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意火紅
一見兩個小販這麼無賴，汐晗急了：「喂，他們這樣擋著，我們還怎麼賣涼茶？」
陸天揚嘻嘻一笑：「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
汐晗見他信心滿滿，咬了咬薄唇，終究沒說話，令叔也是一臉的擔憂。
陸天揚卻絲毫不以為意，現在這樹蔭位置正好在風口，周圍天氣悶熱，唯獨這裡涼快得多，而且剛好是幾條下山小路的匯合處，簡直是個理想的銷售地點，陸天揚心裡頗為滿意，開始汐晗和令叔張羅著做好賣涼茶的準備，自己又從旁邊搬來一塊兩尺高的大木樁。
眼看一切準備就緒，汐晗和令叔更加坐立不安。令叔雙手合什念念有辭，似乎又在求神佛保佑。汐晗小丫頭更是緊張，一遍遍地整理著小車上的「涼茶」。
此時早上去清平道觀和雲台寺許願上香的百姓陸續下山來了，陸天揚見時機到，馬上拿出昨天買的小銅鑼，「哐哐哐」地敲了起來。
陸天揚那輛色彩艷麗、造型奇特的小車一下子便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周圍數百丈內的行人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王張兩個小販一看，臉色更不好看了，紛紛大聲吆喝著兜售茶水。
陸天揚根本不將那兩人放在心上，他放下銅鑼，跳到大木樁上。
「各位父老鄉親，不知道有沒有誰去過西方的波斯國？」
他聲音清朗，站得高，又順風，一下子便蓋住了兩個小販沙啞的聲音。
「波斯國？那是哪裡的國家？沒聽過。」馬上就有人搭話了。
陸天揚一見眾人上鉤，便開始侃侃而談：「波斯國在我大周朝遙遠的西邊，離華山這裡有十萬里路，那裡的人深眼勾鼻，皮膚比我們要黑些，頭髮是棕黑色帶卷的。那裡的人不修廟不修神像，習慣到最高的山峰之上向神、日、月、大地、火、水、風祭拜……」
眾人哪裡聽過這麼有趣奇怪的事物，全都聽得入了神。其他從遠處路過的人見有人聚在一起，也紛紛湊過來看熱鬧，一時間人越來越多，起碼已有數百人。
陸天揚憑著以前在遊戲世界的見聞，將波斯的風土人情詳細地說了一遍。遊戲世界里也有個波斯古國，為了完成一個重要任務，他曾和睦月在那裡呆了好幾個月，對那裡可謂是非常熟悉。他也不管這個大周朝世界里有沒有波斯，就算有，大周朝估計也沒幾個人去過。
前世那所著名商學院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混了個好口才，陸天揚自然也不例外。在他出色的口才描述下，眾人聽得如痴如醉，被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全吸引住了。天氣本來就悶熱，人一多更是熱，但眾人寧肯不停地擦汗，也沒人願意離開。
連汐晗和令叔都聽得目不轉睛，完全忘記了賣涼茶的事。
只有兩個小販還在聲嘶力竭地叫喊打擾陸天揚，陸天揚特地看了他們一眼，忽然住口不說。
兩個小販一見，靠，終於把你這小子比下去了，兩人頓時得意起來，叫得更加歡。
眾人正聽陸天揚講的波斯風土人情故事聽得津津有味，陸天揚一停下來，炎炎夏日裡頓時只剩下兩個沙啞的聲音聒噪地喊叫道：「茶水哩——！賣茶水哩——！」
眾人早被他們吵得煩了，這時見陸天揚被他們打擾似乎不再說下去，頓時急了，有個脾氣暴躁的壯漢按捺不住，怒氣沖沖地躥到張姓小販面前。
「客官，要買茶水嗎？」張姓小販頓時得意洋洋地招呼道，還不忘向陸天揚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買你妹！」中年壯漢罵罵咧咧地揪起張姓小販的衣領，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又惡狠狠道：「你奶奶的，再吵著老子聽波斯的故事，老子一拳揍死你！」
眾人紛紛跟著叫罵，驅趕兩名小販，兩名小販哪想到自己居然會犯發眾怒，見勢不妙慌忙挑起茶水退到十幾丈外。
汐晗怎麼也想不到哥哥居然用這麼一招陰了那兩個茶水小販，既覺得佩服又覺得好笑，不由得掩著小嘴「撲哧」一笑。
陸天揚朝她會心地眨了眨眼，這才繼續將波斯的故事講下去。一見他開口，周圍的路人馬上又安靜下來，全神貫注地聽他講的故事。
遠處，張姓小販捂住被打腫的臉，怨恨地瞪著陸天揚：「呸，都是那臭小子害的！」
王姓小販勸道：「老張別生氣，他在胡扯些什麼波斯，與茶水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任他說得唇乾舌燥，也換不了錢。等一會眾人走了，我們再狠狠嘲諷他。」
「對，一會咱們使勁挖苦他！這個傻小子！」
兩人斗大的字都不認識兩個，自然不知道陸天揚的小車上寫著什麼。
這邊陸天揚又說了好一會，見聽眾已超過千人了，便有意無意地停了下來，拿起小車上的竹筒，以小竹枝當吸管，喝起了裡面的涼茶，喝完還滿足地舒了口氣。
