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大銅錘砸馬車
大板斧的家夥，到底是誰啊？
州縣的七品芝麻官給出的答複，此人乃盤踞山中已久的蟊賊王斧。
這王斧不是他的真名，隻知道他姓王，因為打劫過往商人的時候，通常耍一手的板斧，被官衙的捕頭稱為王斧。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孟青決定不再坐馬車了，換上羽騎尉的鎧甲，騎上馬混在五百人中。
他才不相信王斧隻是一個蟊賊，臨時工的事情他見多了。
當時有五個羽騎尉圍著王斧，也難以進其身，足見此人的武藝不錯，蠻力也夠大。
山中蟊賊打劫商人也就罷了，不會與官軍為難。
羽騎尉何等威猛，身上的鎧甲，他們手中的兵器，馬匹上配飾，都是那麽的奢華，在大街上隨便那麽走上一圈，沿街無數少女少婦都要暈倒的。
看來是有人試探，一手板斧當敲門磚，老子必須得防範些。
為了安全起見，校尉又安排了三十名最為厲害的羽騎尉伴隨孟青的左右。
最厲害不僅指功夫厲害，還有舍身救主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五百羽騎尉沒有停留，繼續沿著胡國的邊境行軍。
慕容太後也多次派人暗殺嚴舒，每一次都讓嚴舒給化解了。
憑借武功才智運氣。
孟青憑什麽？
論才智，現代人的智慧不弱於古人，但也不能完全說現代人能完勝古人的聰明才智，另外孟青不會武功。
看來，他隻能求助運氣。
擊敗蟊賊王斧後的第三天，五百人的隊伍路過一個丘陵地帶。
荒草茂密，山丘跌宕起伏，風過，綠草一片偏倒。
“注意警戒。”校尉傳令的聲音還沒有消失在空中。
“嗚嗚嗚”破風聲四下響起。
“防禦！”
馬背上的盾牌被羽騎尉們拿在手中抵擋如同雨點般的長箭。
一柄大銅錘從空而降，落在了馬車的頂篷，哢嚓一聲，馬車砸塌了。
孟青躲在盾牌下，倒吸冷氣，奶奶的，這錘子的家夥也忒狠了吧，若是老子在馬車裏睡覺，豈不是榔頭砸西瓜，劈啪一聲見紅了。
馬車砸得稀巴爛，四周的暗箭也停止了。
“一百衛，散開，搜索。”
一百羽騎尉騎著馬四下散開。
孟青抹去額頭的冷汗，哈哈大笑了。
他周圍的羽騎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大人，您的馬車被大銅錘給砸爛了，您為何大笑啊？”
“上蒼有好生之德，他不讓我死，我就命大了。”孟青邊說邊用手指著蔚藍的天，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校尉下馬走過來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你們也不用追了，我覺得這銅錘八成就是那個王八羔子王斧扔出來的。第一次他隻是來試探，試探我們勢力。”
“試探？”校尉有些疑惑。
“那一次的人的確是蟊賊，他們的戰鬥力不堪一擊。五百羽騎尉打得很漂亮，正因為漂亮，才被躲在暗處的人看破了五百羽騎尉的一絲破綻。”
校尉恭敬地問道：“大人，還請多多指教，我們騎尉的破綻。”
孟青聳聳肩膀說道：“嗬嗬，其實這破綻就是沒有破綻。”
“大人，卑職愚鈍，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騎尉的陣法與戰鬥力，對於這些刺客來說沒有破綻，可他們並不是要與騎尉廝殺，他們衝我來的。”孟青笑道：“如何殺我，避開你們騎尉的鋒芒，這就是他們考慮的事情。你們也瞧見，大銅錘從天而降，那麽準確地把老子的馬車給砸得稀巴爛。這兒王八羔子天生的投擲料，要是玩籃球，絕對一流的投籃手。”
“大人什麽是籃球啊？”
“這個，這個…”孟青正想著如何解釋。
一個騎尉回來報告：“大人，埋伏的人已經撤走了。”
“校尉，你通知附近的州縣，讓他們盡快活做王斧。王斧那家夥隻是被人利用了，記住，我要活的王斧。”孟青覺得這個天生蠻力的家夥留著或許有用。
“知道了大人，現在我們怎麽辦？”
“收拾收拾繼續上路啊，老子有沒有死，找人重新買一輛馬車，不多買幾輛，以備不妨。到胡國邊境還有幾天的路程啊？”
“不到三天的路程了。”
“看來我們還要小心些。”孟青聳聳肩膀說道：“今晚我睡馬車。”
