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最該死的是你!
第063章、最該死的是你!
“還是說!你出賣了身子?賣給了地位高於周淮景之上的人?”
“否則就憑你!就憑你這樣一個蠢貨,怎麽可能逃得掉!”
楊芸芸滿眼憤恨,一邊質問我,餘光睨向了陰暗處端站著的獄卒。
說到最後時,她的聲量驟然抬高。
可惜,即便是她喊破嗓子,那獄卒也不曾回頭看一眼,更沒有如她所願對我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周遭的犯人,亦是陷入一片死寂,甚至連呼吸都沒有波動。
偶有幾個抬起頭時,眼睛裏透露的卻是惶恐,還有麵對死亡的瑟瑟發抖。
這樣的情況,要比那日在景園時的反應更令楊芸芸失望。
她緊咬著牙,目光不甘的在一眾犯人以及兩名獄卒的臉上搜尋,迫切的想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到對我的蔑視,嗤之以鼻,亦或者唾棄。
但落到她眼底的,卻隻有一雙雙木然的,頹廢的深陷眼眶,兩個獄卒仍舊擺著一副冷肅麵孔。
站在前頭的那個更是對楊芸芸表現出了不善。
“王妃,這賤婦竟敢如此汙言穢語汙蔑於您,必要好好收拾一番才是。”
“不若讓小的來代勞,王妃您金尊玉貴,可別因著這等下賤的玩意兒髒了自個兒的手。”
聽到楊芸芸對我的攀誣,他惡狠狠瞪了她一眼,隨手拿起用於拶刑的刑具走上來。
看向我時,那張前一刻還凶惡冷肅的臉,已然堆上了滿臉諂媚的笑。
這一刹那,我清楚的從楊芸芸眼睛裏看到了顫動和不解。
那張畸形扭曲的麵龐,更是驟然慘白。
我輕掃了眼她那十根變形的手指,輕輕朝著獄卒擺擺手,“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單獨與楊氏說幾句話。”
晦暗的光線下,獄卒微微一頓,似有些為難。
但我下了命令,他們也不敢不從,隻得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臨出門時,又囑咐我有事立刻叫他們。
瞧著獄卒們對我哈腰點頭的巴結嘴臉,楊芸芸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了。
是了,她自是恨的。
恨獄卒對她的惡意,恨他們對我的善意。
恨他們明知我曾是那麽的‘不堪’,依舊對我和善恭敬。對她楊芸芸,卻一句一個賤婦。
若淩駕於她之上的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我明真。
是我這個打小沒爹沒娘,繡活兒不及她,性子不及她,腦子還不及她聰慧,樣樣不如她的孤兒。
眼瞧著兩名獄卒退出去,楊芸芸眼底的怒火幾欲噴張。
她無法置信的看著那兩個獄卒離開的方向,驀的回過頭,憤怒道。
“怎麽會?怎麽會是這樣?他們明明曉得你是個婊子,為何還對你和顏悅色!”
“你定是又賣了身子對不對?”
“你與那他們也有肮髒關係對不對?”
楊芸芸咬牙切齒,深陷的眼眶裏,透出瘋狂而審視的目光。
似乎就巴巴的望著,希望我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然而,現實,卻又要叫她失望了。
“楊芸芸,在你的認知裏,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得靠著出賣肉體才能贏得他人善意?是不是,女人都要出賣肉體才能夠自救?又或者,一個女人若想成功,就隻能出賣肉體?”
對上楊芸芸那雙怨毒的眸子,我歎了口氣,回得平靜而譏諷。
“楊芸芸,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是容王妃,是當朝攝政王明媒正娶的嫡妻。那兩個獄卒即便是心中對我不恥,也會因為畏懼權勢而不敢有所表露。反而,聽到了不該聽的,會讓他們惶恐,會讓他們不安,讓他們想要巴結我,討好我,以保證自己不被我這個高高在上的容王妃殺人滅口。”
“至於這些犯人,一個個自己都顧不上,誰還有興趣因我不清白而看我笑話?”
我勾起唇,風輕雲淡間,笑指著牢籠裏一個三十出頭,衣著尚算幹淨的粗壯婦人,說道,“比如這位姐姐,你且問問她,現下可有心情在意我是否清白?是否又有心情嘲笑我?”
聞言,楊芸芸下意識的朝著那婦人看去。
眼睛裏,再次閃起了期待,求認同的光芒。
那婦人見她這樣瞧著自己,不由冷笑了聲,擺擺手道,“我都快死了,還在意一個陌生人清不清白,這不是吃飽撐的嗎?”
“再者說了,不清白又如何?那青樓裏的妓子個個都不清白,不也好端端的活著?還有那些時常光顧窯子的男人,比起為生存而活的妓子,他們豈非更肮髒?不是也個個死皮賴臉的活著麽嗎?那些賤男人,有不老少而還以此為榮呢!髒病爛病沒少得,哪個又去尋死了?”
“老娘我方才聽了半天也聽明白了,你個人牙子,拐賣人家姑娘,覬覦人家夫君,害得人家被周家那惡霸搶去,你還指責人家不清白,想用一塊兒貞節牌坊將人家逼死!”
“我看啊!最該死的人是你!虧得老娘我先前還覺著你一姑娘家被打成那樣挺可憐呢!現在看來!就該直接將你扔進那乞丐窩窩裏!叫你好好嚐嚐那不清白的滋味!老娘倒要看看,你那時候能不能以死明誌!就你這賤人!隻怕不僅不死,還得巴巴的去賣身子求活命哩!”
那婦人罵罵咧咧的,話是越說越難聽。
被她扯著嗓門兒一番辱罵,與那婦人同一個牢房幾名婦人也都抬頭看了過來,一個個眼中流露出了鄙夷,蔑視,目光投來時,宛如在看什麽髒東西。
其中一個老婦人,甚至還往地上淬了一口。
這些,原都是楊芸芸期待的鄙夷,厭惡和唾棄。
如今不僅沒能如她料想的落到我身上,反而一個個都是針對她。
一時間,她氣急了。
扯著嘶啞的嗓門兒就衝幾個婦人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無知婦人!你們懂什麽!我原也是被拐的,被拐後好不容易逃脫,可我的身子已經髒了,一個女人沒有了清白意味著什麽你們應當清楚!我不似你們,更不似乎明真這水性楊花的賤人!我是要臉的!”
“那惡霸周淮景他威脅我,我要是不肯按他說的做,他就會將我被拐,被男人沾染了身子一事宣揚出去!我能怎麽辦?我隻能委曲求全……”
“可是她呢,這個賤人!她竟然從周淮景手裏逃脫了!這其中的緣故你們可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