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就是一個笑話（第一更！）
「沈導，你很聰明！」
「楚先生，不能說聰明，應該說我挺敏銳的。」
在華夏都有很多人不認識沈浪，更別說在法國這樣的異鄉了。
大概是人生地不熟，名氣根本沒有周福等人大得多，而且導演，本身就不是什麼顯山露水的鏡頭人物，而且，早上的時候他還特意戴了一頂帽子……
所以能主動上來跟沈浪搭話，並且坐在沈浪旁邊的人肯定是一直在關注沈浪的人。
而且，沈浪昨天又了解到了楚禾的身世，楚禾能把從來都沒人住過的總統套房讓出來給自己住，然後你說她的父母不可能知曉？再加上沈浪認識楚禾的時候，楚禾抑鬱症非常嚴重，一般情況下，有這樣的條件，會得抑鬱症，那麼，很容易要麼就是生理方面本身的原因，要麼就是從小經歷的原因……
楚禾在法國呆了十四年，那就是說，其他的幾年都是在華夏的。
而且，沈浪跟楚禾認識的這段時間裡，楚禾和任何人聊天的時候從來都是避開父母，從來都沒有談過父母怎麼樣怎麼樣，再加上從張璐的隻言片語裡面隱約了解到楚禾的的抑鬱症可能來自於家庭……
那麼……
把這些線索全部結合起來，再看著這個「普通的商人」。
沈浪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一刻……
很多東西都已經不言而喻了。
「你還猜出了什麼？」楚國雄依舊眯著眼睛盯著沈浪。
他把沈浪調查得很清楚。
從沈浪的各方面背景和資料來看，楚國雄第一感覺就是沈浪的不是一個普通人。
然後，跟沈浪見面以後，楚國雄發現沈浪這個傢伙精得像一隻狐狸一樣，好像憨憨的笑容下，隱藏著一種看穿很多東西一樣的眼神。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是一個才畢業一年現在滿打滿算才二十四歲的大學生！
「我大概猜出了楚先生這次見我的目的，目的無非是為了楚禾……」沈浪喝了一口牛奶，笑眯眯地看著楚國雄。
「那是為了楚禾的什麼呢？」楚國雄盯著沈浪。
「如果沒有分析錯的話，楚先生您和楚禾的關係並不好……你們父女之間，大概有隔閡，如果這個分析得沒問題的話，那麼，您這次來見我第一大概是為了看看女兒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樣子，第二是看看這個人到底對您女兒，或者對你們家族來說有什麼圖謀……當然，從我能順利住進總統套房，沒有被任何騷擾，並且木村木夫這樣的導演住進了其他酒店來看，您大概對女兒的意見非常重視，大概，這個女兒在您心中的分量非常重……」喝完牛奶以後，沈浪推了推眼鏡，隨後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甚至，我能有理由猜測，在我們公司租了您華夏房子的時候，您就開始注意到我們了……」
「……」楚國雄眼神眯得很深，眼神閃過一絲銳利。
眼前這個青年真的讓人有些可怕。
這樣從一個細節就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的人，楚國雄見到的並不多，唯一那幾個見過的人，也是商圈中的老狐狸……
沈浪，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沈浪面對著這種銳利眼神的時候沈浪並沒有任何怯意，而是露著笑容。
他並沒有做什麼壞事，而且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並不畏懼什麼。
「你真的……很聰明……」楚國雄收回目光，眼神複雜地搖了搖頭。
「其實剛才叫你楚先生的時候我也是在賭，不過，就是賭成功了而已。」沈浪笑道。
「沈導，既然你猜出了那麼多東西了，那麼，我想問你《冥界之門》裡面，楚禾扮演的那個角色是……她真的有，那種，病嗎？」楚國雄看著沈浪。
「您難道不知道楚禾有抑鬱症？」沈浪反問。
「我……知道。」楚國雄眼神更為複雜地拿出一根煙點燃「就是，沒有照顧好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好……」
「……」沈浪微微地看了一眼旁邊有一個禁止吸煙的招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楚禾……母親走得很早，她從小到大，我都很少看到楚禾，就算見面的那幾次，她臉上都沒什麼笑容……彷彿，冷冰冰的。」
「工作忙？」沈浪看著楚國雄的表情以後，下意識問道。
「嗯……那時候，正處於事業上升期……」
「哦。」沈浪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法國的侍從突然走了過來站在楚國雄面前說了一句話，楚國雄掐滅了煙，連說好幾聲對不起。
當再次轉過頭的時候，沈浪看到楚國雄眼圈紅紅的。
世界上……
真的沒有那麼多後悔葯可以吃。
「沈導，我能請你……」
「不能！」
「啊？」楚國雄話說到一半，還沒全部說完以後，卻突然看到沈浪搖搖頭。
楚國雄愣了。