“啊，大人，您還敢在馬車上睡覺？”
“放心，好馬不吃回頭草，他們使用了一招，不會用第二招了，再說我不是讓你們去多找幾輛馬車來嗎？”
這批刺客是慕容太後派來的，他們通過中介人買通了蟊賊王斧，讓他帶著他的手下去襲擊孟青的五百羽騎尉。
第一次，的確是在試探羽騎尉的實力。
這批刺客都是經驗豐富的人了，他們之中也有人曾經參加暗殺嚴舒。
刺殺的最高境界，不用自己動手，借以旁人之力殺人。
那個大銅錘就是王斧投擲出來的，荒草中放出暗箭配合的，便是那些刺客。
契國人騎射的功夫甚是了得，他們故意在箭頭上鑿孔，射出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種帶著嗚嗚呼嘯聲的長箭，有預警與威懾作用
刺客們發出這樣的長箭，主要就是為了吸引那五百羽騎尉的注意力。
羽騎尉把馬車包圍，呈防禦陣型用盾牌抵擋長箭，與第一次使用的陣型大致一樣，這種陣型並不是沒有破綻，破綻就是防空不行。
王斧的蠻力很大，並且投擲大銅錘有這樣準確，這讓孟青很懷疑這家夥的身份。
練武之人練氣力很平常，但花大力氣把銅錘投擲出去砸目標，這樣的練法在東方曆史上很少見的，常見的也是西方奧運運動擲鐵餅，鉛球的體育運動，也都講究距離並不是講究準確，媽的知道這王八羔子練的是哪一路的邪門功夫。
孟青繞著那輛被砸爛的馬車，走了好幾圈，問道：“校尉，你覺得這柄銅錘有多重？”
校尉伸出手握著銅錘的手柄，掂量了一下，回答道：“約一百五六十斤重。”
“媽的，那王八羔子到底從什麽地方扔出來啊？”
校尉環視了一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丘說道：“大人，他應該從那個土堆投擲銅錘的。”
孟青也覺得王斧應該站在高處投擲銅錘，首先視線開闊，然後省力，不論哪個角度，從物理力學分析，那個土堆的確是很好的投擲點，可是這之間的距離有五六十米遠，一百五六十斤的重物憑人力能飛行這麽遠？
“大人，您在想什麽？”
“校尉，他真的能扔出這麽遠嗎？”
“回大人的話，這個卑職也隻是猜測，這銅錘雖不重，卑職也可以舞弄一兩百回合，可要拋出這樣遠，卑職也恐無這樣的力氣。”
孟青吃驚了：“天啊，這一百五六的東西，你也能玩一兩百回合？”
“大人，恕卑職無禮了，卑職就把這銅錘擲一擲。”
“好的！”孟青差點拍手掌了，早聽聞古人力氣超人，那日看見穀主劈斷大樹，隻是認為女子學的內力，如今要見識見識男人正兒八經的力氣了。
那銅錘，孟青反正拔蘿卜拔蘿卜，嘿喲嘿喲拔不動。
“你們散開。”校尉活動了一下膀子大喝一聲：“起！”
銅錘呼嘯著繞過校尉的頭頂，半圈，一下脫手飛出去了。
媽呀，這大銅錘也飛出了去二三十米的距離，重重地落地上，砸倒了一片荒草。
孟青的眼睛都圓了，羽騎尉們也發出喝彩的聲音。
“大人，卑職獻醜了，你們也別吆喝了，還不快把銅錘撿回來，拿到鎮上賣了，換幾輛馬車，再弄些好吃的好喝的回來。”
孟青哈哈大笑：“這銅錘，咱們一路上還要帶著，帶著去胡國，然後再帶回來，讓皇上瞧瞧，好歹能換更多的封賞。”
“對對對，大人說得是。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啊，還不快去撿回來。”
“至於弄車的前，犒賞大夥的錢，我出了。”孟青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抽出好幾張遞給校尉。這些銀票是嚴小靈給他準備的，還說遲早都會用上的。
孟青看到那些羽騎尉興奮的模樣，心中卻想起了在曲州的日子。
“大人，卑職已經吩咐人去采購物質了，您稍微等一下，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校尉，我覺得咱們的警戒線是不是應該稍微拉開些？”孟青看著那個小丘出神。
“大人，您的意思，卑職明白了，以後的路程，卑職會讓五十羽騎尉拉開警戒，距離就以那個土堆到這裏的為準。”
“不錯，你倒是很會揣摩。我定會向皇上保舉你，校尉，你叫什麽名字？”
“卑職姓黃，單名一個磊。”
“黃磊，我記住你了。”孟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