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馬步

  太子剛走出了幾步,盤膝地上的黑衣人忽然轉過臉瞪著他,對他打著手勢,讓他走遠點。太子可沒那麼聽話,他繼續往前邁步,黑衣人一著急,從地上躍起,太子的那一腳還未落下去,他整個人就被黑衣人給捂著嘴抱了起來,接著飛奔出幾十丈遠才被放下。


  「你是什麼人?敢對本太子無禮!」太子氣急敗壞,他的嘴被捂的生疼,這兩天也不知道咋了,老覺得兩邊臉特別彆扭難受。


  「是我!」黑衣人拉下了蒙面巾,是御醫文峻。


  「師父!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你躲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跟醒妃有私情?不至於吧,您老的口味獨特啊。」太子揉著自己的嘴。


  「我呸,你貴為太子,能不能正經一點,高貴一點!」文峻翻著眼皮打皺的老眼睛。


  「我不正經我也高貴,誰讓我命好,天生就是太子。老實交代吧,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走,去你宮裡說話。」文峻見來回有侍衛巡邏,拉著太子朝太子宮而去。


  太子看他慎重,沒有駁他。


  小疹子氣喘吁吁的追過來,見是文峻,這才鬆了一口氣。三人走進了太子宮。


  「唉……好好的練功時間,又被打斷了,可惱可惱!」剛回宮,太子頓足抱怨,他也不想想,這可都是他定力不足,老被外事引誘,小疹子也不好說他。


  「嗯,南門小弟的這套口訣的確適合丑時練功。剛才我試了試,簡直奇效!」文峻興奮的滿臉緋紅。


  「你練功就練功,跑到月華宮後頭做什麼?」


  「殿下,你可聞到了一股桂花糕香?」文峻答非所問。


  「沒錯,說來也怪,我似乎老聞到那種香味。嗯……昨晚我就是跟著那味道走,一路找到了月華宮,我發現那香味是從那彩煙上傳來,不過靠近了,味道反而不好了。」太子可不會說他是想吃桂花糕才一路找過去。


  「沒錯!這桂花糕香就是七彩換顏香的香味,只不過越靠近味道越濃烈,反而不似遠處那麼清淡好聞。」


  「七彩換顏香?什麼玩意兒?」


  「原打算以後再告訴你,既然撞上了,老夫就將知道的都跟你說了吧,只不過,你知我知,小疹子知,要是傳出去,恐怕會惹禍。」文峻沉吟道,刻意的看了一眼小疹子。


  「哦喲,我的大人,我就是太子的一條狗,我能出賣主子嗎?連我你也信不過?慚愧啊慚愧。」小疹子落了幾滴淚。


  「嗯……這七彩換顏香來自南疆,據說可以使人容貌大變,醒妃得了這香大抵是想煥膚變美吧,誰讓皇帝愛美人呢!此外,這醒妃的來歷也不簡單,是南疆疆主的外孫女,自小研習愈傷術,很是了不得,當今天下,論愈傷術,醒妃絕對能排進全十!會愈傷術的內力都十分深厚,而這換顏香也必須結合內力方能起到效用,醒妃用此香倒是再合適不過。七彩換顏香老夫只於《奇葯錄》上見過記載,有七彩色味似桂花甜香,使用的時候,一半塗抹於臉上,一半點燃,以煙薰面,三年內便能脫胎換骨。」


  「三年?太久了吧。」換做太子,絕對沒有這樣的耐心。


  「能永遠換一張臉,三年也不算久。……昨日,我取了太子身上的一些泥土,回去研究了一翻,發現裡頭有南疆神葯魔葛藤根的粉末,這種魔葛藤生於南疆的一座深山,乃千年葛藤,世上唯此一棵,魔葛藤的根磨成粉,可以治癒百病,單味服用能延年益壽,太醫院藏有一小瓶,是當年南疆王上貢的貢品,先皇賞賜給了我,所以老夫一對比就識了出來。這藤根粉本來無味,但點燃了卻有一股香甜味道,量越大,香味越濃。那藤根粉我一直珍而重之,捨不得用,更別說燒它了,昨天殿下曾說,在運行真氣之時聞到桂花糕香體內氣息運行更暢快,我便多了一個心思,回去將一直當寶貝的藤根粉給燒了,嗅著那味道同時試了南門小弟的口訣,發現果然功力倍增,所以今晚老夫便來了月華宮外蹭換顏香的氣味練功,不想遇到殿下。殿下,老夫不讓你過來,因為以醒妃的功力,很容易能識別出牆外有人,我想殿下被人用了忘光光就是這個原因吧,忘光光產自南疆王的宮廷,醒妃有此葯,毫不為怪。也幸好殿下貴為太子,醒妃不敢對殿下如何,若是普通的人,只怕早已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難道醒妃還會殺人?」太子不樂意了。