「有些事情找中間人沒什麼用，楚禾……很抵觸往事，很多時候，只會適得其反，抱歉，楚先生，我吃完了，得先回去了。」沈浪吃完以後站了起來，留下這句話以後就轉身。
「沈導，你……」楚國雄根本就沒有想到沈浪會拒絕得這麼徹底。
「她在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你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我大概能猜得到，她回華夏的這些年，你從來都沒有回去看她，哪怕是一眼……我不清楚你是否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但是……總之，這些事情我就算能幫得上忙，我也不會幫的。」沈浪似乎覺得這麼離開又不太好，於是又停了下來「她大概，曾經有想過離開這個世界，或許，她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她牽挂的人了。」
「……」
當沈浪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楚國雄感覺自己的內心彷彿刺痛了一下。
一種說不出來得的感覺襲向心頭。
隨後……
「楚先生，很多時候，解鈴還須繫鈴人……其他人沒什麼辦法的。」沈浪推了推眼鏡，留下這句話的時候終於走了。
看著沈浪的背影。
小禾這個朋友，真的不簡單，跟這樣的人聊天會很輕鬆，但是……
聊天的方向不是你能掌控的……
這樣的人，以後必成大器！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
解鈴還須繫鈴人。
…………………………………………
上午。
楚國雄或許很牛逼。
但是……
再牛逼在沈浪看來雙方也是平等的。
你有自己的酒店，公司……
我同樣也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產業。
雖然規模上有些差距，但……
我不貪圖你什麼東西，我也不佔你任何便宜……
憑什麼不能平等？
因為平等，所以自然就有拒絕的能力。
當然，你說怕得罪楚國雄？
如果楚國雄因為沈浪的這麼一次拒絕就得罪的話，那麼楚國雄也註定不可能有這麼大的事業了。
上午的時候，楚禾帶著沈浪一撥人在戛納周邊轉了轉……
穿著大褲衩的瘦猴和黃毛大飽眼福，滿腦子都是遠方的沙灘排球和晃動的氣球，整個人明顯非常神不守舍的，甚至瘦猴都忘了戴帽子遮住那快光禿了的「地中海」。
等到中午吃完飯回酒店的時候，兩人興奮得不行，喋喋不休地聊著關於今天海灘上的所見所聞。
而等沈浪跟楚禾來到頂樓的時候，沈浪看到了頂樓上站著的，露著笑容的中年人。
「小禾……你回來了？這次回法國也不跟我說一聲，我……」
「嗯，我回來了，不過呆兩天就回去。」
「小禾，昨天住得還好吧，今天我讓人在餐廳里準備了你最愛吃的東西……」
「吃了，挺好吃的，謝謝。」
「小禾，那你和你的朋友們……」
「我們也住兩天就走，抱歉，打擾到你了，我們不會呆太久的。」
「小禾，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
「我們打算下午先休息一下，那我先進去了？」楚禾平靜地抬頭看著楚國雄，隨後說道。
「好……啊，這，小禾，我想，我們能不能聊一會，爸爸覺得我們很長時間……」
「楚先生，下回吧，下回有空再聊，今天真的挺累的。」楚禾笑著搖搖頭。
「……」
楚國雄看著楚禾打開門，隨後關上。
他獃獃地站在門口。
楚禾的笑容非常有禮貌。
這種禮貌在無形之中，就有著舒不出來生疏感，彷彿，很自然而然的生疏感。
彷彿……
就是陌生人。
沈浪看到這一幕以後又看了看楚國雄。
「你看到了吧。」楚國雄無奈。
「在她需要你陪伴的時候，你沒有陪伴她，然後，等過去這麼多年以後，你……對她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她大概想著，各安天涯吧。還有，楚先生，你覺得用幾天時間，就能換回失去的十多年的時間嗎？」沈浪無奈。
「那該怎麼辦？」楚國雄眼神黯然。
「楚先生，這得問你，你覺得，她在你心中分量重不重，如果，重的話，你大概就有辦法了，好了，楚先生，我下午得去電影節了，所以我得休息一下……」
「好。」楚國雄低頭。
「……」
……………………………………
下午。
木村木夫罵罵咧咧地從酒店裡走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或者無意。
當他到現場的時候，剛好看到沈浪的車也停在他身邊……
「喲，木村先生！下午好啊！」沈浪看著木村木夫，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燦爛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
木村木夫也露出笑容。
只是……
有些冷意！
幾個小時以後，沈浪！
你就會知道……
你，就是陪襯的！
你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