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3章 逼她就範

  第1403章 逼她就範

    原定在酒店休息最後一晚,天一亮就出發。


    回來後謝萱看似開懷了許多,一人走出房間去餐廳點吃的,對著菜單斟酌許久,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沒開心到哪裏去。


    隨便點了些清淡的送到房裏。


    回房間的路上,手機微震,收到了一條短信。


    看著信息,她腳步緩緩頓住,幾秒後收回手機,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陪著周明煦吃了晚飯。


    他給她夾菜,發覺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消瘦的臉頰。


    “回去後讓秀姨做些好吃的,好好補補。”


    謝萱幹巴巴的笑,“我沒什麽胃口,實在吃不下太多,你多吃點,你才累,還要照顧我。”


    照顧人不算累,照顧人的情緒才累。


    周明煦便是如此。


    他卻樂在其中,“對我來說就是照顧個小孩子,很簡單,但如果照顧別人,的確就很累了。”


    “我也挺讓人累的。”


    累到需要費盡周折的求人騙她。


    知道這件事的真相,謝萱沒有責怪,她隻內疚自己的行為給周明煦造成了困擾,他的掙紮她竟然毫不知情。


    為了她,他需要去求梁易那種人。


    周明煦將魚刺剔出去,嫩白的魚肉放在謝萱的盤中,“一點都不累,你照顧我會覺得累嗎?”


    這世上唯一會讓他累的時候。


    大概就是跟謝萱無緣無故爭吵的時候,他骨子裏害怕爭吵,害怕跟她歇斯底裏,他是想好好愛她的,可生活中的雞毛蒜皮,哪裏是愛能夠撫平的?


    捏了捏她的臉頰,周明煦起身,“等會兒讓人來收盤子就好了,我有些累,先去休息。”


    謝萱點頭,又問他,“要吃藥嗎?”


    “吃點。”


    不吃會疼醒。


    周明煦還不想睡到疼痛複發。


    藥裏有安眠作用,周明煦吃完很快入睡,確認他睡著,謝萱關了房間的燈,拿起外套,小步走出房間,關上門,每一步都很輕,動作卻迅速,要保證在周明煦醒來時趕回來。


    跑下樓,車子一早在等著。


    以她跟趙宜媛的關係相見是尷尬的,可這次卻完全沒有,她是好心,謝萱明白,可這份好心不是為她,而是為周明煦。


    坐上車。


    趙宜媛晦暗不明的瞥她一眼,看到了她亂糟糟的頭發,這個女人有一方麵是嬌俏而調皮的,身體裏有著她們這些被家世背景禁錮的千金小姐沒有的真實。


    這也是周明煦喜歡的一方麵。


    他喜歡她的靈動鮮活,真實血性,而不是那些被塑造成完美形象的豪門女人。


    “瞞過周明煦了嗎?”


    她問。


    謝萱坐穩,鼻尖氣息還有些亂,“瞞住了,他在睡覺。”


    周明煦睡覺不怎麽安穩,這是趙宜媛所知道的,他們結婚時,他就經常夜半醒來,不是在客廳發呆,就是打開二樓的陽台窗戶,眺望黑夜。


    失眠是常有的事情。


    可他失眠的原因是謝萱,現在謝萱回到了身邊,他的病便削減了許多。


    “我也是聽我媽媽派到梁易身邊的人提起的。”趙宜媛有些猶豫,她聽說周明煦跟梁易私下做了交易,便查清楚了一切,這才聯係了謝萱,“我知道你跟趙寶珠關係好。”


    謝萱緘默不語,隻輕輕點頭。


    “她在我哥哥那裏過得不太好,他們經常吵架,還會動手……那個視頻,是梁易放出去逼她就範的。”


    這是趙宜媛知道的,之前甚至透露給謝萱過,她卻沒有記掛在心上,直到趙寶珠的視頻流出,可就算那樣,她竟然還是上了山,陪周明煦遊山玩水。


    到現在,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漠視的人比凶手更可惡。


    何況沒有真正殺死趙寶珠的凶手,那她就也是其中之一。


    趙宜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沒有人能救她的。”


    像是勸她不要自責。


    謝萱沒有詢問她為什麽會告訴她這些,也許是因為心中早有答案,趙宜媛明擺著是為了周明煦。


    他喜歡的女人,她也可以嚐試著對她好些,留些人情債。


    而不是一味的糾結,誰配得上誰。


    這沒有意義。


    載著謝萱到達梁易名下的私人房產,這裏沒有人住,又或者說,是留給趙寶珠的。


    在確認謝萱要來時,她就準備好了鑰匙。


    周圍盡是雜草叢生,遠處是山,這在這個城市裏算是少見的,可見梁易是真的藏得嚴嚴實實的。


    趙宜媛掏鑰匙時手抖了抖,風吹得手指很冷,她打開老舊的鑰匙,房內的所有家具都被白布遮蓋著,陰氣森森,風不知是從外吹來,還是從內。


    就連趙宜媛都有些發怵。


    謝萱卻沒有。


    她表現的很淡然,淡然走進去,卻看到趙宜媛糾結的站在門外,聲色一下溫柔了起來,“你害怕嗎?告訴我在哪間房就好。”


    趙宜媛愣了下。


    有些被她的語氣帶動著,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情。


    她這輩子是沒什麽好朋友的,朋友是需要家裏同意才去認識,相互攀比家世學曆,哪有什麽真心可言?


    更不可能將趙寶珠這種人當作朋友。


    她隻知道趙寶珠是梁易的情人,趙父知道有這麽個人,卻從不插手,隻因明白,梁易有野心,不會在羽翼還未豐滿時跟為一個女人跟家裏撕破臉皮。


    趙寶珠複雜的人生裏,謝萱是最幹淨的那一筆。


    趙宜媛沒有遲疑,指向樓上,“在二樓左手第一間。”


    二樓的房間沒有鎖。


    大概梁易也沒想到謝萱會通過趙宜媛找到這裏來,房內很幹淨,隻有一張供桌,梨花木的,很金貴,擺放著趙寶珠的照片、骨灰盒子,她不喜歡黑,所以房內開著燈。


    照片前擺放的不是水果鮮花。


    而是珠寶首飾,每天都有送新的,每一樣都用盒子裝著,又打開,寶石的光澤嶄新而美麗,可貢獻給一個死人,怎麽看都是暴殄天物。


    梁易沒有給她墓地,沒有葬禮。


    而是將人困在此地,接受他日夜的看望與饋贈,感動了自己,惡心了別人。


    謝萱伸手撫摸著骨灰盒,仿佛又感受到了趙寶珠溫暖的皮膚,她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卻落得這樣的結局。


    真正該死的人還好好活著,自以為用這些東西就能彌補對她的虧欠,可笑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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