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第111章: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可……到底是狠心不下來。
聞笙推了推迷迷糊糊的人,軟糯的聲音裏夾著幾絲不耐煩的急切,“傅硯臨,你發燒了,起來,我帶你回民宿去,你要趕緊回程去醫院看看。”
傅硯臨睜開眼皮,很配合地點頭,“嗯。”
“你起來,我扶著你走。”
“嗯……”
好在聞笙個子高,傅硯臨起身後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這麽走路,不算太吃力,他們也沒走出來很遠,不過十多分鍾,就回到了民宿。
聞笙把人放在吧台的沙發上休息,問服務生借了耳溫槍來給他測溫度,好家夥,不出所料,四十度八,屬於高燒了。
聞笙拜托民宿的人把他送去附近的衛生院打針輸液,但他們說最近的醫院要去鎮上,開車有十公裏,而且他們員工少,大部分人都跟著去活動了,留下一個前台要看店,後廚的人要準備晚餐,根本走不開。
但他們可以借車鑰匙給聞笙,如果她會開車的話。
聞笙擰著眉頭,給沈觀南打了個電話,可沈觀南的手機沒人聽,估計是活動中手機放一邊去了。
孟偉也是。
聞笙無奈,隻好去問傅硯臨,“長璟來的其他人呢?”
傅硯臨有氣無力地說,“Steven可以聯絡下。”
“你手機給我。”
傅硯臨乖乖地上手機,“解鎖密碼0125。”
聞笙聽見這串數字,臉色微恙。
0125,那是她的生日。
傅硯臨什麽時候設置的?
聞笙抿了抿唇,側身輸入鎖屏密碼,手機成功打開。
傅硯臨用的是臨雲科技自己研發的一款智能手機,市麵上很暢銷,但很難購買,一般隻有行業大拿才訂得到。
聞笙從通訊錄裏去找Steven的電話,可滑了一圈也沒找到。
這時,忽然一股熱氣從身側襲來,傅硯臨站在她身側,手臂從她肩膀處伸過來,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落在屏幕上,耳邊是他話語間溫熱的氣息拍在脖頸上,酥麻酥麻的,“Steven的中文名字叫梁雲渡。”
聞笙被那股暖呼呼的電流感刺得全身一顫。
她驟然想起來,從前倆人溫存的時候,他是最喜歡從背後抱著她,嘴唇貼在她脖頸上說話,逗得她心癢難耐。
聞笙懷疑他現在也是故意的,可下一秒,傅硯臨又立馬離開了,不動聲色地坐回沙發上,閉著眼睛作虛弱狀。
聞笙又以為自己想多了。
他現在這幅高燒的鬼樣子,還能有那種心思?
是她太敏感了吧。
思及此,聞笙抽回目光,轉身背著他聽電話。
要是她背後長了眼睛,或許能看到傅硯臨此時嘴角有淺淺的笑意。
他還真就是故意的。
三次通話,皆無人接聽,想來梁雲渡采柿子時將手機放在一邊了。
思忖了幾秒,聞笙又給沈觀南和孟偉去電話,傅硯臨是他們的重要合作夥伴,得他們負責。
可好家夥,倆人的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聞笙有點急了。
她回頭見傅硯臨難受地皺眉,偶爾咳嗽兩聲,紅彤彤的一張臉燒得格外喜慶,前台小妹無奈地聳肩,“要不,我還是借車給你們吧?他這樣子得去醫院打針掛水。”
聞笙不由地蹙眉。
怎麽說病就病?
昨晚還知道爬窗戶去欺負她,剛才在菜地裏還曉得耍流氓,下一秒就變男版林黛玉,說發燒就發燒?
聞笙懷疑他就是來碰瓷裝可憐的!
可他昨晚還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自己昨晚指不定被宋澤遠怎麽欺負。
算了,就當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吧。
聞笙拿了鑰匙,扶著傅硯臨上車,按照前台小妹說的路線去鎮上的醫院。
聞笙雖然沒車,但拿了駕照之後偶爾幫祝清嘉開車,工作場合裏也趕鴨子上架過幾次。
不過,開麵包車的的確確是第一次。
山路難走,聞笙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路,秀麗的眉毛攢在一起,專心致誌地盯著路,認真的樣子一下子叫傅硯臨想起來高中那年——他第一次見到聞笙的樣子。
那年聞笙跳級轉到29班,高嶺之花一朵,從來不和班裏人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沉浸在她的書山題海裏,宛若一台讀書的機器。
傅硯臨無數次從最後一排的位置斜看她,那時候他以為聞笙一定是腦子不好使,天天被家裏人逼著學習,交不來朋友,所以才苦大仇深的隻曉得做題做題做題——像現在一樣,皺著眉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一個地方,目不轉睛。
要不是轉學來的第一天她自我介紹說自己叫聞笙,傅硯臨還以為她是一啞巴呢。
他第一次心動的那次,是一個陽光很燦爛的午後。
傅硯臨無聊地揉著一團草稿紙砸向聞笙,他想看看,這個傻子是不是腦子壞了,做不出來題還要做,全班都在插科打諢昏天度日,她來這裏裝什麽努力?
可連續扔了三團草稿紙,聞笙都沒回頭——傅硯臨以為她是裝傻,怕得罪他這個全班都不敢惹的校霸。實際上,聞笙是真沒察覺。
這很輕易就激起了傅硯臨的征服欲,於是他揉了一團更大的草稿紙,直接砸到聞笙側臉上,而後,那團紙落在了聞笙麵前的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試卷上。
聞笙終於回頭,順著紙團飛來的方向看向傅硯臨。
傅硯臨永遠忘不掉那一眼——那個初秋的午後,聞笙回過頭來,清澈明亮的小鹿眼不帶一絲情緒、一絲雜質地看著他,一瞬不瞬的,長睫毛被陽光暈染成了金黃色,白皙的臉頰因為透光有些半透明,小巧的唇瓣輕輕抿著,唇峰飽滿有光澤,是柔美的蜜桃色。
就是那一眼,年少的傅硯臨徹底淪陷。
在他驚愕、心髒跳動的時刻,聞笙撿起那團草稿紙,走到他桌前,淺淺淡淡地說了句,“同學,你是有事找我嗎?”
聞笙根本沒想到,傅硯臨那是在“欺負”她,單純以為他在叫她!
傅硯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無地自容,後悔萬分——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自己怎麽就朝她扔紙團了呢?
他第一次麵對一個人啞口無言,驚慌失措,攥緊了那團草稿紙抱著籃球離開了教室。
傅硯臨從回憶裏抽離出來,此時他心想,要是這條路沒有盡頭也是好的,如此,他可以好聞笙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