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他也救了我們
第1455章 他也救了我們
地下室無光無影,好在地處北方,不算潮濕。
束縛著周明煦的手銬漸漸的他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很沉重很冰涼。
他被銬在牆角,房內的光很昏暗,可口的食物擺放在一旁,給了他一隻手的自由,吃飯還是辦得到的。
門鎖生了鏽,每次打開都需要很大的工夫。
聽著聲音。
有些麻木。
醫生走過來在他身邊半蹲下,將儀器放置在他的身體上,給他檢查。
這麽多天的相處,倒是讓他跟醫生搞熟了關係。
白大褂的影子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你就是為了她,自投羅網的?”
來這裏的第一天,身上的照片便被搜了出去,那些人要扔掉,是他竭力要求留下。
如果不留,他的支柱倒塌,堅持不了多久,貼在牆壁上,他能時刻看著,多少算是點念想。
這便夠了。
孤獨的時光太難熬。
周明煦倒是不介意跟這個醫生多說兩句,“我覺得很值得就好。”
“為女人做什麽都不值得的。”
醫生卻說著反話,“她們可都是虛榮又冷血的物種,指不定還沒等你死了,就有新歡了。”
“她不是。”
沒有考慮,周明煦直接脫口而出。
身邊的人卻笑話他,“那行,等我去給你打聽打聽,我們得賭點什麽才劃算。”
“賭什麽都行。”
隻要能讓他知道謝萱怎麽樣了。
有沒有為他流眼淚。
他知道這醫生是好心要滿足他的心願,沒有戳穿,應承了下去。
“那行,我去問問。”
針尖紮進皮膚裏。
周明煦疼得皺了下眉,醫生對他的狀況很在意,生怕他死了,“這是藥,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你放心,在文淵出來前,我不會讓你死。”
聽他的口吻,他跟相文淵並非雇主的關係。
周明煦卻沒有去打聽。
再怎麽打聽,他也是逃不出去的
便是他如此順其自然的態度,才讓人放心。
“送進來的這些食物,你怎麽不吃?”
周明煦搖頭,“吃不下。”
“你這樣下去,沒等病死,先餓死了。”醫生勸他,“如果你還想出去,最好吃點,補充補充體力。”
他抬頭。
幽暗狹窄的空間裏,他的眼神猶如兩盞明燈,能夠照亮所有迷失在這裏的人,除了他自己。
“我還能出去嗎?”
他敢來,就沒想著出去。
不知該怎麽勸。
收掉醫用物品,醫生出去,針還在周明煦手背上,瓶子裏的藥水延著軟管滴進身體裏,修複著他腐壞的器官。
可靈魂卻還是殘缺的。
在一人的寂靜空間裏,周明煦能想到許多,他按照約定前往相文淵指定地點的前一天,聯係了國外的朋友,做了許多安排。
分秒必爭,替謝萱鋪好了路。
跟他在一起已經夠累了,不在一起的時候,她一定要順順利利,他才能瞑目。
被銬住的手食指指尖磨出了血。
周明煦卻沒了疼痛的感知一般,一遍接著一遍的在牆壁上寫著謝萱的名字,就算是困在這裏,他也還是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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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向寒煙提供的信息。
警方開始大麵積的在城中所有的地下室搜尋,尤其是近半年內出租出去的。
他們行動快,很快便排查出了幾處。
孟訣跟謝萱一起等結果,又分開跟警方去搜查,一直到天亮,所排查出的幾處地下室都找了遍,卻還是沒有周明煦的身影。
天光大亮,謝萱精疲力盡躺倒在車內,茫然的望著蘇醒的城市,“梁易還是不同意嗎?”
“他說需要考慮,也要我們考慮。”
這麽大的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梁易有所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盡管很累,累到眼前昏花,謝萱還是沒放棄,她給趙寶珠打電話,想求她說情。
趙寶珠在梁易手底下沒有自由。
就算是她的電話,接到的人大有可能就是梁易。
謝萱要去求的人本就是梁易。
卻判斷錯誤,聽到了趙寶珠的聲音,她很沙啞,很虛弱,叫了聲,“萱萱。”
“寶珠姐姐……”
是她。
謝萱一時倒不知要如何說。
“找到周明煦了嗎?”
“沒有。”
她是貼心的人,也感恩周明煦將她換了出來,哪怕是沾了謝萱的光,“萱萱,需要我幫什麽忙,你直接說就好。”
能幫的她絕不會推辭。
可討好梁易,是她最不想做的。
謝萱不想為難,剛要轉移話題,趙寶珠便自告奮勇,“是要我跟梁易說什麽嗎?”
她看不得她扭扭捏捏的模樣,“這都什麽時候就,需要我做什麽,你隻管說。”
“我想你跟他說情,讓他聽孟訣的安排。”
地下室搜尋過,周明煦不在。
唯一可用的信息作廢,當下隻有聽相文淵的,還能看到一線生機。
為了這一線生機,怎麽樣都是可以的。
“隻是這樣?”
趙寶珠並沒覺得這是過分的要求,“我會勸他,救周明煦要緊,他不是也救了我們嗎?”
她本就將周明煦當親弟弟,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層救命恩人的關係。
“寶珠姐姐,謝謝你。”
不管她出麵有沒有用,謝萱都要感謝。
“我們是過命的交情,這算得了什麽?”
她倒是豁達坦蕩,如果不是人生坎坷,這樣的性情樣貌,不至於成為被困籠中的金絲雀。
這麽一通電話下去,謝萱耗盡了所有力氣,躺在座椅上入睡。
趙寶珠卻有了壓力,抱著勢必要說動梁易的目的,麵對那個她此生都不想看到的男人,還要對他笑臉相迎。
可隻要結果是好的,她做出這麽點犧牲,沒什麽。
這些天梁易都在避著孟訣。
從公司回來,第一個來趙寶珠這裏看她,她在綁架中受了驚嚇,後來又被帶去做筆錄,狀態一直不好,梁易沒敢招惹她。
隔了這麽些天,才敢來。
見到她在樓下看電視,還有些錯愕。
將外衣遞給保姆,梁易走到她身後,撩撥著她的頭發絲在手裏把玩,她沒有躲開,這便有些反常過了頭。
梁易彎腰從她耳後靠近。
她還是條件反射的躲了下,很快又恢複,克製著惡心勁兒說:“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