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賭
陸天揚察言觀色，馬上明白他的心思，暗暗喚道：『睦月。』
『是，主人。』睦月與他心有靈犀，他心思一動，睦月已明白他的意圖，走到魏政成身後，朝他左邊脖子處用力「呼」地吹了口氣。
魏政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陸天揚，冷不防脖子處發涼似乎被香風吹過，頓時全身一震，他習武多年，條件反射般鬆開按在錢袋上的右手向左後方拍去。
睦月早已退到陸天揚身邊，魏政成這一掌自然拍在空氣中，當然，就算睦月就站在他身後，這魏政成赤手空拳也觸摸不到她，更打不到她。
陸天揚則悠悠然地將錢袋拿在手中，笑嘻嘻道：「魏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天快黑了，寒舍簡陋，怕沒地方招呼你住下，你還是趁早下山找客棧投宿吧。」
「你！」魏政成驚疑不定，臉上神色變幻，但他很快又沉住氣，緩聲道：「天揚師弟，這俠客谷是師父心血所在，聽聞當年正是因為你衝動帶著一幫師弟們去尋華山劍派麻煩，才導致俠客谷一蹶不振。若為兄任由你繼續胡鬧，就愧對師父的厚愛了……」
陸天揚打斷道：「哦？剛才我好像聽到魏兄想將我妹妹和娘親接回長安享福，直接放棄這個破落的俠客谷，難道你這樣做就對得起我爹？」
魏政成哪想到以前那個紈絝子弟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一時被逼問啞口無言，他乾笑兩聲道：「天揚師弟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將師妹和師母接回長安暫且居住，等我復興了俠客谷，再將她們接回來……」
陸天揚笑得更賤了：「不知魏兄有何妙計復興我俠客谷？哦，聽聞魏兄在長安也是豪門貴族，想必是直接掏出十萬八萬兩來重修俠客谷，那我在此替我爹感謝魏兄了！不知魏兄什麼時候將銀兩送過來？」
十萬八萬兩！魏政成抽了口涼氣，這陸天揚真會獅子開大口！就算他魏家在長安城算是富貴人家，但一下子掏出十萬八萬兩銀子也極不容易，何況還是花在這個破落的山谷上？他爹爹知道了怕會氣得將他趕出家門！
魏政成乾笑道：「天揚師弟，振興俠客谷豈是直接投放銀兩就能了事？想要重振俠客谷在江湖中的名聲地位，還得靠師父傳下來的精妙武藝。」
陸天揚舉起桌案上的破碗，一臉無賴相道：「魏兄也看到了，俠客谷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缺錢，想重振聲威也得先把門面重新修整好吧？免得魏兄辛苦爬上山來，卻連個喝茶的杯子也沒，只能用這碗來濫竽充數。」兩天前剩下的兩個杯子被長樂幫的徐彪弄壞了一個，現在令叔是從廚房拿了兩個碗來充當杯子用。
「濫什麼充數？」魏政成沒聽過這個成語，但也能猜出個大意：「重修俠客谷怕不是十天半月能完成的，小師妹年紀還小，師母身子又抱恙，不如先讓她們到長安暫住，俠客谷的事既然天揚師弟要扛起責任，為兄自然大力支持……」
陸天揚笑嘻嘻道：「看來魏兄對我妹妹倒不錯，卻不捨得在這個破山谷投入銀子呀。」
魏政成被陸天揚一再刺激和嘲諷，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他輕哼一聲：「若師父還在，我向他孝敬銀兩重修俠客谷是理所當然，但現在我怕投了錢修好俠客谷，轉眼又被天揚師弟你敗光了。當年你的光榮歷史，我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對吧，小師妹？」
汐晗望了眼陸天揚，咬著薄唇，沒有答話。
陸天揚裝作恍然狀，一拍大腿：「哦，原來說了半天魏兄是不信任我陸天揚呀！」他臉上現出怒容，「忿然」道：「魏兄，你以為我陸天揚是個只會敗家不會賺錢的敗家子么？」
魏政成不答話，當是默認。
陸天揚頓時「大怒」，一拍桌子道：「姓魏的，你竟小瞧我！要不這樣，我和你打個賭，如果明天一天之內賺不來一百兩銀，那以後這俠客谷的事我就再不過問。如果明天我能賺來一百兩，你便得輸給我五千兩，怎樣，你敢不敢賭？」
五千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魏政成不由得猶豫起來。但看這陸天揚現在咋咋呼呼氣急敗壞的樣子，根本就還是以前那個紈絝子弟，要他花一百兩容易，想賺一百兩怕難於登天！何況只要贏了，陸天揚不敢吭聲，這俠客谷豈不就由他魏政成來當家作主？到時眼前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師妹哪裡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汐晗見陸天揚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插嘴道：「喂，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何必要與大師兄打賭？」
陸天揚眨眨眼，故意道：「妹妹你是擔心我會輸掉？」
汐晗俏臉微紅，嗔道：「鬼才擔心你，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和大師兄鬧什麼不愉快！」
她本來就長得極為漂亮動人，這輕顰微嗔間更是盡顯女兒家的羞澀可愛，魏政成看得心中大動，他暗暗道：「小師妹一向與這小子相互瞧不順眼，若我打賭贏了這小子，說不定小師妹會認為我是替她出了口氣，對我心生感激，到時我再追求她，豈不是更容易成事？」想到這裡，他立即說道：「好，天揚師弟，我便答應與你賭上一賭，但你得以正當方法賺得一百兩，坑蒙拐搶或者借錢之類可不算。」
陸天揚暗暗偷笑，他的涼茶生意可是正當得不能更正當的賺錢方法了。他繼續裝出忿然的樣子道：「姓魏的，別把人看扁了！要不我們立字為據？」
見陸天揚氣急敗壞的樣子，魏政成大覺好笑：「好，那就立字為據！」
令叔很快找來筆墨，雙方寫明賭約，簽字畫押完畢，各持一份字據。
魏政成眼珠一轉，問道：「天揚師弟，那你打算怎樣賺來一百兩？」
陸天揚「呆了呆」：「呃……這個……我……我一定會想到了的！」
見他這傻眼的樣子，魏政成更覺得勝券在握，得意洋洋地寬慰道：「不急，不急，離明天還有好幾個時辰，天揚師弟好好考慮。」
魏政成收好字據便起身告辭，他走近汐晗身邊，壓低聲音道：「小師妹放心，看為兄明天為你出一口惡氣，殺殺那傻小子的氣焰！」
見他湊近自己，還說陸天揚的壞話，汐晗不知為何心生厭惡，她秀眉微蹙，退開兩步淡淡道：「大師兄客氣了。」
魏政成還以為是自己這小師妹害羞，心中更喜，戀戀不捨地看了汐晗好幾眼，才帶著兩名家丁大步離去。
陸天揚走過來，笑眯眯地對汐晗道：「妹妹，這姓魏的似乎挺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