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兩個好媽媽

  第793章 兩個好媽媽

  　　自從被談家氣進醫院後，周康便沒出過院，病得也不輕，不然不會想到要立遺囑。


  　　周明煦到時，周婉恰好也在。


  　　有她鋪墊，這次見麵的氣氛本不該那麽嚴峻。


  　　周婉輕拍周康的肩膀，叫醒他，“看看誰來看你了？”


  　　他睜開眼，便瞧見周明煦模糊的身影，意識還沒能全然恢複，周婉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明煦一眼，側身走出病房，帶上門。


  　　門外。


  　　趙寶珠和謝萱都在。


  　　周婉跟著坐下。


  　　坐下沒幾分鍾，病房內傳來周康厚重的嗓門，叫囂著，謾罵著，“你來幹什麽，生怕我死的不夠快？！”


  　　謝萱下意識要起身，卻被周婉按住手。


  　　她搖著頭，“沒事的。”


  　　周明煦從小就被罵習慣了。


  　　這麽一兩句的確沒事。


  　　他也沒被傷到，淡然地抽出椅子坐下，沒多去看病床上的人。


  　　語調冷到琢磨不透，“你可以不說話，我也不說，坐一會兒有了交代就走。”


  　　“誰讓你來了？”周康又被他氣到，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周明煦，“誰巴著你來了是不是？你給我滾！”


  　　“會滾，不過要二十分鍾以後。”


  　　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得堅持一會兒。


  　　這麽幾個月，周康老得不成樣子，一把老骨頭，好似風一吹就散，連罵人都要大喘氣，“你現在就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我也不想看見你。”


  　　周明煦沒想氣他。


  　　可他們相見，必然伴隨著爭吵，“但我怕這次不來，下次就看不到你了。”


  　　周康被氣得嗆著，“你跟你那兩個好媽媽一樣，生來就是克我的，都巴不得把我氣死是不是？！”


  　　“兩個好媽媽？”


  　　單是一個好字，便叫周明煦覺得好笑。


  　　別說申嘉歆從哪方麵都擔不起這個“好”字，就是談老師，從前二十年，她的好都給了周庭書，這個好媽媽，她也是擔不起的。


  　　周明煦眸光凜冽，刺在周康身上，“您現在覺得她們報複你了？當初您貪戀她們的權勢和美色時，怎麽沒想到今天？”


  　　“反了你了，敢批評你老子？”


  　　他都老成了那個樣子，還以為自己是青年，還當自己可以對周明煦隨便打罵。


  　　周明煦滿是感慨，為什麽會跟這樣惡劣的人有血緣關係？

  　　“這是批評嗎？不過實話實說，忠言逆耳。”


  　　在他厭憎的眼神裏，周康竟然慢慢冷靜下來，他波動著的呼吸平複著，凝視著周明煦，一笑，笑得像是中風，嘴角抽著，“你現在回了談家了，天不怕地不怕了，你厲害。”


  　　“我本來就是談家人，回去不應該嗎？”


  　　周明煦站起來，逐步靠近周康，他身上死氣沉沉，走近都覺得晦氣，“倒是您，從小到大這麽久，您有沒有覺察過我可能是談家的？”


  　　言罷。


  　　死寂幾秒鍾。


  　　周康激動起來，“我怎麽會知道你那個媽能膽大成這個樣子？！”


  　　“那不是我媽媽，”周明煦看著他無力爭辯的樣子，內心有些淒涼，這麽大的事情，申嘉歆一個人能瞞住嗎？也許可以，但周康身為丈夫，身為父親，怎麽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埋下這些疑問，又補充道：“當然，你也不是我父親。”


  　　周康鼻尖細密地出著氣，他老的頭發白了大半，麵頰滿是皺紋，表情稍一變換，形同一棵老樹，就快要倒塌，對著周明煦，咬牙切齒，“我當初就該打死你！”


  　　周明煦麵無表情，“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