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陽光后的陰影
鐵劍入體的刺痛一閃而過，隨後周山整個人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也不知是覺得解脫，還是什麼。
彌留之際，看著面前江城，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比我強，心服口服。」
說完，右臂微微垂落，叱吒歸元宗五十餘年之久的周山，竟然就這樣猝然長逝。
這顯然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江城抽劍回鞘，隨後一步步走下風雲台。
原本喧鬧的眾人驟然間安靜了下來，如同沉默的潮水分別朝著兩邊退散開來。
江城拾階而下，那些來自於戒律堂眾人的怨恨的眼神只敢隱藏在人群之中，卻不敢站出來。
哪怕眼下江城看起來很是虛弱，彷彿隨時都會被一場大風垂落，但是依舊沒有人敢站出來。
秀峰之上的洪鐘又響了三聲，伴隨著這鐘聲的響起，風雲台上爭鬥的結果也將傳遍整個歸元宗以及莽山。
「新人崛起了。」
「來勢已經無法阻擋。」
歸元宗內的老人，不時有著類似的聲音傳來。
歸元宗主峰大殿上，伏案處理宗門事務的公孫聞聲，也是緩緩抬起了自己的頭，扭眼看向朱閣窗外，恍惚之間，竟像是從這天上流雲上看到了江城的身影，感慨出言道。
「這是一個時代的落幕。」
「同樣也是新時代的開啟。」
……
「可惡！這一切榮耀本都應該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
後山某洞府之中。
洞府幽深黑暗，其中只有一盞燭台。
燭火閃爍之間，映照得台後那人英俊的臉龐格外的扭曲以及陰沉。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一個月之前惜敗江城之手，就此閉關的姜少羽。
話音剛落，洞穴門口處當即有著一道男聲傳了過來。
「確實是屬於你的，這一切應該都是屬於你的。」
姜少羽聞言抬頭，只見一青年腰墜長劍，緩步從外走了進來。
姜少羽看著來人當即臉色一沉，冷哼道。
「元武師兄？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呵呵，師弟，你這個態度可是有問題啊，我來此當然是出於關心，過來看看你了。畢竟你曾經的對手，眼下已經成長為了歸元宗青年一輩最為耀眼的天驕。想來你這個曾經的踏腳石，心裡怎麼都不好受吧。」
「你是過來譏諷我的？」姜少羽面色陰沉。
兩人雖同為二長老弟子，但這可並不代表他們二人的關係就會很好。
「半月之前，你不是也敗在了他的手上了么，踏腳石？你不是么！？」
姜少羽低吼，說話的功夫，明明身形未動分毫，伸手劍架之上七柄長劍，竟全部出鞘，交錯之間，化成七道神華朝著面前慎元武掃了過去。
慎元武見此，趕忙閃身，大袖一揮之間，衣袖之中有一靈甲狀的寶物飛出，將自己籠罩其中，避開了這七道劍芒。
「嘖嘖，好大的火氣。師弟，你現在可是同深閨怨婦無異，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哪裡還有半點兒成大事者的靜氣？」
慎元武譏諷出聲。
姜少羽聞言冷哼，雖是感到十分不爽，不過心神卻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長出口氣，道。
「師兄這次過來，該不會是專程過來嘲笑我的吧？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也沒什麼，就是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過來專程告訴你一聲而已。」
「什麼消息？」
「我剛才不是同你說了么：江城眼下的榮耀，原本都屬於你。」
姜少羽雙眼微眯，覺得慎元武話裡有話，追問道，「究竟什麼意思，別打啞謎，直言便是！」
「呵呵，我上次敗於江城之手后，調動人手專門去調查了一下這個小子，得到一個讓人意外的結果。」
「直言！」姜少羽現在的心境真的是一團亂麻，越發沒有耐心了。
不過慎元武也不惱，聽他這麼催促，反倒是樂呵呵的繼續道，「他這一次消失一個月所獲得的機緣，原本應該是屬於你的。」
「你說什麼！？」
姜少羽聞言，直接長身而起，情緒激動，朝前邁步，一把抓住了面前慎元武的衣襟，緊盯著他的雙目道。
「什麼叫屬於我的，你說清楚！」
「你可還記得自己曾有一柄烏金長劍？」
「記得，你說龍徹劍？」
「不錯，就是那柄劍，江城所獲得的機緣應該就同這劍有關。數十日前，蕭岩等人回來的時候，就曾有在其昏迷的時候，聽到他在囈語著什麼龍徹秘辛。我這麼說，難道你還認為這只是一個巧合么？」
「這……這不可能。」姜少羽心慌一片，此刻聞言之後，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真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那柄龍徹劍，為什麼會藏有如此大的秘密。」
「呵，不然你以為呢？我慎元武就算再怎麼小肚雞腸，若不是為了那個所謂的龍徹秘辛，又怎麼可能會動用勢力去逼走一個剛入內門的臭小子呢？」
「哦，我就說呢，原來是你暗中逼走蕭岩的啊。」
「不錯，本以為這龍徹秘辛只是一般的前輩洞府而已，現在看來……這個機緣可是比我想的還要大啊。」
姜少羽聞言雙眼有些泛紅，牙關咬得嘎嘣作響，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張口道。
「說完了么？說完了，還不走，留在這兒，是想著看我的笑話么？」
「呵呵，我說了這麼多，難道少羽師弟就不想報仇么？」慎元武笑著追問道。
「當然想，但是我們能怎麼辦？別忘了，我倆都是人家的手下敗將，而且人家現在又打敗了周山這個老一輩的強者，此番就是我們聯手，在別人手下也是討不得半點兒好處。」姜少羽冷笑著回答道。
慎元武聞言卻是連連擺頭，繼續道，「此言差矣，高手對決，勝負從來不在棋盤之上，而看棋盤外的戰鬥。」
姜少羽眉頭微挑，「你這是想耍陰招？」
「耍陰招？哈哈，你這麼說其實也不算錯，我這兒可還有一個關於江城的秘密沒有說出來，你想知道么？」
「你知道的東西可真不少，不過想來沒有那麼好心，特地來告訴我吧？」
「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