是一副羞怯地模樣，當然也不會主動開口了。
半響，這樣的沉寂才被打破，燼帶著怯意，向張起發出請求道：
「我想，我還是離開吧……」
本來張起救了他一命，他當然不能就這樣提出離開，只不過呆在這裡，燼感覺很難受，對阿狸始終有一種畏懼感。
「嗯……」張起從思緒中回神，考慮了一下，緩緩點頭，對燼說道：「好。」
燼剛露出羞愧之色，張了張嘴，想說一些感激的話，張起的話在此時又接著傳來:
「我要你繼續做你的殺手，而且，要比以前更加瘋狂。」
「做得到嗎？」
聽得這話，燼罕見地抬起頭來，目光直視張起，臉上湧出一縷潮紅，略顯激動地說道：「當然，那是我的真愛。」
真是個變態……
張起搖頭失笑，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已經知道燼肯定擁有雙重人格，當他戴上面具的時候，就會把體內的惡魔釋放出來。
張起揮手，如相熟的朋友一般拍了拍燼的肩膀，話語中帶了些鼓勵的意味：「去吧。」
燼如蒙大赦，感激的對張起道謝，飛速跑遠。
阿狸這才偏著頭，看著張起，嬌憨道：「神座是在利用他，是嗎？」
她擺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嬌俏的樣子我見猶憐。
阿狸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優勢，她知道，即使是神，在封印神性的時候也有著七情六慾，自己這副模樣，張起不會因這一問而生氣。
張起側頭，清楚地看見了狐妖眼底深處的狡黠意味。
這隻狐妖，修鍊到現在，已經與正常人一般無二，有著很高的智力，她清楚的了解人類的一切。
張起在心中下了定論，他點頭：「他的愛會給我帶來幫助」。
發現張起不怎麼愛搭理自己，阿狸覺得有些無聊，她雖然修鍊已逾千年，但其實不曾與人類有過多少交流，雖然聰明無比，但依然還是孩童心性。
於是，阿狸跟在張起旁邊，繼續開口提問道：「神座，接下來您想做什麼呢。」
張起轉身，古井無波的目光與阿狸對視。
阿狸畏懼地後退一步，很快又帶著笑容向前，以絕美的面容面對張起，聲音悅耳動人：「想做什麼都可以哦。」
這話不得不讓人想到別處。
其實，在阿狸的本心裡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但她的一顰一笑都帶著嫵媚，一言一語都引人遐思。
本心不如此，本性卻如此。
張起有些躁，這很正常，任誰在絕欲十八年後，遇上一個這樣的嫵媚女子，都會有所躁動。
但阿狸不是女子，她是狐妖。
雖然不知道這隻狐妖是否與前世的志怪小說中的狐妖一樣，會吸人陽氣奪人精魄，但張起在還沒擁有超越阿狸的實力之前，是絕不可能與其發生什麼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張起用目光，把阿狸全身從上到下掃了個遍。
這種似乎帶有穿透性的目光，無關實力，無關地位，只與性別有關。
阿狸的臉色有些發紅，不知怎地，心中竟湧出羞怯地感覺，她整整活了一千年，卻從未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過。
因為看見過她的人，都已經死了。
但眼前這位例外，他可是神祇啊，神祇是殺不死的。且不說自己敢不敢，就算敢，真要讓一位神祇重新降臨，耽誤他們百年時間的話，足夠自己萬劫不復了。
所以，這位強大的千年狐妖，瓦羅蘭大陸從未出現過的八尾妖狐，在張起的目光下退怯了，露出一種小女孩的姿態，羞紅了雙頰。
終於，張起不再以異樣的目光注視阿狸，他的聲音變得陰寒，冷漠的開口道：
「我要你殺光艾歐尼亞高層，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