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賞罰分明,蘿蔔大棒
烏坦城,城主府。
自從烏坦城營建回中宮之後,原來地處全城中心的城主府,就悄悄搬到了城內的西南角。也因為太過偏僻,所以,在昨夜的大戰之中,城主府幾乎成為城內唯一幾所完好無損的府邸。
此時,城主府正殿的門前院內,城主蕭山和城守師傑皆單膝跪地,一動都不敢動。身上的灰塵都是積了不少。
事實上,從昨晚大戰結束之後,兩人就一直跪在這裡。畢竟,無論有多少理由,多少難處,都無法解釋,昨晚大戰之時,他們為何全程「打醬油」。
正殿高台上,周鵬負手而立,氣勢如焱似海,深不可測。讓他身後的秀衣衛女官看得目眩神迷。而立於台下的洛凡和海波東則隱隱感到一股壓力從周鵬身上傳來,這就是久居高位之人自帶的煌煌威勢。
周鵬有些獃獃的望著掛在正堂內側的西北大陸西南地域的疆域全圖,嘴角有些抽了抽,倒不是驚訝於天庭在這地圖之上只佔了數十分之一的小小一塊,而是尷尬於這鬥氣大陸的地圖簡直如鬼畫符一般,他周鵬堂堂穿越者,卻根本是半點看不懂!
良久,周鵬才回過神來,轉過身,手指輕扣著桌面,凝聲道:「你們的提議,本皇駁回了。出雲帝國和黑角域,暫時還不能動。魂殿到底是什麼態度,我們還不得而知。這次襲擊,到底是那暗寂個人指使所為,還是魂殿尊老甚至是更高層的人下達的命令所為,我們也絲毫不清楚。因此,我天庭現在最要緊的,是防禦!想要擴張,就得分派人手,可江山閣和捲簾衛的強者一旦分散,魂殿再來個斬首行動,我天庭,恐怕是在劫難逃!」
來回渡了渡步,周鵬一甩衣袖,又言道:「著令韓氏二老和幽海蛟獸迅速趕回帝都,黑角域的坐鎮交給禹蝕和紫晶翼獅王紫玉。至於我們……今夜我們就走,連夜趕回帝都!洛凡你遣一萬鷹揚軍與我隨行。等回到帝都,整整十位斗宗,數百位捲簾衛的斗王斗皇,外加一萬鷹揚軍聯手坐鎮,縱是魂殿的斗尊前來,也足以抵擋!」
「屬下遵命。」洛凡單膝跪地,恭聲道。
「另外,此次大戰,傷亡如何?」周鵬有些關心的問道。
洛凡尷尬一笑,不知說什麼好。昨夜大戰情勢萬分危急,戰後也是十分疲憊,他那裡有心思管底下的將士?而且鬥氣大陸自遠古以來,便是強者為刀俎,弱者為魚肉。可從來沒有管手下人死活的道理!
在一旁的海波東人老成精,上前一步,替洛凡解圍道:「洛統領昨日大戰大耗元氣,根本沒有體力再統計傷亡人數,再說鷹揚軍人數數以萬計,也不便統計。」
咳嗽了一聲,海波東又說道:「倒是老夫統計了捲簾衛的傷亡人數,其中戰死六人,重傷達一十七人,剩下的幾乎也是人人輕傷。」
「那,戰死之人可曾撫恤?受傷之人可曾全力救治?」周鵬皺了皺眉,這個傷亡還是有些超過他的底線。畢竟,對於成立不過五年的天庭來說,每一位斗王以上的強者,都彌足珍貴。
「托吾皇厚恩,幾乎每一位捲簾衛都有爵位在身。老夫已經把此次戰死的強者名單連夜用鷂鷹飛遞至帝都內閣。根據爵位法,每位為我天庭戰死的強者後裔都能承襲爵位,獲得帝國所賜的高階功法鬥技,丹藥珍藏,還能優先進入我天庭的皇家鬥氣學院進修。」
「至於重傷強者,葯苑在烏坦城就有分苑,主持分苑之人乃是兩位從黑岩城調來的四品煉藥師,一位名為弗蘭克,一位名為奧托。相必足夠救治受傷強者了。縱是不能救治,也可從帝都調來一批高階丹藥。」海波東道。
「那就好,另外,還未封爵之人,也一併追授爵位!」
「命令葯苑,受傷的鷹揚軍將士也全力救治!這是為本皇而戰的每一人應當的。洛凡,今晚之前,你若統計不出來鷹揚軍的傷亡人數,拿不出撫恤的具體方案,這個大統領,你也不用當了!聽到了嗎?」周鵬盯著單膝跪地的洛凡,沉聲道。
「是,陛下。」洛凡有些無奈而又憋屈的說道。
看著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洛凡,周鵬有些好笑地調侃道:「別委屈地像個小姑娘似的,此次大戰,若無將士用命,我天庭拿什麼擊滅魂殿黑角域數百位強者?此次若不重重賞賜,下次圍殺強者,需要犧牲之時,還有何人肯為我前驅?這,恐怕也是為什麼,鬥氣大陸的弱者從來圍殺不了強者的原因!不是因為力量,而是因為制度!」
看著還是一臉懵逼的洛凡,周鵬上前輕踢了洛凡一腳,一臉無奈的笑著說道:「還不快去?難不成要本皇親自請你?」
洛凡恍然大悟,連忙和海波東一起退出正殿,待出了庭院,忽聽到周鵬悠揚的聲音傳來:「洛凡護駕有功,爵升一等,封落雁侯,賜地階鬥技炎分噬浪尺!」
洛凡聽聞此言,心裡的陰鬱一掃而空,不顧海波東還在身邊,臉色漲紅,雙拳緊握,當即朝周鵬的方向遙遙一拜,口中喃喃道:「我被封侯爵了,我被封侯爵了……」
旁邊的海波東,以及跪在院中的蕭山和師傑,絲毫不奇怪洛凡的激動反應。要知道,侯爵,現在只有斗宗及以上的強者才能獲封!公侯兩爵,號稱與國同戚!侯爵封給一個斗皇,還是個散修斗皇,這還是天庭成立以來的頭一次!
蕭山見洛凡如此地高興,便試探著問道:「恭喜洛大統領了,不知我二人,何時能得陛下召見?」
洛凡抬頭一瞥,見是帝都蕭家之人,也不由客氣道:「蕭大長老客氣了,不過此事我等無能為力,陛下震怒,兩位得再跪一天,方可離去,以示小懲大戒!」
蕭山聽聞此言,反而有些高興。倒不是他骨頭賤喜歡被罰跪。只是周鵬讓他們跪夠一天,說明對他們並無太大介意。真要是不讓他們跪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煩呢……
看著海波東和洛凡漸漸遠去,周鵬忽然感覺有些煩悶,這幾年來,他夙興夜寐,披星戴月,每日忙得腳不沾地,真正快樂的時間,還不如他在地球時那平淡無奇的日子。而且,五年了,他都沒見一次父母,平時強行壓抑的感情,也有些奔騰而出。想想父母得知自己失蹤,那該是件多麼悲痛欲絕之事啊!想著想著,周鵬不由淚流滿面。
良久,周鵬拿出那把送他來此地的斷劍,輕輕摩挲著劍上那神異而古樸的紋路,自言自語,一字一頓的輕聲道:「風平浪靜之日,遊子歸家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