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往事
在瓦羅蘭大陸，只要是修為到了八階的超級強者，就會開始洗筋伐髓、自身壽命大增。
銳雯雖然年紀比張起大不少，但皮膚依舊光滑如雪吹彈可破，歲月的流逝和戰火的侵輒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死痕迹。
銳雯點頭，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張起。
張起的臉有些紅，雖然他心智堅定，在前世也碰過不少女人，但此時此刻的他不知為何有些羞赧。
銳雯輕聲問道：「這半年多，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張起點頭，拉著銳雯坐下，隨意道「還好，帝國那邊暫時沒有什麼動作。」
銳雯右手猛然一緊，精鋼打造的座椅扶手被她捏了個稀爛：「西陲戰斧家族，竟然敢做出伏殺你的事來。」
「我這不是沒事嗎。」張起安慰了一聲，隨後眼神閃爍：「總有一天我會自己找德萊文討要回來的。」
「姐姐會幫你出頭。」銳雯摸了摸張起的腦袋，冷聲道：「新賬舊賬，遲早要跟他們一起清算。」
「我們跟戰斧家和帝國，為什麼會鬧得這麼僵？」張起終於忍不住提起這件事。
銳雯輕嘆了一口氣：「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十八年前，上一次諾克薩斯對外侵略戰，我奉命率軍前往南部奧迪恩峽谷，爭奪能源水晶，父親和其他族人則依舊鎮守北境。」
「然而我們不知道的是，艾歐尼亞當時就已經和德瑪西亞簽訂了攻守同盟，發兵突襲北境。」
「當時，紫荊花家族沒有收到任何戰爭預警，北境黑旗又全部被我帶去南疆，兵力空虛之下，這一戰，北境生靈塗炭損失慘重。」
銳雯眼眶泛紅，清淡的語調中卻透露出無以倫比的恨意：「艾歐尼亞傾巢而出，紫荊花族人，除了在南疆的我……」
「竟無一倖免。」
銳雯走上前來，再次抱住張起：「那時候，你應該尚未出生，說明其實依舊還有紫荊花族人活了下來。」
「可這十八年我尋遍來了整個北境，甚至派人在整個大陸打探，都無法找到你父母的消息。」
「小起，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所有你千萬不能有事……」
張起輕輕拍著銳雯顫抖的肩膀，知道銳雯這些年來以一人之力支撐整個北境，是何等地辛苦。
「可這與帝國？」張起發出疑惑的聲音
「我一開始也以為這與帝國並無關係。」銳雯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來。
「帝國給我的情報，是在南部奧迪恩峽谷附近的卡拉曼達，有大量德邦軍隊駐紮，命我率整個北境黑旗前去。
「然而事實上，當我率軍到了那裡。卻發現整個奧迪恩峽谷區域，除了一隻變異的魔蠍之外，什麼也沒有！」
「而在艾歐尼亞渡海進攻北境時，帝國的巡洋艦隊，竟在前一天受到親王殿下的命令，離開了北境海域。」
「在艾歐尼亞的軍隊踏上北境的陸地之前，父親甚至竟連一點消息都不曾得到，北境撒出去的斥候探子，全部被莫名抹去！」
「能知道北境斥候布置的，除了紫荊花家族自己人，就只有帝國掌權的那位親王殿下！」
「好毒……」張起輕呼，很快便將其中因果緣由想了明白。
不論是在自己前世的歷史中，還是如今的瓦羅蘭大陸，想必當權者都不會允許自己的手下，有這麼強橫的勢力出現。
藉助艾歐尼亞的力量削弱北境么……可為何，北境在經歷這樣的摧殘之後，還要對帝國委屈求全。
「你在怨姐姐，為什麼不為家族報仇是么？」銳雯看著張起，眼神冷冽。
還未等張起說話，銳雯又接著說道：「因為時機未到，我們還沒有與帝國正面抗衡的力量。」
張起沉吟，然後開口：「姐姐這幾年與蠻族結盟，與祖安關係也愈發密切，想必帝國都看在眼裡，不會任由我們這麼發展。」
頓了一下，張起繼續說道：「所以帝國才會在知道德邦與艾歐尼亞結盟的情況下，依舊悍然發動戰爭，讓我們獨自面對艾歐尼亞，應該也存了削弱北境力量的意思。」
銳雯點頭，張起見解獨到一針見血，讓她感到非常欣慰。她想了一會，存心考校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張起看著銳雯的眼睛，語氣冰冷的開口：「突襲。」
「突襲？」
「戰爭可沒有正義和邪惡，榮耀和信念。戰爭是要流血死人的，這是血淋淋的拼殺，艾歐尼亞對北境絕不會手下留情。」
「姐姐如果不想北境損失慘重的話，只能用奇詭之計，本來十五日後才是戰起之時，可是要我來說，五日後就應該發動進攻。」
銳雯思索：「可即使是五日之後便進攻，艾歐尼亞想必依然有所防備。」
「那就是下一步應該考慮的事情了。」張起站起來，看著窗外：「姐姐你要決定的，就是是否先行發動進攻。」
銳雯皺眉，她不僅是北境之主，還是一位在騎士教育長大下的貴族，戰鬥的禮儀牢牢流淌在她的血脈之中。
若是讓她違反自己所說過的話，撕毀對艾歐尼亞的作戰聲明，銳雯確實難以做到。
「姐姐，你想想，當年艾歐尼亞進攻北境，可有發表那勞什子戰爭聲明？」見銳雯猶豫不決的模樣，張起勸道：「若是這次戰場失利，如何能報家族血仇？」
張起倒也想過勸銳雯收縮自守，明哲保身，不參與這場劣勢極大的戰役。可艾歐尼亞可不會這樣，帝國一旦侵略德邦，艾歐尼亞必然會為德邦出兵。
與其讓艾歐尼亞打到北境來，不如自己先打過去。銳雯這一點想的很清楚，但依舊不夠深入。
「帝國對德邦發起侵略戰爭，可德邦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戰爭過後雙方元氣必然大傷。」
「若是北境能輕鬆戰勝艾歐尼亞，保留下有生力量，那個時候，就是復仇之時。」
張起加上了最後一絲砝碼，如同循循善誘的惡魔。
銳雯掙扎了一會，最後眼神堅定了下來，點頭道：「好，就按小起你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