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掂量過的結果

  第798章 掂量過的結果

  　　沒了談家人的身份，周庭書連給外祖母送別的資格都沒有。


  　　被警告還回玉佩後，便被驅逐。


  　　周明煦留了下來。


  　　卻留的不安心。


  　　談老師特意囑咐他，“你外祖母就是這兩天的事，你就留在這裏照看，行嗎？”


  　　這個家庭，這個人，從前都是周明煦的遙不可及。


  　　如今她卻在他麵前，用著乞求的口吻。


  　　周明煦瞳光空茫，木然地點頭，滿腦子想的卻是謝萱的生日，他答應了要陪她過，就沒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牽絆得住。


  　　在醫院的時間稱得上難熬。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探望，周明煦被拉去挨個介紹認識，仿佛一台機器，點頭微笑握手，就是他的工作。


  　　到了晚間，又要交換著照看外祖母。


  　　不知哪一天她夜間醒來，氧氣麵罩內的哈氣一層又一層浮上來，她抬起掛著儀器的手，動作困難，像是要去觸碰周明煦，他沒有主動湊過去，而是看著那個陌生的老人對他慘笑。


  　　然後聽到她艱難地說：“來不及好好疼你了……”


  　　來這兒這麽久，唯一悲傷的，也就那一刻，可很快，那悲傷便煙消雲散。


  　　那大概是個很好的老人，可惜認識得太晚。


  　　病情一天比一天緊急，醫生來得越發頻繁，這裏每個人都忙得焦頭爛額。


  　　周明煦身在其中，神色時常卻是冷淡的。


  　　冷淡地坐著，一言不發，看那些人著急，畢竟他也無計可施。


  　　抽出空來，周明煦便找沒人的地方躲著，他給謝萱訂蛋糕，準備禮物，兩股情感交雜，一邊是老人即將離世的傷感，一邊是慶祝生日的喜悅。


  　　他什麽感情都沒有。


  　　人被折騰得有些麻木。


  　　唯一清晰的目標，就是要給謝萱過生日。


  　　可悄無聲息消失也並不禮貌。


  　　周明煦沒想太多，找到談老師，說明情況，他用簡短的言語敘述，很容易懂。


  　　她的反應卻不如周明煦所想那般淡然，而是被反問，“你外祖母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回去過生日？”


  　　“這是之前就答應好的，不能食言。”


  　　“那也要看情況而定。”


  　　談女士這輩子都沒跟人爭論過什麽，第一個爭論對象卻是自己的兒子，“既然是生日，我改天親自幫萱萱補上？”


  　　她夠客氣的。


  　　可在謝萱的問題上，周明煦就沒有可以讓步的空間。


  　　這個約定，是去年就定下的，在那樣緊張的狀況下他都趕到了她身邊，難道現在要因為沒有見過幾麵的所謂的親人就留她一個人？


  　　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選擇題。


  　　“外祖母這裏有什麽消息，您隨時給我打電話都可以。”


  　　談老師像是真的傷了心，“明煦，我以為你是個掂量得出輕重的孩子。”


  　　“這就是我掂量過的結果，抱歉，讓您失望了。”


  　　在他那裏，最重的那個就是謝萱，什麽都比不過她。


  　　這下談老師總算明白，申嘉歆的羞辱，對周明煦兒時的虐待，都敵不過她放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危害性大，謝萱就像是蠱蟲，一天不除，便永久地操控著周明煦。


  　　令他神誌不清。


  　　他們還沒談攏，有人敲門進來，見到周明煦，頓了頓，還是說，“姨……庭書來找。”


  　　該是送玉佩的。


  　　整理好心情與表情，談老師重新握住周明煦的手，眼底的希冀還沒滅，“是媽媽逼你逼得緊了，外祖母這裏有我們照看著，你放心去，早去早回。”


  　　她變臉的速度太快。


  　　雖然過於生硬，可沒有鬧得太難堪就好。


  　　周明煦嘴角給了點弧度，“謝謝您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