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一個瘋子

  第1499章 一個瘋子


    周明煦回來沒有征兆。


    更沒有提前告知孟訣,他在家休養,一連虛弱了好幾天,在麵對周明煦時,更是提不起精神。


    周明煦提起雲善,他才稍稍有了些反應。


    “我倒是沒見到雲善,但看到了秦柏廷。”


    孟訣什麽都不問。


    周明煦便不再說,“漣漪呢?”


    “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孟訣嘴角的笑含著苦澀,“這次回來是準備要等萱萱一起走嗎?”


    “她自己在這裏,我怎麽都不能放心。”


    周明煦當下更擔心的是孟訣,他的眼神騙不了人,像是有些可憐,孟訣卻不需要可憐,“別這麽看著我,好像要給我養老送終一樣。”


    “也不是不可以。”


    到底最後隻剩孟訣孤身一人。


    就連漣漪也不會時常陪在他身邊,怎麽會不孤單受傷?


    他自己卻好似習慣了,“你還是留著精神養萱萱吧,她可是沒一天消停的時候。”


    謝萱約好要離開,又突然食言。


    周明煦這算是被迫回來,他沒什麽怨言,畢竟是有關雲善的事情,謝萱會如此,是應該的。


    “我已經勸秦柏廷他們之後回來,到時候你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他究竟是真的遲鈍還是傻,倒是周明煦搞不明白了,他不想談,那他便不提,“漣漪去哪兒了,我接她去。”


    “還能去哪兒,又找那個姓魏的,一天到晚倒貼。”


    對漣漪,孟訣還是恨鐵不成鋼的。


    周明煦卻開看很多,“我去接她,你好好休息。”


    周明煦將門帶上,望著孟訣發呆的模樣,在心底歎下一口氣。


    -


    上一次的爭吵過於嚴重,後來孟訣又生病,漣漪便陪著他,隔了許久才來找魏鐸。


    為了賠罪,特意買了好吃的帶過去。


    大包小包摟在懷裏。


    給魏鐸打電話,卻沒有人接。


    漣漪步履維艱,爬上魏鐸家狹窄的樓梯,這裏的燈泡都有些陳舊,燈光破碎一般折射下來,晃眼又暗沉。


    爬得氣喘籲籲。


    總算到達家門口,她正想要敲門,卻在自己的呼吸起伏之間,聽到門內無比細微的喘息聲,那不是魏鐸的聲音,是女人的,有些尖細,喘息之間伴隨著的,還有些不堪入耳的言辭。


    整個人像是被凍結一般,眼前昏黑,拚命想要阻隔那些聲音進入耳朵裏,可沒有辦法。


    這根本做不到。


    漣漪卻有些哭不出來,她應該知道魏鐸是個什麽樣的人的,所以沒什麽好難過的,可那點傷心,又是在為自己的天真傷心。


    相隔這麽多年,人都是會變的。


    魏鐸也早就不是那個會陪著她坐在廣場上喂鴿子的人,更不會像之前那樣,為她跟許南風那種瘋子對抗,就算斷手斷腳都不在乎。


    他現在惡劣極了。


    隻是個垃圾,敗類,隻是幾天不見,就找到其他女人。


    漣漪忽然覺得反胃,這股惡心感讓她僅剩的愛意化為灰燼,她突然推開房門,直視著在沙發上糾纏的二人,一股作氣,將剛買來的東西盡數扔了進去。


    接著轉身就走。


    耳邊伴隨著裏麵女人的驚叫聲,以及質問著:“她是誰?!”


    魏鐸冷靜而戲謔著來關上房門。


    “一個瘋子。”


    周明煦找到漣漪時,她正坐在樓下的花壇邊上,人有些呆滯,看上去不像是哭過,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猜到了些什麽,周明煦去而複返,將一支冰淇淋遞到她麵前,她茫然抬頭,看到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些,一定是會笑話她的。


    “周哥哥,你怎麽在這兒?”


    “拿著。”


    漣漪接過小口地吃著,草莓味的,很甜,能驅散那些不太好的糟糕心情。


    周明煦站在一旁,看著她吃。


    謝萱小時候不高興,也是這樣,一顆糖,一支冰淇淋,就能哄好,有時甚至不需要東西,隻要他一句好話,一個笑,她就會不計前嫌,又成為他的跟屁蟲。


    女人大都如此,很是心軟。


    尤其對愛的人,簡直沒有底線的臣服。


    周明煦卻不希望漣漪如此對待魏鐸,那個人的確不值得,“怎麽不回家,坐在這裏?”


    “怕哥哥罵我。”


    “他怎麽會罵你?”


    孟訣是愛漣漪的,愛到幾乎縱容的程度,可以說他跟雲善離婚,是有漣漪的一部分原因的。


    漣漪楚楚可憐的看向周明煦一眼,“哥哥覺得我沒出息,拖他的後腿。”


    孟訣被所有人誤解,卻沒辯解。


    周明煦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為他感到悲傷,卻又啞口無言。


    低下腦袋,漣漪囁嚅著說,“周哥哥,你這麽突然過來,姐姐呢?”


    沒有理會她無厘頭的關係,夜間是冷的。


    周明煦不再廢話,拎著她上車,將人帶回去交給孟訣處置,瞧漣漪魂不守舍的模樣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孟訣懶得理會,平淡掃過一眼,“早點休息,別在這兒杵著了。”


    漣漪很委屈,卻什麽都沒說,學會了將心事藏好,不告訴任何人,她不說,周明煦卻是要叮囑孟訣的。


    “可能真的斷了,這些天你溫柔點,別再那樣嫌她。”


    嫌棄漣漪的那個從來就不是孟訣,他也根本沒那個意思,周明煦知道,卻不代表別人也知道,漣漪玻璃心,更難懂他的深意。


    為此兄妹之間誤解不少。


    周明煦隻能幫到這兒,從孟訣那兒離開,他替謝萱取來了她準備送給雲善孩子的禮物,又連夜開車給她送去。


    沒日沒夜的忙,周明煦卻也不覺得累,這麽為她奔波,倒是有難以言說的欣慰。


    淩晨才到達平溪。


    謝萱接到電話便跑出來,撲進車內,有暖風吹著,皮膚的涼意被吹散,她還很困,撲在周明煦懷裏有些回不過神。


    “我來得太早了,打擾你睡覺了?”


    謝萱毫不客氣,“是有點。”


    “那你回去繼續睡,就當我還沒來?”


    他神色倒是嚴肅又認真的。


    卻逗得謝萱笑了笑,靠在他懷裏,半眯著眼睛,“那還不如躺在你懷裏睡呢,這樣就挺好。”


    “在車上睡覺會生病。”


    周明煦一本正經的。


    謝萱卻蹭著他的領口,“你身上很熱,你自己沒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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