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財務困境
『哥哥。』
第二天，陸天揚坐在窗邊，一邊吃著那粗劣的午飯，一邊曬著夏日的太陽思考怎樣完成四星任務，忽然聽到睦月的聲音，差點把含著的饅頭全噴了出來。
『哈？睦月你在叫我？』
及腰的烏黑秀髮隨風輕揚，帶來一股淡雅的類似蘭花的幽香，身著古典宮裝的睦月如幻影般出現在他身邊，端莊秀麗的小臉蛋上依然冷冷淡淡沒什麼表情。
『是的。』
陸天揚撫額道：『你怎麼忽然喚我「哥哥」？』
『因為主人聽到這個稱呼時一臉很高興的樣子。』
咦，是錯覺么？總覺得睦月目光比平時還要冷淡，小臉蛋微鼓似乎有些不高興，如果陸天揚不是與她相處了好幾年，還真看不出這細微的變化。
『我說睦月，你從哪裡看出我很高興的樣子？』
『明明昨天那個女人這樣叫你的時候你就很高興。』
那個女人？是指汐晗？
『她是我在這個世界里的親生妹妹，喚我做哥哥沒什麼不對吧？』
『那我也喚主人為「哥哥」可以嗎？』
『呃……可以倒是可以……但你和我沒什麼血緣關係吧？』
『那麼，「哥哥主人」呢？』
聽她越叫越奇怪，陸天揚哭笑不得：『睦月，怎麼今天你這樣執著於稱呼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胸膛里有點悶悶的……是睦月失禮了，請主人見諒。』睦月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后，像往常般安安靜靜地走到陸天揚旁邊候命。
這小丫頭，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睦月生性靦腆，平時極少表露感情，連陸天揚有時也猜不到她的心思。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酒罈，往碗里倒了滿滿一碗，仰頭一飲而盡。酒不算是好酒，但對於好幾天沒飲酒的陸天揚可謂是久旱逢甘露。
陸天揚滿足地舒了口氣，見睦月走回自己旁邊，便溫柔地摸摸她的小腦袋，笑道：『睦月，想不到你還會替我帶回來一壇酒，太感謝了！果然你最懂我！』
『主人客氣了，睦月只是見長樂幫乘風堂里藏了幾十壇酒，便順手牽羊帶回來一壇。』
昨夜睦月直到深夜才回來的，手裡還捧著一個將近五斤的酒罈，喜得陸天揚差點要歡呼出來。他不算是酒鬼，但在之前的遊戲世界里沒飲料沒果汁，他身邊的好友們都愛喝酒，他也慢慢養成了喝酒的習慣與嗜好，連他自創的一套拳法，也是與酒有關的。
至於長樂幫的消息……據睦月的報告，長樂幫倒沒什麼針對他的陰謀，但讓陸天揚意外的是，陳彪將步青葉趕出了乘風堂。
陸天揚放下酒碗，又拿起饅頭咬了起來，邊咀嚼邊感嘆道：『睦月，還好你不用吃飯。』
睦月平時不用進食，她是通過長時間的睡眠來回復體能和精神的，昨晚她報告過長樂幫的後續事項就隱身沐浴睡覺去了，一直到早上才醒來。
睦月的眼眸微微睜大：『嗯？主人為什麼這樣說？』
陸天揚勉強將咬著的又干又硬的饅頭吞下去，開玩笑道：『這饅頭不好下咽，幸好你不用吃飯，否則我可不捨得讓你吃這些粗糙的乾糧。』
『主人是指，你很珍視睦月？』睦月抬起頭，眼眸似乎亮了起來。
陸天揚被她的目光盯得有點不好意思，打了個哈哈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睦月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忽然拿起小塊饅頭塞入口中，咀嚼起來：『這就是食物的味道？好硬，好乾，咳咳……』她勉強要咽下去，卻被噎著了。
陸天揚急忙遞了杯水過去，睦月喝了幾口，才緩過勁來，她秀眉輕鎖，不樂意道：『主人您怎可以吃這個？』
『你沒吃過東西，不要勉強。不過正常的食物不會這樣難吃的，如果你真感興趣，以後我讓你嘗嘗人世間的美食。』
睦月低聲嘟囔道：『我只是想和主人有難同當……』
