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你的孩子沒死
第047章、你的孩子沒死
李嬤嬤說著,又朝我走了過來。
四下環視了眼,壓低了聲音,皺眉道。
“就是今兒傍晚的時候,老奴和紅梅她們去外頭倒完汙水回來,一進門兒就瞧見昭和縣主從您房裏出來。”
“老奴怕她對您使壞,便問她進去作甚,她當時說是來尋爺的。老奴自是不信,便仔仔細細將搜了一通,確信沒有往日那些蠍子,蛇蟲,毒藥之類的肮髒毒辣之物,這才放下心來,也沒再多想。”
“方才你突然問起,老奴一時給忘記了。不過,應當是沒有什麽事的,那昭和縣主想必真是來尋爺的。哎,縣主妒忌心極強,手段又狠辣,虧得您沒與她碰上,否則依著她的性子,還不知又要如何刁難您呢。”
李嬤嬤歎著氣,慶幸之餘,語氣裏隱隱流露出對我的同情。
而我,卻是怔住了。
薛南音?
怎麽會是薛南音?
薛南音為何會來我房中?想害我?總之,她絕不是來找趙延卿的。
她從書房離開時,趙延卿還沒出房門呢。
可她究竟是為何?
那封信,又是何人塞到我妝奩裏頭的?
或許,我應該見薛南音一麵。
哪怕她會刁難於我……
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凝眉看向李嬤嬤,回她道。
“嬤嬤說得是,若是正麵對上了,依著昭和縣主的性子,必是要刁難於我的。我原也不怕她刁難,隻是……我如今這身子卻不允許。”
我抿唇,長歎了口氣,又望向李嬤嬤,自然而然的問她道,“對了嬤嬤,說起昭和縣主,她一貫與五公主要好,現下五公主鬧出這等事,往後她怕是要頻繁出入景園的。你且去打聽打聽,昭和縣主每日來府裏都要經過哪些地方,又大都是什麽時候離開,也免得我與她撞上了。”
“夫人說的是。”
“瞧瞧老奴這腦子!怎就沒有想到這一層。”
“你且放心,此事老奴立刻就差人去辦。”
李嬤嬤拍著腦袋,話畢,迅速替我取出裏衣,便出門吩咐紅梅幾人做事。
李嬤嬤行事向來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當晚,便向趙延卿請示,多派了八個武丁守在院外。
三日後,就打聽到了薛南音平日來景園的所經之處。
無非就是三個地方,趙延卿的院子裏、書房、以及五公主如今居住的小院兒。
時辰嘛,通常都是午時來,先去五公主房中看她,再去與趙延卿議事。
午後,冬陽緩緩升起。
用過午膳後,我先在花園裏轉了幾圈兒,眼見時辰差不多了,就慢悠悠的往雲華院的方向去。
雲華院乃是景園裏最為偏僻的一處院子,卻也是最適合養病的地方。
穿過綿延彎曲的小道,又過一座石橋。
遠遠的,我便瞧見一道豔麗身影從雲華院中步出。
看到我,她似也怔了下。
片刻後,加快步伐向我走來。
等走到我麵前,她停下了腳步,側身靠在了石橋欄杆上。
明豔的麵龐下,深邃妖冶的眼眸微微垂下,平靜而柔和的看著我,溫聲問,“明真,你……找我有事?”
?
何意?
薛南音和趙延卿一樣,演上癮了?
跋扈美人那套在趙延卿跟前不好使了?索性改做解語花了?
四目相視,望著那副從前分明惡毒至極,現下卻平和柔潤得看不出一絲惡意的絕豔麵龐。
我不由冷笑了聲,嘲弄的回她道。
“昭和縣主,這裏沒旁人,你不必裝模作樣。”
許是我的嘲諷太過直白,薛南音勾起的嘴角頓時滯住,眼神也逐漸沉了下來。
我揚起唇,臉上的惡意更深了些,又道,“薛南音,都是千年的狐狸,咱們誰也別跟誰裝,我隻問你一句,前幾日你去我房裏做了什麽?”
“明真,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沒錯,那封信,是我放的。”
真的是她?
薛南音的回答讓我瞬時詫住。
提前想好的話,一瞬間都卡在了喉嚨裏。
怔住好一會兒,我才慢慢回過神來。
有些不敢置信,也持有懷疑。
冷冷看了她一眼,我故作茫然,“什麽信?怎麽薛南音?你那日去我房中,莫不是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髒穢之物。”
“明真,想問什麽就問,何必拐彎抹角。”
“是,你妝奩下那封信是我藏的,我替李肅藏的。若不如此,我怕你永遠被趙延卿蒙在鼓裏。”
我裝模作樣的意圖套她話,然而話音未落,下一刻,薛南音卻再度開了口。
她左右環顧了下,又附到了我耳邊,將聲音壓到了最低,語氣驟然嚴肅,一字一句對我道。
“明真,你聽著,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能會很驚訝,也難以置信,但我敢以我的性命發誓,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第一,李肅根本沒去什麽景縣,趙延卿他騙了你。第二,我從未害過你的,一切都是趙延卿汙蔑於我。第三,你的孩子沒死。”
“最後,趙延卿他的確有個不遺餘力保護的青梅竹馬,我若沒猜錯,明兒應該是被他藏在了那個女人那裏,那女人原本是陳相府上的……”
“真娘,怎麽到這裏來了?”
討厭的人總喜歡不合時宜的出現。
比如趙延卿。
他的出現,讓薛南音的聲音戛然而止,也讓我身體下意識的僵了一僵。
隨著那隻搭在我肩頭的手緩緩收緊,我被趙延卿攬入了懷中。
而薛南音,在看到趙延卿後,眼神也漸漸冷沉下來。
冷冷瞥了他一眼,又溫和看向我,不甘的口吻,“明真,我明日還會來。”
言下之意,叫我明日還在此處等她?
若是可以,我自是會來等她的,無論她是否在說謊,隻要我的明兒有一絲活著的可能性,我都不願放棄。
我也想知道,趙延卿究竟欺騙了我多少?
真相,又到底是什麽?
靜默的望著薛南音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徹底看不見,我才端直了身子,狠狠將趙延卿推開。
趙延卿手微頓了下,眼神裏一閃而過的寒光,回頭看了眼薛南音離去的方向,又噙笑看著我,問道,“阿真,你,何時與南音這麽熟了?你們方才,都聊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