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綠帽子
安屏黑著臉,坐在石頭上一聲不吭。
「今天真走運能遇到南門大師!」喬漾比劃著剛剛學到的魚逃,見安屏眼淚汪汪,這才記起她的存在,「安屏,你應該跟著一起學,南門師父可是千年難得一遇。」
安屏本想告訴喬漾人家早就教她了,可惜她資質愚鈍,怎麼學都不像個樣,話到喉嚨又咽了下去,如果承認了,廣粽這個師父也要泡湯了,說不定喬漾連斂氣術也不肯教她,她必須瞞著!
「你為什麼叫他大師,他很厲害嗎?還有,為什麼是千年一遇,他歲數並不大呀。」安屏問。
「年紀是不大,但南門無芒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學天才!據說他十歲就已經天下無敵,而且他也沒師父沒門派,所有的功夫都是他自創,簡直就是神!南門大師行走江湖,看見資質上乘的人會忍不住要教對方功夫,能被南門大師看中,那可是十分光彩的事!迄今為止,受過南門大師指教過的人不超過十個,那些人後來武功都十分了得,一招吃遍天下!」
「他……會不會看走眼?」
「妹妹你是懷疑我的資質,還是懷疑南門大師的眼光?」
「哦……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姐姐聰慧過人,南門大師獨具慧眼,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餓暈了頭,一下子就走眼了……」
「安屏你話裡有話呀,南門大師沒教你,你心裡不舒服?」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真不是這個意思,嗚嗚……」安屏詞不達意,滿肚子委屈。
「我可不是自吹,我爺爺我娘都誇我資質好,就是太懶不願意學,所以南門大師的眼光絕對錯不了!行了,你別難過,大不了我學會了魚逃再教給你!」喬漾安慰道。
「好哇。」安屏勉強擠出笑容,抱緊了懷中的樹皮,想著可千萬不能被喬漾看到,不然說出了事情的經過,準會被她笑話。
「你這身衣服要換一下,太子的人還在街上到處找你和南門師父。」喬漾說著扔給安屏一套男裝,安屏這才注意到喬漾隨身帶著一個包裹,原來是為她準備的衣服,不禁心頭一暖,這位姐姐為她想的好周全!
安屏換衣服的時候,喬漾還在練她的魚逃,安屏鬆了一口氣,她迅速的藏好了樹皮。
「嗯,安屏,你男裝的樣子更帥氣!」喬漾見安屏換好了衣服重新束了頭髮,便收了招式上下打量她。
「人家明明是女孩子!」安屏更喜歡女裝。
「行啦,我們去掉鼻子樓。掉鼻子樓後院有個竹林,那裡環境好,可以放心的練功。我這老胳膊老腿好幾年沒活動了,現在練開了,真有些收不住。」喬漾藏不住的得意。
安屏懨懨的跟著往掉鼻子樓而去,走在路上又惹來諸多目光,原來喬漾一直牽著她的手,而她此時又是男裝,這可是大傷風化。喬漾沒往心裡去,別人愛看不看,安屏卻很不習慣,想摔開喬漾的手,喬漾就像故意的,反而抓她更緊。安屏苦著臉,又不敢得罪她。
正走著,迎面過來一群少年公子,裡頭竟有樓蘇暮,喬漾裝作沒看見,安屏也想裝作沒看見,扭過頭去。
「小樓,那可不是你家婆娘?」有人對樓蘇暮道。
「哈哈,樓少爺,你這綠帽子戴的,你的婆娘光天化日之下當著你的面公然在大街上跟小白臉親熱,你看那小手牽著,蜜啊甜啊!」另一個人誇張的揶揄道。
樓蘇暮臉色極為難堪,他們的話很大聲,喬漾和安屏當然都聽見了,可倆人的手還是緊緊的牽在一起,樓蘇暮鼻子里燒著兩團火。
「喬漾,你真過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樓蘇暮要取消婚約,你沒資格做我們樓家的媳婦!」樓蘇暮指著喬漾怒髮衝冠。
「好啊,你既然決定了,可不要後悔!」喬漾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
「你……臭不要臉的女人!」樓蘇暮狠狠的呸了一口。
「呸呸呸!」與樓蘇暮一起的少年們同時吐著口水。
喬漾拉著安屏躲得老遠,卻仍舊抓著安屏的手不放,樓蘇暮氣得跳腳,喬漾越發笑得開心。
安屏心裡奇怪,樓蘇暮明明知道她是女孩子,他這是發的什麼瘋!
拐了一個街角,安屏抽回了手,喬漾嘿嘿的直笑,笑得安屏渾身彆扭。她想有錢人的世界她安屏是無法懂了。
「讓開讓開,太子出巡,快讓開!」一陣熟悉的高喊。
安屏瞧過去,街那頭一群武士一匹大馬,馬上一個白胖子揮著馬鞭,呼呼風響。
見了鬼了,這該死的太子還在出巡!安屏趕忙躲到一處街角,喬漾卻大剌剌的站在街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太子的隊伍,安屏喊她她權當沒聽見。
太子的馬越來越近,兩邊的行人早跑的精光,繁華的一條街轉眼沒了人跡,除了喬漾。
此時一陣風吹過,喬漾的秀髮和衣裙飄然飛舞,孤影獨立,傲然出塵,好一副美人圖!難道喬漾要**太子么?這也太美了,那個樓蘇暮放棄了這樣一位大美人,回家后估計要哭死!安屏心想。
可惜,那位太子竟是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他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劈頭朝喬漾砸了下去,喬漾嘴角一歪,心說來的正好,腳下一滑,上身往下一蹲,堪堪躲過了那一鞭。
「媽呀,天才!」安屏簡直要跪倒膜拜了,喬漾的那一招分明就是不久前南門無芒教她的魚逃。
馬上太子一鞭不中,很意外,一張肥臉上下顫動,鞭子剛過去未等回鞭,竟然反手又朝著喬漾砸過去,雖然是反手鞭,憑安屏這個外行也看出了那一鞭子的力道,用的可是十成的勁力!
喬漾這次也不敢小瞧,暗中提了一口氣,鞭子快要到了近前,她突然整個人往上翻起,鞭子過去,她又恰好鵠落於地,姿勢快而優美,讓人又是乍舌又驚訝於那一縱一落的優雅。
「哼!」馬上的太子很不甘心,鞭子收回手中,咿呀大叫一聲,再次使足了力氣,又一次將鞭子揮了出去,這次揮鞭的角度不是橫掃也不是劈空砸下,而是傾斜的擲出,就像戲子的水袖,鞭梢以一種詭異而讓人難以琢磨的弧度朝喬漾面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