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什麼世道
細細算下來,江城同顧濁成也就只見過幾面而已,但憑藉對於顧濁成的了解,他幾乎可以斷定,如果給出了肯定的答覆,這顧濁成很有可能會上去炎京找蔣家搏命。
這樣堂而皇之的攻擊長在皇城根下的蔣家,等同是在於整個大陽王朝的國家機器為敵。
而一但那麼做了,肯定就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一念及此,江城當即改口道。
「軍隊雖然可能是蔣家的,但是誰敢保證這不是敵人故意擺的**陣?他們處處小心的,按理說不可能會出這樣的紕漏,所以這很可能是一種錯誤的誤導。」
「他們想禍水東引?」
「可能吧,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一兩天就能決定的,顧前輩,我覺得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眼下當務之急還是照顧顧芊芊,安撫住她的情緒最為重要。」
「哎,你說的不錯。對了,那半個月後的生死斗,你準備的如何了。」
江城一通亂打岔,終於是重新將本來明了的局勢,重新攪成了渾濁一片,眼看顧濁成暫時放棄了為芊芊報仇的想法,他心中也是暗鬆了口氣。
聽他提起這個,又是坦然一笑道,「最近太忙了,你不說,我恐怕都要忘了這事兒了。」
「你這小子,我都不好說你究竟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缺心眼好了。你可要知道,眼下距離你和周山兩人的死斗也只有七日光景而已。」
顧濁成有些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江城見此,哈哈大笑起來。
擺手道,「不打緊,老話說得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種事可急不得。」
說著,同顧濁成兩人又隨意閑聊了幾句,這才拱手離開。
一路拾級而下,他的心情可沒有來時,那樣歡快跳脫了。
一方面是生死斗,不過更重要的還是之前他同顧濁成所說的那個消息。
之前他說的,都是搪塞顧濁成的話。
當然沒有什麼故布迷陣,挖去顧芊芊眉心彼岸花的,就是大梁王朝那個一手遮天的蔣氏家族。
而這個消息,也不是他揣測出來的,而是他花費了不少夢想值,從司馬系統那裡得到的準確消息。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情才會變得格外的沉重,一個人對決半個王朝這種事,聽起來痛快,實際上給人的壓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江城長出了口氣,心中雖覺沉重,但並沒有就此放棄這個念頭,仰頭看天,喃喃自語道。
「放心吧,顧芊芊,這筆帳,我幫你記著呢。總有一日,我會連本帶利的幫你討回來的。」
霧靄沉沉,江城的身形很快隱沒在了煙雲之中。
……
顧濁成既然已經醒來,那自然不好再在這濁峰上繼續逗留下去,轉而朝著丹峰趕了過去。
畢竟無論怎麼說,他自己也算上是這丹峰的一員。
現在還是煉塵子手下的記名弟子。
回歸丹峰之後,江城自然也受到了盛大的歡迎,只不過丹峰的這幫醉心丹道的傢伙同一般修士相比可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他們一個個就像老學究一樣,對於歡呼雀躍這種事可是打心裡鄙夷的很。
於是,他們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歡迎了江城,這個方式的名字叫做,注目禮。
自打江城踏上這丹峰的那一刻起,整個山峰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這讓江城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不說他了,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如此多的修士,無論老少,在山巔站成一排,用清明掃墓給烈士獻花圈時才用的莊重眼神看著自己,恐怕都會感到有些無比的尷尬。
為了盡量減少這段尷尬的時間,江城不得不加快自己的步伐,最後就像是一陣狂風一樣從這山間掠過。
一口氣跑到山頂,還沒來的及緩口氣,身後眾人的閑碎言語,險些給他弄了個趔趄。
「哎!你說這小子,閑著沒事兒,跑那麼快乾什麼。」
「這誰知道呢,估摸著趕著去山頂上廁所吧。」
「哇,那倒也是真有夠趕的,是不是腎不太好?」
「哎?你別說,還真的有這種可能。這江兄弟該不會是太過於急於求成,以至於將整個身體給透支了吧。」
……
江城嘴角微微抽搐,求實話,他這個時候真的很想回頭沖回去好好給這幫老學究補充補充醫學知識,告訴他們,自己實力的增長跟腎透支並沒有半點的關係。
啊,不對,是自己的腎壓根就沒有透支!
滿腔委屈。
不過最後,江城還是壓下了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
無論怎麼看,他這個時候跑回去同他們爭論,都是極為不智的事情。
為了原本就子虛烏有的事情爭辯,很有可能最終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果。
「罷了,罷了,這個虧我吃了還不成么。」
「哎?臭小子,你什麼時候醒的,竟然還知道回來。」
江城聞言扭頭,剛才走神的厲害,竟然沒覺這煉塵子的到來。
「剛來沒多久,放心吧,剛才那幫傢伙究竟說了什麼,我一句話都沒聽見。」
煉塵子笑眯眯的道。
江城看著他這一臉慈笑的樣子,恨得咬牙。
瞥眼朝著他身後微微一掃,倒是沒有想到,這丹峰的大殿里,除了他煉塵子之外,竟然還有別的熟人。
「婆婆?你怎麼也在這兒?」
黑衣婆婆聞言老臉一紅,面上竟是有些小女兒的嬌羞掠過。
江城又不是白痴,見此一愣之後,再看了看面前煉塵子那一臉得意的表情,當即恍然。
伸手,由衷欽佩的沖著面前的煉塵子挑了挑大拇指,道。
「師傅,沒看出來啊,你這真的是老當益壯。「
煉塵子聞言哈哈一笑,覺得很是得意,不過這笑聲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江城明顯看到黑衣婆婆的一隻手伸到了煉塵子的腋下,掐著他的一塊軟肉,狠狠的扭動了起來。
於是乎,剛才還在大笑的煉塵子當即就是面色一變,沖著面前的江城,以長輩的口吻,正色道。
「休要在這兒胡言亂語,你師……黑衣姑娘,只是在我這兒借宿幾晚而已。我倆探究丹道,哪裡有你想得那些齷齪事情?」
「是,是,是晚輩冒昧了。」
江城聞言,忙不迭點頭。
面上看似恭敬,實際上心裡恨不得朝著這兩人的面上一人吐一口唾沫。
這都什麼世道,傷害單身狗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立貞潔牌坊,用大義來碾壓自己,這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