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替死詭,戳破。
第082章、替死詭,戳破。
拿她的命來討我歡心?
這話說得,像是我在逼著趙延卿殺她似的。
我心覺可笑,也在紅梅的意有所指之中,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慢慢的,將到了嘴邊要替她求情的話咽了回去。
冷冷瞥了她一眼,未等趙延卿說話,便搶先一步,冷笑著反問紅梅。
“紅梅,你此話何意?你這明裏暗裏的,我聽著怎麽像是在說我逼迫爺殺了你?”
我笑著,神色平和的瞧著她,語氣卻是愈發冷冽。
紅梅此時還抹著淚,聞言,瞬時就愣住了,那雙方才還淚眼朦朧的眸子裏,隱隱閃過一抹心虛,磕磕巴巴道,“王妃,您……您莫要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紅梅,你當本王妃是傻子麽?”
“怎麽?我這個王妃平日裏表現得過於大度了些,你就當我是個傻子了?”
“還你啊我啊的,一個奴才在主子麵前端架子,你可知道,我便是現在將你打死,旁人也絕不會多說半句?”
我嗤笑了聲,冷眼對上她故作無辜的眼眸。
看著那雙,逐漸變得恐慌的眼睛,我緩然起身,又瘸著腿一步步走到了她麵前。
一麵向她走去,我又順手砸碎了手邊的茶碗。
尖銳的瓷片帶著凜冽,似下一刻就要劃破了空氣,劃破了人的脈搏……
紅梅顯然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此刻這般,她那雙無辜的眼眸裏,終於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懼,隻是,再不是對趙延卿。
而是……對我……
我淡笑看著她,一步步向她逼近。
看著她抖如篩糠的身子,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啪!
我抬起手,重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瓷片沒有劃破她的脖子,但指甲卻將刮花了她那張嬌俏可人的臉。
血腥和紅印宛如一抹胭脂,將那張小臉襯得紅紅腫腫。
紅梅瑟縮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卻不敢再多言一句。
隻死死捂住臉,用一種恐懼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是啊,她自是不可置信的。
不敢相信我這樣一個懦弱,淡漠,讓楊芸芸騎到頭上都不發作的毫無家世背景的瘸子王妃,竟還有這樣殘忍善妒的一麵。
若不是為了我的孩兒,為了能夠前去京都,我自是不會有這樣一麵。
她紅梅的死活,也與我沒有半點幹係。
隻是,如今她涉及到了其中,我便要讓她瞧見我這麽一麵。
最好是能叫她知難而退。
不過,紅梅怕歸怕,卻似乎並不甘心。
她惶惶片刻,眼神飄向趙延卿,卻是又對著我連連叩頭,帶著柔弱顫抖的哭腔哀聲道,“王妃,奴婢知道錯了,是奴婢不知尊卑,是奴婢僭越了。”
“奴婢……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王妃一貫寬和大度,還請……還請饒過奴婢這一回,奴婢往後必然會好好伺候王爺與王妃。”
紅梅說著,又偷偷望了趙延卿一眼。
那眼神裏,寫滿了哀求,獻媚,和做作的柔弱,卻也流露出絕望。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的紅梅,讓我不由的又想起了我那個興許早已經人頭落地的老冤家楊芸芸。
她同楊芸芸一般,鉚足了勁兒的想要往上爬,可偏偏腦子不夠用,又十分的急功近利。
她也同楊芸芸一般,都宛如藤蔓依附著男人而存活,也天真的以為,隻要得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寵愛,那麽,無論是富貴和權勢都會唾手可得,哪怕將我這個王妃取而代之也是輕而易舉。
以至到了絕境時,她們也將希望寄予在趙延卿的身上,這一點,我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從前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那時候的我竭力討好趙延卿,隻想著能帶著我和我的明兒過得好一些,但事實卻是我幾乎殘廢,而我的明兒變成了他人子。
總之,就是一句話,男人靠不住。
尤其是,並不愛自己的男人。
以至這一刻,我突然對紅梅動了些惻隱之心。
不過,也僅僅隻是一瞬間。
隻片刻,我那點兒動容就被她淒婉的哭聲彌散。
而趙延卿,也在她的哭聲中,逐漸有些不耐煩。
“行了紅梅,你別再哭了,吵得本王心煩。”
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射入房內,趙延卿清雋的輪廓映襯出一層清寒的光暈,他一手執著茶碗,抬眸看了我一眼,又冷眼看向紅梅,寒聲道,“紅梅,不妨實話告訴你,本王是絕不可能給你名分的,至於你這條命,原就是替死的。”
“倒不曾想到,一貫淡漠的王妃,發了如此善心,竟是鉚足了勁兒的想要救下你這條賤命。”
“既如此,那你就走吧,記得,以後別再出現在本王麵前。”
“爺……你……你說什麽?”
紅梅滿眼的殷切和期盼,約莫是想著能獲得趙延卿幾分垂憐,又有著我這等惡毒妻子的襯托,說不得死裏逃生,還能富貴加身。
然而此刻,趙延卿的話,卻讓她瞬時傻眼了。
而我,也頗有些詫異。
我倒沒想到,趙延卿能這樣快的就暴露了真實目的。
然而紅梅,似乎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她看看我,又看看趙延卿,最後再看向我,那審視不甘卻又窘迫的目光不斷在我臉上搜尋,似想要在我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但可惜,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她也沒能從我臉上尋到半分想要的答案。
“紅梅,你不必這樣盯著我。”
“趙延卿說得沒有錯,此番他寵幸於你,不過是想叫你做替死鬼。”
我哼笑了聲,戲謔掃視她,語氣卻是比先前平和了許多。
目的已達到,我也沒有必要再裝模作樣。
冷冷瞥了趙延卿一眼,我重新坐回了他身側,然後麵無表情的掃向還在呆愣中的紅梅,揮揮手道,“走吧,別再回來了。”
“我……我……”紅梅適才回過神,她滿眼錯愕,無法相信的看著我,最後又看向趙延卿,有些垂死掙紮的意味,哭道,“爺,您這是什麽意思?這莫不是您膩味了奴,不想負責了,聯同王妃對奴耍的一處把戲?”
“把戲?對你?本王需要麽?”
趙延卿嗤笑了聲,眼神裏再無方才對她的寬慰,隻餘滿眼的冷漠,目光一點點向她迫近,陰惻惻道,“紅梅,有件事或許你該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