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雁過拔毛
梯田田壟處雖然還有少許的迷霧殘存，不過江城站在底部的時候，已經能依稀看到田內的靈藥。
「哇！我滴個蛇皮怪，竟然有這麼多的靈藥。」
江城張口，下意識的想要感慨出聲。
只不過此番這句感慨倒並不是他說出口的。
低頭看了眼從自己衣袖之中探出腦袋來的蛇頭，江城沒好氣道，「別看了，再怎麼看，這東西也不是你的。」
「怎麼了，臭小子，蛇爺我看看還不行了？這又不是你家葯田，那麼小氣幹什麼。」
「我小氣？我這是怕你被陣法活生生轟死好不好，你這傢伙還真是不識好人心。」江城叫屈辯解道。
九陰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對這江城的擔憂倒是覺得十分不以為然，張口道。
「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堂堂上古血脈，會被這小小陣法給弄得裹足不前吧？」
江城聞言，當即眼睛一亮，此刻也顧不得粗暴與否，直接伸手入懷將這九陰一把抓了出來，盯著它的雙眼追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陣法真的對你無效？」
「那還能有假？凡是陣法大多都畏懼污邪之物，而蛇爺我……」
「別說了，我都知道，你就是茅坑裡最臭的那一泡。」
「我呸！你放屁！蛇爺是九陰！你知道什麼叫做九陰不？不知道，就別在這兒瞎說好么。」九陰憤怒的大吼。
江城頗有些無奈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小聲嘀咕道。
「什麼九陰不九陰的，我還知道桃花島和梅超風呢，管個屁用。」
九陰自然不知道江城口中的梅超風究竟是誰，不過這並不妨礙它聽懂這江城話里的譏諷之意。
於是明明作為冷血動物的它，也是難得熱血上頭了一次，冷哼道。
「臭小子，你就瞧好吧，今天，我還非得讓你見識見識我九陰一脈的厲害不可！」
說著，蛇軀一擺，整個身子化成一抹烏光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朝著前方的迷霧狠狠的撞了過去。
江城樂見於此，自然沒有阻攔。
其實自打九陰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信了一半了，此番之所以還在這裡窮追不捨，自然不是刻意想要刁難九陰，而是自己實在也有些好奇，哪個知道這九陰是否真的有它自己所說的那麼玄奇。
事實證明，九陰並沒有讓他失望。
烏黑的身軀如利箭一般狠狠撞擊在了這迷霧之上。
迷霧之中浮動的雷霆符籙，當即抖動了起來，霎時間雷光閃耀，江城面前的迷霧就像是夏日裡大片大片的乾草，被野火點燃，火勢相互勾連之間，直接將他面前種種化成了一片雷海。
江城看著面前這閃爍不停的雷海，張大了嘴巴，還未來得及擔心這九陰的安危，就聽得這雷海之中，又著豪邁的大笑聲響起。
江城聞聲眼睛一亮，躍步之間，趕忙飛到了半空之上，自上而下，朝著雷海之中的那片葯田俯瞰了過去。
果然，就見九陰毫髮無損，此番盤踞在一千年古藤樹上，正咧著毒牙沖著江城得意大笑，揚武耀威起來。
江城見此，非但不惱，反倒同樣報以痛快的大笑。
有了九陰幫忙，這葯田，自然是逃不了被刮地三尺的命運了。
……
」小子，你看那百年冰根果長勢不錯啊，一株竟然接了六顆，要不咱們摘走兩顆？「
「胡鬧！你知不知道人家為了培育這幾個冰根果花費了多少精力？你現在一過來就要摘人家果子，這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擦，我倒是沒看出來啊，你小子心腸這麼好。得得得，那你說怎麼辦？不全拿走，拿一顆總可以了吧？」
「不行！咱們一顆都不能拿，這種事是我們這種正人君子能做的么？」
「……」
「小子，你說歸說，能不能不要把人家冰根樹給拔出來？」
「怎麼了？我果子都不要了，這麼高潔的品格，拔個樹，人家還有意見！？換做你，你會有意見么？」
「意見？呵呵，換做我，我會一劍刺死你。」
「滾滾滾！你這上古來的蠻夷懂什麼，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文明人。」
……
自打江城兩人進了葯山之後，類似的對話每天都有在葯田的田埂邊響起。
而也正是這幾天的時間，讓九陰對於文明人這個概念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按照它自己的話來說，人族裡的文明人簡直比野蠻人還要無恥，還要可怕。
人家野蠻人最起碼一上來，你就知道他究竟是要殺你還是要吃了你。
但是文明人就不一樣了。
這幫癟犢子從來都口是心非的做著事情。
就像江城這樣，口口聲聲說著，不行不行，但是下手卻是比誰都黑都快。
它也頂多偷上幾個果子而已，這傢伙看到好的，直接挖樹刨坑，斷了人家活路。
就這，還不能同人家爭辯。
江城在接受金龍傳承，修習化龍訣之後，身體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所增強。
血液帶著營養源源不斷的供給大腦。
所以現在的江城，那是耳聰目明，論上口才詭辯，十個九陰綁起來，也沒他一個厲害。
「喂，文明人，咱們這差不多也行了吧。打一槍換個地方，這整個葯山梯田，除了最高層咱們沒去過，也上不去之外，其餘的地方已經被咱們掃蕩過一大圈了。再不收手，怕是黑衣婆婆也保不了咱們了。」
一項大膽的九陰，在跟著江城身後幹了幾天這個勾當之後，也是忍不住提醒道。
它這麼說當然不是良心發現，或者說是轉性了。
只是像所有的壞人那樣，遇事之後，第一時間擔心的是自己的小命而已。
江城小心挖起身下的千年火參，確認沒有絲毫參須留在地里之後，這才緩緩抬頭，看向了四面葯田，眼中流露出了不舍之色。
「你說的不錯，咱們卻是該收手了。」
這就同薅羊毛不能總趕著同一隻羊來薅是一樣的道理。
他們雖然做的過分，挖樹刨根什麼的，不過有著滿山的靈藥作為遮蔽，若是不仔細看，總歸是很難發覺的。
不過若是傻傻的回去再吃回頭草的話，肯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自己當初進來的時候，可是答應黑衣婆婆只挖幾株草藥的。想來婆婆也是沒有想到九陰竟然能有如此玄妙，能夠憑藉自身邪祟之氣暫污陣樞，使得葯田之中一些厲害大陣停擺下來。
不然的話，怎麼都不可能放江城進來的。
而且看著這漫山的靈藥，就可以想見黑衣婆婆背後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若是知道自己無情挖走了那麼多靈根草木。
看在自己救過顧芊芊的面兒上，江城脫不脫層皮，這還不好確定，不過有一點倒是肯定的事情。
那就是他那個便宜師傅煉塵子，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在牽上人家的手，完成這段不易的黃昏戀情了。
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同樣也為了自己便宜師傅的幸福晚年。
江城對於這滿山的靈藥就算再怎麼垂涎欲滴，也只能收手。
「哎，師傅啊，師傅，你可知道徒兒為了你的愛情究竟默默犧牲了多少？」
江城黯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