  「南疆王最善於用各種的奇香異毒,他們有一種葯叫不存在,用了之後,別說屍骨無存,就是屍骨上的衣服首飾之類也會轉眼化作烏有,整個人就像不存在一般。殿下,這位醒妃可不是善茬,一個長相醜陋的女子,能成後宮之妃,老夫可不信她靠的僅僅是她的愈傷術。殺人這種後宮之中多見不怪的事,別人能做的出,醒妃當然也做得出,而且只怕她想做的還遠不止殺幾個人這麼簡單!」文峻捻須,意味深長的看著太子。


  「老東西你話裡有話啊,難道那個醜婦還想取母后而代之!」


  「這些老夫就管不著了。嗯……我算計的不錯,醒妃的七彩換顏香大概只會燃放一個時辰,而丑時是最好的練功點,明晚老夫再來找殿下練功吧。」


  「去月華宮后牆嗎?」


  「不,老夫會屏息術,太子你卻不會,你若去了,很容易被醒妃發現,這樣吧,我們在御花園找個地點碰頭,那換顏香的味道反正跑不了,在哪裡練功都一樣。」


  太子便說了御花園的涼亭,文峻點頭贊同。


  「不錯,地勢高,適合練功。明晚開始,咱師徒倆個先練一個時辰內功,回頭我再教你屏息術和破風掌。」


  「何不現在就教?」太子心急。


  「也行,那就開始吧。」文峻便在太子宮教起太子功夫。


  自此,太子和御醫文峻每晚丑時在御花園的涼亭碰頭,丑時一過,倆人便回太子宮,文峻接著教太子屏息術和破風掌,太子也不去街上晃蕩了,在後宮也沒時間惹事,白天差不多都用來睡覺,他的減肥大計同步進行,堅持了幾天,他發現瘦了一點,功夫也有長進,興頭越來越濃,自此整個心思都在練功和減肥上頭。


  而在掉鼻子樓的安屏此時卻欲哭無淚,她乖乖的蹲了三天馬步,結果走起路來就倒,整個人像喝醉了酒一般,喬漾和廣粽一見她的樣子,便笑的不行。


  「求兩位師父別笑話了!」安屏也是有臉皮的人,她幾乎要哭了。


  「這有什麼,我練馬步的時候,走起路來就像一隻鴨子,被我師父笑了好幾個月呢。安屏,你才練三天,能蹲得這麼穩,已經很了不得了。嗯……你的斂氣術也掌握的不錯,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只需蹲兩個時辰的馬步,蹲馬步的時候同時接著練斂氣術,其餘的時間讓小漾教你基本的出招手法和步法。今天就到這裡吧,欲速則不達,先休息一天,明天開始新的一輪。」廣粽道,雖然三天來,一直都是喬漾在教安屏,不過廣粽有了空閑也會跑過來看看。


  「太好了,都憋死我了。安屏,跟姐出門逛逛去。」喬漾雀躍,這幾天她一直在用心的指導著安屏,哪兒都沒去,不是她能呆的住,是她那位太尉父親派了人守在掉鼻子樓門口,她壓根走不出去。廣粽打聽了,說是要捉喬漾去樓家道歉,喬漾便一直沒敢出門。今天一早,樓蘇暮來了掉鼻子樓,扔下了一紙退婚書,太尉喬烽見覆水難收,只好作罷,這才撤走了那些人。


  喬漾和廣粽都很高興,廣粽扔給喬漾一袋金葉子,讓她隨便花。喬漾拉著安屏往街上盪去。


  喬家和樓家解除婚約的事,已經傳得大街小巷沸沸騰騰,安屏總覺得這是不太光彩的事,喬漾卻大大咧咧,跟往日一般,笑得沒心沒肺。


  「嘖嘖……據說被退婚了,這以後嫁人可就難了,誰敢要啊。」當即有長舌婦窩在角落指點。


  「喬漾,說你呢。」安屏小心翼翼道。


  「說唄,我能少一塊肉?安屏,你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就別想自己過得好。哈哈,瞧你那走路的模樣!」喬漾指著安屏兩條不停抖動的腿。


  安屏已經在努力的正常走路了,但還是不能像以前那般走的直溜。這三天來,她不停的對自己說要爭口氣,不能被喬漾看扁了,更不能毀了南門無芒善於識人收徒的好名聲,便刻意的下了一翻功夫練習,白天練的不夠,晚上她躲在自己的小房間內繼續用功,她的努力可不僅僅只是喬漾看在眼裡的那麼多。不過,用功過了頭,原來也不是好事,她的馬步是沒問題了,卻練出了兩個羅圈腿,走路成了問題!能怪誰呢,安屏苦笑。


  「別笑話我了!」安屏拽著喬漾,這才慢慢的走得穩了。


  「快看,那不是我前未婚夫樓蘇暮么,那位是……文家的千斤文飛飛!真有他的,這麼快就勾搭上了,跟上去,我得好好的祝賀他!」喬漾拉著安屏一路小跑,安屏本來走不利索,但這一跑起來卻異外的利索,練習了三天的斂氣術瞬間發揮了作用,她只覺的身體比平時輕盈了一半,像是要飛起來一般,這讓安屏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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