這番表演極為到位，眾人見他喝得美味，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更愈發覺得唇乾喉熱。
「這位小哥，你喝的是什麼啊？」有人忍不住發問了。
「哦？你說這個？這個是我去波斯遊歷時在當地學來的『涼茶』，可以清毒解熱、生津止渴、祛火除濕，剛才也說過了，波斯那地方在夏天時熱得難受，皮膚都晒黑了，當地人便發明了這樣一種涼茶，聽說喝了還可以美容養顏、延年益壽，實在是居家旅行、出門在外必備的一種飲品。這種涼茶還有個特點，一定要用這『吸管』來喝，才能品味入口的絲滑與唇齒間清涼的甜意。」陸天揚說罷示範般喝了一口，那神態享受至極，哪怕旁邊的汐晗和令叔早已喝過，此時也不禁生出要再細細品嘗的念頭。
眾人原本早就被陸天揚的話引得對波斯這個地方油然神往，此時聽到這涼茶有如此功效，特別是那個「美容養顏」更是讓無數少男少女眼睛發亮，馬上便有人問道：「小哥，這『涼茶』怎麼賣？」
陸天揚悠悠道：「不貴不貴，今日是第一天營業，給各位父老鄉親一個特價，每筒只賣一兩銀，明天起便恢復一兩銀二百個銅錢的原價！」
一兩銀？
張王兩個小販原本忽然聽陸天揚說起什麼涼茶，而眾人又似乎大感興趣，都暗叫不妙，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一下子報出這個價格，頓時把他們逗樂了。
一兩白銀相當於一千個銅錢，幾乎是底層窮苦人家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這小子不會是窮瘋了吧？要知道他們兩個的茶水不過兩個銅錢一份，有時甚至一個銅錢一份也賣過。
張姓小販忍不住尖著嗓子大叫道：「一兩銀？太貴了吧？都夠買十斗米了！你那什麼涼茶是用人蔘來煮的？」他怕被人揍，特意捏起了嗓子，還不敢說髒話。
「哦？一兩銀還貴？」陸天揚掃了他一眼，目光便轉回眾人，一臉笑容道：「各位公子小姐，這『涼茶』的配方是我從波斯花重金買來的，加上我俠客谷祖傳秘方改良，才配上這麼一個全天下獨一無二、最適合我們周人喝的『涼茶』。你們想想，只要一兩銀便可以品嘗到十萬裡外波斯國才有的涼茶，貴嗎？一點不貴！可一筒涼茶，可以清毒解熱、生津止渴、祛火除濕、美容養顏、延年益壽，貴嗎？一點不貴！在這裡我再說明一下，只有今天是特價，明天起便恢復一兩銀二百個銅錢的原價。而且因為改良后的配方加入幾味珍貴藥材，提煉困難，我一天只能製作一百筒，賣完即止！各位公子小姐，欲購從速哪！」
汐晗在一旁聽哥哥鬼話連篇，忍不住掩住小嘴偷笑，但她也暗暗佩服哥哥這口才和策略，這番話聽得她都心動了。
果然，很快就有個公子哥兒打扮的聽眾打發下人去買了一筒。
這裝涼茶的竹筒原本一直密封放在冷水中，現在提出來打開封蓋，放入吸管，狠狠地吸上一口，在這酷熱的天氣中簡直是一種極品的享受。
那公子哥兒忍不住大讚：「這波斯涼茶真是太好喝了！」幾口喝完又打發下人再買一筒。
那些本來就不差錢的公子小姐們一見，紛紛打發僕從丫環來買，一百筒涼茶短短半刻鐘便全部賣光了。很多人還不依不饒地追問著還有沒有存貨，陸天揚心中有點後悔，自己太少瞧這些有錢人的購買力了，早知就再提高些價格，及早完成一千兩入賬的系統任務。
他咳了聲，又重新跳上樹樁，高聲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今天真只有一百筒了，明天請早點過來，我們從午時起便在這裡恭候各位！哦對了，請喝完的各位帥哥美女們把竹筒放到這裡，一個竹筒可以換一個打折卡，明天再來買涼茶時可以憑打折卡優惠五十個銅錢，謝謝合作!」
眾人見陸天揚的小車裡確是空了，只得失望地離去，一路上還不斷地討論著那波斯國奇異的風土人情，有喝過涼茶的更是在那裡引以為傲，不斷地吹噓，只聽得那些沒買到的人更加後悔羨慕，暗暗下定決心明天一定早早就來候著，還有不少人拿著手裡寫著「波斯極品涼茶打折卡A001」的小竹片，爭論著後面那串符號是什麼意思。
只有那兩個小販張大嘴巴，滿臉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嘴裡自言自語著：「瘋了，這群人一定是瘋了，一兩銀一筒，居然還瘋搶……一定是瘋了。」
陸天揚跳下木樁，走到兩個茶水小販前，臉上露出賤賤的笑容道：「兩位大哥，我們的茶水已賣光，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賣，這地方不錯，謝謝你們讓出來了。」
望著陸天揚瀟洒離去的背影，張姓小販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湧上心頭，指著陸天揚：「你……你！」天氣本來就炎熱，他曬了一整天已有些脫水，現在急怒攻心，頓時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王姓小販急忙大叫：「喂喂，老張！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