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0章 跟他談判

  第1450章 跟他談判

    得到了確切的地址,周明煦趕去。


    夜間風聲劇烈,廢棄工廠外雜草叢生,周明煦隨便停了車進去,身後跟著其他人,安全尚且能夠保障。


    可他來的太晚,


    人走樓空。


    這裏沒了人,冷風從窗口灌進來,周明煦在樓內搜尋著,每一間屋子都沒放過,房內增添了許多腳步,那群人看上去剛走沒多久。


    他停在樓上,腳尖抵著其中地板上的一滴血。


    那血在粗糲的地板上延伸出去,流著血的人像是被生生拖了出去,那會是誰?


    梁易隨後趕到,周明煦還待在原地,沒有動彈,卻像是失了魂一樣看著地麵上的血,“誰受傷了?”


    聲音從後傳來。


    周明煦沒有回頭去看,眼底是恨,是憤怒,這些情緒足以衝垮他的理智,他推開梁易走出去,沒等下樓,便被他拽住。


    “你等等,看這個。”


    梁易將手機給他看,上麵赫然是一張手腕帶血的照片,原先還不能確定流血受傷的那個是誰,可看到照片,便足以確定就是謝萱。


    她手腕筋脈的位置有一顆黑色的小痣。


    周明煦不會認錯。


    “人沒事,血止住了,你放心。”


    周明煦靠在生鏽的護欄上,神情頹廢,麵色灰敗,他是怎麽將謝萱弄丟,又讓她受了這麽重的傷的?


    莫大的自責感襲來。


    梁易安慰著他,又要穩住他的情緒。


    “現在著急也沒有用,謝小姐用了這種辦法嚇唬住了他們,他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周明煦低頭無言。


    梁易又補充問著,“相文淵呢,出來了嗎?”


    “出來了。”


    這是他的要求,卻也隻是暫時獲得了人身自由,盡管如此,謝萱還是沒被放出來。


    相文淵的野心遠不止於此。


    可他要是妄想靠著綁架獲得自己想要的,那就是愚不可及。


    這麽多天過去,梁易漸漸穩住了情緒,不再焦躁不安,他倒是更注重以他們如今的權勢能夠做到哪一步。


    “你那天見的人是誰?”


    廢棄工廠內灰塵太重,周明煦麵上也仿佛沾染了一層黯淡的灰,他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沒誰。”


    真要給他一個身份,就是個叔叔罷了。


    可多少是跟談家有些關係的。


    周明煦有請求,對方同樣有要求,無非是去跟談老師見一麵,道出他的母親很想他,要他怎麽樣也要見一麵。


    為了找到謝萱,他是可以低頭彎腰的,隻要能找到她,將他的承諾傲骨打碎,都沒什麽所謂。


    “我想謝小姐受了傷,她們現在應該在醫院,京華就這麽些醫院,挨個找總能找到。”


    大醫院不多,可小診所太多了。


    誰都不能確定到底將她們送到了哪裏。


    周明煦幾天幾夜沒能合眼,到了筋疲力盡的程度,“你先去找,我想再在這裏待一會。”


    梁易體諒他。


    如果受傷的是趙寶珠,自己怕是也不會這樣淡然。


    輕拍周明煦的肩,他走出去。


    周明煦在樓梯上站了會兒,便起身,又回到了那間沾染著鮮血的雜物間,那是個四四方方的小房間,窗戶又高又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形狀的確很相是當年在佛德時的房間。


    他看著那絲血發呆,緩步走到了鮮血第一次流出的地方,那裏有些亂,被雜物遮擋著,他半蹲下,指腹撫摸著粗糲的地板,那滴血滲透到了地板裏。


    又拿起沾著血的鐵片。


    看到貼片下遮掩著的東西,他微微一怔,悲喜交加。


    那是用鮮血畫的笑臉。


    很簡單的三筆劃,彎彎的笑眼,彎彎上揚笑起的嘴角,卻是用血畫的,真誠而又附帶傷痛,是謝萱留給他的暗號,像是想到了周明煦會有找來的這一天。


    也像是在給他消息,她很好。


    得到了這樣的信號,才能重振旗鼓。


    -


    車窗降下了一半,冷風更容易讓人清醒。


    梁易坐在車內吹著冷風,安排了手下人去醫院一個個排查,望向車外,周明煦從遠處走來,雜草都踩在了腳下,生生走出了一條路,眼神是明烈堅定的。


    與剛才的消沉有很大的不同。


    他微垂眼瞼,不知在想什麽,邊走邊打著電話,坐進車內,方向明確了些,“去醫院找,她流了很多血,不止血不行的。”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附近是荒地。


    車開出一些,到了市中心,周明煦解開安全帶,“你停車,我去見相文淵,你繼續找,有消息了告訴我。”


    “你自己去見他做什麽?”


    梁易對他還是不太放心。


    可周明煦看到了那個笑臉,便知道了謝萱的意思,不會像之前那般心緒不寧,“我去見他,跟他談判。”


    對周明煦的行動,梁易是沒辦法勸阻的。


    他隻得開門鎖,放周明煦下車。


    相文淵的情況不算安全,隨時麵臨坐牢的風險,他已經結案,有了謝萱跟趙寶珠做籌碼,才有了上訴的機會。


    通過各種申請手續,周明煦才能跟他見上一麵。


    隔著厚實的玻璃,他這個失敗者的麵容映在玻璃上,頭發長了些,胡茬冒了出來,看著周明煦的眼神中卻盡是得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將謝萱的命攥在手裏,什麽樣的要求,他都敢提,“你給我跪下磕頭道歉,我考慮放了她。”


    周明煦沒了那份慌張,當下慌張不得。


    “你在裏麵,我就算給你跪下,你有辦法通知外麵的人做什麽?”


    相文淵沒有被他詐到,“我自有我的辦法,你隻管跪。”


    他湊近到玻璃上,雙眼直直瞪著他,赤紅的瞳仁像是能夠直穿人心,“還是說,謝萱那個女人,不值得你一跪?”


    “隻要我跪,你就能放了她?”


    “可以考慮。”


    這跟耍人沒有區別,如果跪下可以換得謝萱平安,周明煦不會猶豫,可如果是戲弄,他也不會在這件事上蠢態百出,“你如果繼續是這個態度,我隻能跟你魚死網破。”


    相文淵稍稍歪頭,似乎想到了會有這一刻。


    “我要你去一個地方,隻要你去,我手下的人會立刻放了謝萱。”


    他的目的似乎就在此,並不真的要綁架謝萱,那個女人對他除了威脅周明煦,沒有其他用處。


    他的矛頭真正對準的人是周明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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