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會覺得我們無辜嗎？

  第861章 會覺得我們無辜嗎？


  　　車停了下來，車窗也跟著降下來。


  　　周庭書探出車窗半張臉，柔聲細語地叫謝萱，“萱萱，這麽冷怎麽站在這裏？”


  　　“庭書哥。”


  　　打聽到他這兩天就要離開京華，機會不能錯過，謝萱特意過來等，吞吐一番，提出要求，“我有點事，想單獨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有。”


  　　周庭書沒多想，落了車鎖，“有什麽事上車來說，外麵太冷了。”


  　　謝萱合上傘，坐上副駕駛。


  　　好在她跟周庭書沒有什麽過節，求他些什麽，不會太過唐突。


  　　周庭書似乎猜到了她是為什麽來。


  　　為了周明煦，也為了周明煦能活。


  　　可現在要周明煦死的人太多了，不是謝萱能攔得住的。


  　　車開出老巷，經過曆年的更迭，這裏和十幾年前相比，翻新過幾片地方，卻仍然陳舊，積雪堆在路旁，因為還在年中，幾個小朋友在巷子裏追逐打鬧。


  　　謝萱的思緒完全不在這上麵。


  　　車開到大道上，她沒有指定周庭書往那裏開，是打定主意要在車上說清楚。


  　　不會沒有緊張，但救周明煦要緊，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庭書哥？”


  　　謝萱叫了一聲，驀然抬起頭看周庭書的側臉，他跟周明煦有著天然的相似，既然是兄弟，怎麽說，也會伸出援手。


  　　周庭書則直視前方，瞳孔轉著看她一眼，“怎麽了，專程找我？”


  　　“周家那些叔叔們，是不是讓你指控周明煦了？”


  　　早知道她要問這個。


  　　所以很早就有了防備，周庭書點頭，“有什麽問題？”


  　　“……我不想他坐牢，他的身體，也沒辦法坐牢。”


  　　周庭書若有所思的，聽懂了也沒聽懂一般，“萱萱，可是你要明白，他殺了爸爸，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為周明煦辯解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謝萱這次來，是丟棄了自尊的，有些道理她自然懂，可有些人，對她來說的重要性就是推翻這些道理的。


  　　“他沒有幾年能活了，我不想他最後的時間在牢裏度過。”謝萱麵龐柔軟，皮膚冷白，風吹過的時候很脆弱，眼睛很空，但在周庭書緩慢地說出“可以考慮”時又滿了。


  　　眼尾也跟著上揚，眼線像小狗的尾巴，正瘋狂搖晃著。


  　　周庭書不動聲色地挪開眸光。


  　　“……可是萱萱，你要明白，你不能因為他是周明煦，就這樣。”


  　　周庭書又忽然說起大道理，“如果今天失手殺了爸爸的人是我，是趙阿姨，你還會覺得我們無辜嗎？”


  　　“不是的，我相信周明煦不會沒有輕重。”


  　　車在路邊停下。


  　　周庭書解開安全帶，他跟之前有些不一樣，謝萱說不出來具體，隻覺得更有壓迫感，那是在周庭書身上不該有的強勢。


  　　他從來都是個溫和的人，最近卻好像變了。


  　　他那樣鄭重地看向謝萱，反而讓她想躲，周庭書從前不是不愛說大道理，隻是他講得更柔軟，像春風，有著娓娓道來的綿長，而不像現在這樣鋒利。


  　　他那時更愛說有關小動物的事情，它們的生活，它們瀕臨滅絕的可憐。


  　　這次周庭書回來，似乎沒有像之前那樣去喂巷子裏的流浪貓。


  　　家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他沒有心思，也是自然，隻是態度，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庭書沒有接著剛才的話說，開了車門，讓冷風進來，拂在謝萱臉頰上，冰涼刺骨。


  　　他站在車外，邀請中卻摻雜著錯覺的脅迫，“有什麽事，去裏麵坐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