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太妃召見
一行人出了北周城，直奔西原城，一路上皇上來了三道聖旨催促。
孟青尋思讓蔡姬薑媵他們慢行，自己與李程快馬加鞭回京複命。
收了五十萬兩銀子的李程，辦事也很積極，早差人送信，把京城的宅子清理一遍迎接蔡姬薑媵等人。
壽崇皇上賜給了孟青三個府邸，可他好歹也是大將軍的女婿，平陽公主的駙馬，不可隨便帶女子回府的。
對於李程這樣的安排，孟青也頗為滿意。
兩人馬不停蹄，數日後抵達京城，來不及梳洗，匆匆地進宮麵聖。
恰逢壽崇皇上與契人使者在朝陽殿商議和議的事情。
孟青與李程便在殿門外候旨。
一個內監邁著小碎步上前道：“哦，原來李大人也在啊。小的是尹淑太妃娘娘宮中的人，太妃娘娘讓小的傳口信，請這位樞朔使，哦應該中郎將柳大人移步到太妃娘娘的安定宮。”
（孟青忙著趕路回京，身上穿的官服，依舊是樞朔使的官服）
孟青猶豫地說道：“可皇上急著召見…”
“柳大人，您不必擔心，皇上與契人使臣已經商議了好幾天，每次都要商談幾個時辰。”
孟青瞥了一眼李程，隻見李程點頭道：“中郎將大人，但去無妨，這裏有我。”
這尹淑太妃娘娘不是別人，正是懿公主的姑姑。
懿公主聽聞樞朔使柳真在曲州城坐鎮指揮，奇襲契人攸州，擒了三個王子，也想找給機會見見柳真，瞧瞧他是不是當日太周城遇見的那個柳青。
營國皇帝聽聞此事，知曉前車國的柳真絕非他車裂那個與妃子有染的柳真，也差人送來密信，信上隻有四個字“羽翼豐滿”。
懿公主熟知父皇心思，倘若他的人有野心，定然不會等到其羽翼豐滿再動手鏟除，另外柳真與孟野郡柳廣總兵同族，想必父皇擔心柳廣也會派人拉攏柳真。
於是懿公主借口在尹淑太妃娘娘宮中小住。
安定宮離朝陽殿不算太遠，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內監引他進入宮中。
“娘娘，中郎將柳大人已經帶到。”
“臣給太妃娘娘請安。”孟青跪拜。
“你們都退下吧。”尹淑太妃娘娘隔著珠簾，望著跪在地上的孟青。
孟青頭也不敢抬，一直跪著，心中尋思：太妃娘娘為何召見我，即便召見，也是太後娘娘呀。隔著珠簾看人，是不是有些太避險了。
“柳大人，請坐。”
呼，還好，終於發話了，老子的膝蓋麻了。孟青坐在一張椅子上，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對麵的一幅古畫，上麵的畫風別具一格，落款的題詞筆鋒蒼勁有力，憑借他考古學識，這應該一千多年前書畫家張桐的真跡（從2013年算有一千多年，從前車國算隻有兩百多年）。
張桐流傳世間的字畫特別少，字與畫同在一起的就更少了。
“哀家聽說柳大人是營國人？”尹淑太妃這句話用了營國語言。
孟青操著流利的營國語言回答：“正是孟野郡人士。”
“聽口音似乎不像孟野郡的口音。”
“太妃娘娘明見，臣自由流落他鄉，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不知娘娘召見微臣，有何事？”孟青眼睛一直瞪著那幅古畫，岔開了話題。
“不光哀家想見你，還有一個人想見你。你是嚴舒大將軍女婿，大將軍的病情如何了？”
“皇上已經安排有關部門全權負責大將軍的日常生活，他老人家現在不再居住大將軍府邸，至於具體的地方，微臣也不清楚。”孟青情急之下想到了有關部門，用來搪塞。
“姑姑，千萬別聽這小子胡掐，上一次他來見我的時候，還假意我的名義，為了前車國的夜明珠…”懿公主掀開珠簾站在孟青的麵前，擋住了他賞字畫：“柳青，柳真，下一回，你要用柳什麽啊？”
扭你妹的小屁屁，別擋住老子欣賞絕世字畫，孟青一言不發。
“懿兒，柳大人似乎有心事。”
“太妃娘娘，微臣沒有，微臣隻是覺得太妃娘娘宮中的這幅張桐字畫甚好，不，絕好。”
“哀家以為普天下隻有哀家與嚴舒大將軍喜歡張桐的字畫，沒想到柳大人也喜歡。”
“張桐字畫雙絕，他很少字畫一體。畫是畫，字是字，太妃娘娘宮中的這幅張桐真跡，讓微臣大開眼界了。”
“嗬嗬，難怪嚴舒大將軍會選你做女婿。”
孟青笑著說：“也算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懿公主突然伸出手掌：“夜明珠。”
“公主殿下，我哪有什麽夜明珠啊。”
“懿兒！”尹淑太妃娘娘蹙眉，她的這一蹙眉在珠簾的遮掩下讓孟青瞧得心癢癢的。
這美人年齡與我相仿，卻成了太妃，可惜啊，長年累月在宮中，不憋出病來才怪。
“姑姑，我屬下明明看見他收了別人賄賂的夜明珠。”
夜明珠？不會是鼎龍珠吧，張不工若是懿公主手下的人，他也是營國人，豈有認不出營國的土特產？不對，老子也是營國孟野郡人，還不是一樣認不出鼎龍珠。
“懿公主，說到這夜明珠，微臣沒有，不過鼎龍珠，嘿嘿，正好有一顆。”孟青從懷中費勁地掏出那顆孫克英送給他的鼎龍珠。
“給我。”
“懿公主，這可是定情物啊。定情物也要？”
太妃隔著簾子說道：“果然是色澤俱佳的鼎龍珠，可惜不夠大。”
懿公主也挺胸說道：“姑姑，說得極好，一顆中品的鼎龍珠，不夠大。”
媽的，大了怕你受不了，珠子要那麽大幹什麽啊，當蛋蛋孵嗎？
“柳大人，也打擾你。來人啊，送柳大人去朝陽殿吧。”
孟青走出安定宮，回頭望了望那宮閣上的牌匾，暗道：叫老子過去，就讓老子見那個懿公主？女人心思猜不透啊。
殿門外李程還是筆直站著，汗珠子都冒出額頭。
孟青瞧見了，也得感謝太妃娘娘，像一個標杆站著，的確不是他擅長的。
殿門開了，朝臣與契人使臣紛紛出來了。
一個小內監湊到孟青他們跟前，小聲道：“讓兩位大人久等了，皇上讓兩位大人去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