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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偽造琴譜

  家丁全身軟綿綿的,果真是被封了穴道,看得眾人無不暗暗咂舌。在場除了關老先生外都是武林高手,但要隔窗紙隨手擲個茶杯還能打中遠在屋外的目標,就沒人能做到了。


  最震驚的要數關睢,他自問就沒發現有人在偷聽,更別說這麼遠隔著窗紙打中偷聽者的穴道了。


  難道這小子當真武功如此深不可測?

  他哪知道現在陸天揚只要臻至「天人合一」境界,十餘丈範圍內所有風吹草動都盡在掌握中,眼睛能否看到實無差別,想隔著窗紙打中目標人物的穴道並不難。


  至於發現有人在偷聽,自然是擁有監視技能的睦月的功勞了。


  關睢黑著臉,對那被點了穴道的家丁喝道:「呂阿福,你為何偷聽我們說話?」


  呂阿福哭喪著臉道:「老爺,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在花園裡修剪花草,忽然被什麼東西打中,身體便動彈不得,然後被這大爺拖了進來,小人實在冤枉啊!」


  眾人見他果真身上全是草屑枝葉,一時間所有目光又全落在陸天揚身上,人人都暗暗心想,不會是這陸少掌門弄錯了吧?


  關睢陰沉著臉望向陸天揚:「陸少掌門,此人確是我府上專門修剪花草的家丁,敢問一句,你為何斷定他在偷聽我們的談話?」這裡可是他的府第,也是武林盟渭南分舵所在地,若這家丁真是其他勢力的內奸,他這分舵主可得擔極大的罪責,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姓陸的小子瞧見自己對他不冷不熱,故意來誣陷自己。


  陸天揚淡然一笑,睦月剛才早已將情況通過心靈感應詳細告訴他了,當下不緊不慢道:「關舵主,你且聽我問他幾句。」


  「儘管問吧!」關睢冷目而視,但態度非常明顯,若是陸天揚沒法子證實呂阿福確是在偷聽,他決不會對陸天揚客氣。


  陸天揚走到呂阿福面前,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是呂阿福?」


  呂阿福一臉的惶恐和無辜:「是。」


  「剛才你一直在修剪花枝?」


  呂阿福老實巴交道:「是,修剪了有兩炷香時間了。」


  見這家丁一臉畏縮老實的樣子,眾人暗暗心想,這家丁一臉良善,怕真只是無意中走近了大廳,才被陸少掌門誤會的吧,這陸少掌門也有點太小題大作了。特別是渭南縣武林盟的人,覺得陸天揚在削他們的臉面,望向陸天揚的目光多少有些不滿。


  陸天揚將眾人的神色瞧在眼裡,他淡淡一笑,忽然抓住呂阿福的左手腕,伸到眾人面前,問道:「你修剪了兩炷香,為什麼手上還這麼乾淨?難道你修剪枝葉不用扶著花枝的么?」


  眾人一看,果然見呂阿福手上只有淡淡的灰塵,正常來說一手扶花枝一手持剪刀,左手應該沾滿灰塵才對。


  呂阿福臉色微變,很快便強作鎮定道:「小人……小人剪花多年熟練得很,不用扶著花枝也可以剪去枝葉。」


  「哦?那你既是熟手,又剪了兩炷香,怎也剪好了幾株花了吧?要不要指給我們看看你剪了哪幾棵,剪得可好看?」


  呂阿福額上開始滲出冷汗了:「這個……這個……」


  陸天揚盯著他,雙眼透出無比的威嚴,緩緩道:「你剛才一共剪了七株花,但每株花只是隨手剪了幾下,剪得最多的是離大廳最近的一株芍藥,不過你那時只顧著偷聽我們說話,手裡隨便修剪,不小心倒把花枝剪壞了,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呂阿福臉如死灰,張口結舌:「你……你……」


  「大家如若不信,可以隨時去院子外面看看這家丁修剪過的七株花。」


  眾人一見呂阿福這神情,哪還用得著出去看,無不心中震驚,這陸少掌門也太厲害了吧!怎會對院子外的動靜了如指掌?只有喬嘯風和那名執法堂的成員,在俠客谷見識過陸天揚這非凡本領,都在暗暗點頭。


  陸天揚最後補上一擊:「而且,你有著武者級中期的實力,不覺得在這裡當個修剪花草的家丁太浪費了么?」


  儘管這呂阿福假裝不會武功的樣子,但在陸天揚的火眼面前又如何能隱藏真實實力?


  關睢臉色越來越難看,聽到這裡再忍不住了,一手揪住呂阿福的肩膀,果然感覺到有股無形的內勁反彈回來,不問可見,這個平時老實巴交表現得毫不起眼的家人,竟是身懷武功的高手!


  當著執法堂堂主喬嘯風這個雍州武林盟第三號人物的臉,被揭破家裡居然有個內奸,未來前途怕會完蛋了,甚至連這渭南分舵主的位置也未必能坐得穩,關睢越想越氣,舉手便是一巴掌抽在呂阿福臉上,怒喝道:「說,誰派你來當卧底的?」


  呂阿福被打得滿嘴鮮血,差點昏死過去。關睢還要再踢上兩腳,忽然聽到喬嘯風冷冷道:「住手!你再打下去就打死他了。」


  關睢回頭一看,見喬嘯風臉如寒霜,暗叫完蛋了,他沮喪地向喬嘯風深深行了一禮:「屬下無能,導致分舵內出現內奸,請喬堂主責罰!」


  關老先生久歷官場,哪不知自己兒子這回罪責不輕,他有心上前求情兩句,但又拉不下面子干涉武林盟的事務,只得暗嘆口氣,腳步剛邁出又縮了回去。


  陸天揚在一旁看得清楚,呆會還得請這關老夫生幫忙偽造琴譜,若是此時讓他心在芥蒂可不好,想到這裡,陸天揚便上前替關睢求情道:「喬老前輩,關舵主事務繁多,又豈能關注到每一個下人的情況?晚輩斗膽替他求個情,不如還是讓關舵主儘快查清內姦情況,杜絕後患較好。」


  關睢沒想到陸天揚居然會替他求情,一時間怔住了。


  喬嘯風別有深意地望了陸天揚一眼,居然聽從他的意見:「關睢,看在陸小兄弟的份上,老夫饒你一次,你迅速徹查渭南分舵,查出所有內奸,問清他們的出歷、線人,將功折過!」


  這個處罰可謂極輕,關睢連忙謝過,望向陸天揚的目光既感激又尷尬,複雜至極。


  關睢帶齊人去了處理內奸之事,陸天揚則由關老先生領著,與喬嘯風一起進入了地下密室,裡面早有兩名能工巧匠備齊了材料。


  大概是感激陸天揚替自己兒子求情,關老先生待他愈加親切,親自去捧來一卷古舊的空白捲軸:「天揚小兄弟,你看這捲軸可合適?」


  陸天揚一摸紙張,起碼有百多年歷史,極為古舊,再配上歷經千年不掉色的徽墨狼毫,足以偽造出一模一樣的《酒中江湖》琴譜,不由極為滿意。


  他又讓工匠做了枚印章,大小樣式與昔日自己用過的無異,連邊角的小缺口也保留下來。


  一番準備完畢后,他拿起狼豪,沾墨將《酒中江湖》的琴譜寫捲軸上,再蓋上印章。待得兩名工匠將捲軸再進行加工修飾處理,兩個時辰后,一份《酒中江湖》琴譜便製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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