『是是，你是好孩子。』陸天揚摸摸她的小腦袋，嘆道：『現在俠客谷太窮了，我得先想法子賺錢，不然別說完成任務發展門派了，過兩天就要揭不開鍋。』
自從昨天接到新的四星任務后，陸天揚就開始琢磨起俠客谷的財務情況，到現在基本上已摸清了俠客谷的現狀。
最大的欠債共有三筆，除了長樂幫的五千兩白銀不算，還欠著清平道教七千兩、雍州武林盟兩千兩，此外還欠著某某錢莊五百兩，某某當鋪三百兩等等一堆的小債務。
除了變賣傢具雜物外，生活收入來源只有陸汐晗採藥和賣草藥、野果等，日常支出除了基本的衣食，還有陸夫人長期服用的滋補藥材、每年孝敬雍州武林盟的三百兩會費。自從一個多月前俠客谷能變賣的傢具雜物都賣得七七八八后，經濟就陷入了困境，嚴重的入不敷出。
目前俠客谷的流動資產加起來不過三十個銅錢，勉強夠兩天的米面。
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想在十天之內賺到一千兩、還要建立日均不低於兩百兩的穩定資金來源，簡直有點天方夜譚，難怪系統把這任務列為四星。
陸天揚握緊了拳頭，他深知系統這個任務其實也是自己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發展壯大一個門派，最重要的是什麼？人才！但最需要的是什麼？錢！
別看武俠小說里那些武林門派好像都會從天上掉錢的寶箱從不愁錢，實際上如何打理好門派的經濟、確保有穩定的資金來源恰恰是門派發展的基礎和關鍵。
自己這俠客谷可不像雲台寺和清平道教有源源不斷的香火錢，也不像華山劍派低蘊豐厚手握大批的地契商鋪，光是收租金就可以養活百多名弟子。
俠客谷只能白手起家，從零起步。
那麼靠著招收弟子時收取孝敬的學費？那只是杯水車薪，弟子們的吃穿住用行，還有練武的器具，哪樣不是需要錢？更別說很多時候為了讓優秀弟子突破玄關，得買些珍貴藥材供他調理身體。看看陸老頭當初把俠客谷發展到將近百人，但同樣因為經營不善而負債纍纍，門派瀕臨倒閉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不管怎樣，無論是為了發展門派、讓陸汐晗這小丫頭過上舒服些的日子，還是為了習武奇才這個天賦，陸天揚都得接下這艱難的任務。
任務越艱難，陸天揚的鬥志卻越高昂。而且說到賺錢，他前前世在地球里可是著名商學院的高材生，賺錢做生意正是他的專長！
他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圈，很快便想到自己昨天大腿傷口破裂，汐晗幫他重新敷上草藥，結果今天一看，傷口已好了大半。
他不由心念一動，正好令叔來收拾碗筷，陸天揚想了想，托令叔去喚陸汐晗。汐晗因為昨天腳扭傷了行動不便，一直被陸天揚「勒令」在家裡休息。
汐晗一到，睦月馬上便隱身退到遠處，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汐晗走進屋子，小鼻子嗅了嗅，又望了眼神色如常的陸天揚，奇道：「咦，怎麼有股酒味？」
陸天揚拿起桌上的酒罈，信口胡扯道：「哦，我昨晚在這個房間的柜子底下居然發現了一壇酒，就拿出來喝了。」
「柜子底怎會有酒？」汐晗似乎也不確定，一臉驚訝。
陸天揚一臉無辜地聳聳肩：「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要不要來一碗？」
汐晗搖搖頭，清澈的眼眸閃出奇異的亮光，緊緊盯在那酒罈上，小聲嘀咕道：「這壇酒拿去賣，不知能換多少錢呢……如果能再找出幾壇就好了。」
這丫頭不會是小財迷吧，看到什麼都想賣掉換錢？陸天揚哭笑不得，連忙把酒罈抱在懷中：「這是我的酒，就只有這壇，你別打它的主意。」
汐晗小臉蛋一紅：「誰想和你搶了？對了，你找我來……」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麼，目光望向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