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孩子姓秦
第1507章 孩子姓秦
在經曆六個月的治療後,周明煦對疼痛感變得有些習以為常,深感麻木,治療的手段每天都在追加,修改。
同樣對此感到麻木的。
還有謝萱。
之前她沒有長時間參與過周明煦的治療,並不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真正看到了,除了心疼外,還要忍耐。
醫生進去又出去。
隔著一麵牆,她似乎能感知到周明煦的疼一般。
走進去瞧,他將唇咬到出血,硬是忍著疼,一言未發,這樣的次數太多了,謝萱熟練的用毛巾替他擦去額頭的冷汗,將水喂給他,摸了摸掌心,同樣是一把冷汗。
疼到沒力氣,要睡著。
謝萱也隻是俯身,在周明煦唇上留下一枚吻,合上遮光窗簾,讓他睡了個好覺。
將房門關上。
坐回窗邊的位置,心髒還在因為周明煦的病態模樣而隱隱作痛,謝萱拿出自己快要完工的戒指,做最後的收尾工作,鋒利的刀刃在戒圈上標記刻磨。
她心不在焉,腦中一遍遍回響著醫生的話,“他當下的情況已經是最好,何必受這個苦?”
周明煦的狀況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可他堅持要更好,要萬無一失,為此苦一些,難一些都沒有關係。
眼神剛一渙散,謝萱手指輕劃,刻磨刀便劃開了手掌,血液瞬間冒出來,染紅了皮肉,她按著血液流逝的傷口,用紙巾擦了擦,傷口卻有些深,根本止不住血。
隻好趁著周明煦睡著的時間去找護士處理傷口。
盈盈護士是專門來照顧周明煦的,對他們的關係了如指掌,剛開始那些天,有些受不了他們之間膩煩的情感,畢竟這對病人來說未必是好事,一旦有了記掛的人,便很難全身心的治病。
可這也算得上是支柱。
支撐周明煦受苦受難的理由。
“要是被周先生看到,不知道是該生氣呢,還是心疼呢。”
她對著謝萱的傷口一陣歎息,隻記得他們剛到那些天,謝萱沒注意身體,發了高燒,又連同感冒一起發作,雖說不是什麽大病,可為了不傳染給周明煦,被勒令不準靠近他。
他們分開足足一周左右沒見麵。
這期間,他們這群照顧周明煦病情的醫生護士可不太好過,見到他,他的第一句話總是先詢問謝萱的情況如何,讓他們很是為難,每次都回答很好,他卻總是不信。
到謝萱病好,兩人見著麵,周明煦也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對她噓寒問暖,而是沉著麵,問她是不是不想在他身邊。
那樣嚴肅的氣氛下。
也就謝萱還敢嬉皮笑臉。
可她就是有辦法逗得周明煦沒氣,這是別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對她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無需什麽技巧。
手掌被裹上厚厚的紗布,護士叮囑她,“最近都不可以碰水,當心留疤,知道嗎?”
“這些我都知道的。”
她也是受過許多傷的人,對這些小常識還是清楚的。
包紮好傷口回去,一路上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要怎麽糊弄過去,免得周明煦擔心,到達門外,聽到裏麵隱約有交談的聲音。
像是秀姨的聲音。
謝萱這才想起來,原定今天她是要過來探望的,隻是來的不太是時候,周明煦剛睡著不久便被吵醒,卻沒有脾氣,笑著聽秀姨的嘮叨。
“這些話您都說了幾百遍了,我想不記得都難。”
秀姨不滿的哼了兩聲,“我還不知道你,就會陽奉陰違,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其實根本不聽我的。”
周明煦聲嗓有些懶洋洋的,像是還沒睡醒,但痛感減輕了。
“我這麽著,還不是為了多活幾年,誰不想多活兩年?”
“那醫生到底怎麽說?”
他沒一點正形的,“挺好的,醫生說我跟普通人沒什麽差別,再調養一年左右,就沒問題了。”
這是好轉的情況,秀姨卻半信半疑,“真要是這樣,我回去就給菩薩磕頭。”
周明煦清淺一笑,“給菩薩磕頭做什麽,菩薩又不管這個。”
秀姨又哭又笑的,知道周明煦就快熬出了頭,他卻從不這麽覺得,“是萱萱熬出了頭,她守著我這個半廢的人,最不容易。”
“那也是萱萱心甘情願的,她守著你,她高興。”
最懂謝萱的成了秀姨。
這個道理周明煦也許明白,可如果有別的選擇,他是不肯謝萱陪著他在這裏浪費青春的,她國內的事業正在走上坡路,這個時候將時間都給他,是不值當的。
周明煦的擔憂,秀姨都明白,“萱萱小時候會陪著你出國創業,現在一樣不會有半點怨言陪著你治病,她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他們之間的事,秀姨半點都不擔心。
談起在國內的雲善,才會偶爾麵露難色。
“我聽你姑姑說,善善帶著孩子回去,卻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不說清楚。”
孟訣時常會打來電話詢問周明煦的病情。
卻隻字未再提那個孩子。
周明煦沒有多問,更不願誤導他的判斷,“孩子姓秦。”
像是詢問句,又像是肯定句。
“姓秦又怎麽樣,善善回鬆江後每天都跟孟訣見麵。”
這個姓氏像是在感激她懷孕那段時間秦柏廷的照顧,又像是給秦柏廷的一種肯定,可跟孟訣的感情,又是無法割舍的。
說得太多會令人煩惱。
秀姨及時停止,她起身,將煲好的湯放下,“你也該再休息會兒了,我過些天再來看你。”
“好。”
周明煦要起身送她,卻被秀姨阻止,“你別起來了,瞧著臉色不太好。”
“沒事,我想走走。”
在房間裏悶太久對身體同樣不好。
秀姨連忙拿上外衣披在周明煦脊背上,為他禦寒,這個月份稍冷,可對他這樣的病人來說,寒意是很難抵擋的。
走出臥室,謝萱正在房外趴著睡覺,秀姨愣了下,“來得時候還不見萱萱呢。”
周明煦將披在背上的衣服拿下來,走過去蓋在她的背上,有些無奈。
“告訴她多少次了,不要這樣睡覺。”
給她披上衣服,又將落在她臉上的發絲挽開,他這才能放心去送秀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