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人就在眼前

  第764章 人就在眼前


  　　鬆江入了冬，夜裏零下幾度。


  　　周明煦身上隻有單薄的病號服，謝萱看得心驚肉跳，不管不顧地要脫下外衣給他禦寒，他說什麽也不要，反抱住她的身子，下巴緊緊壓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要跟她融為一體。


  　　那樣密集的擁抱力度，謝萱呼吸都難。


  　　感受到周明煦身體的冰涼程度，謝萱既舍不得推開他，又不敢讓他繼續挨凍。


  　　笨拙地搓著他搭上來的胳膊，企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他溫度。


  　　“我這不就是打個電話嗎？”


  　　謝萱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釋，“剛打完，就要回去了，咱們別站在外麵了，你不冷我可冷呢。”


  　　聽到她說冷。


  　　周明煦這才挺直腰背。


  　　不管他再怎麽瘦弱下去，身高還是要高出謝萱許多，雙手圈過，便能將她裹挾擁抱住。


  　　謝萱心疼地用手撫住他的臉，“下次我不偷偷跑出來了，好嗎？”


  　　周明煦沒有吱聲。


  　　他抬手，指尖輕觸謝萱的唇。


  　　像是討糖吃的小孩兒那樣，“萱萱，親親我。”


  　　“周明煦，不會是故意的吧？”


  　　謝萱沒那麽傻，也不吃這一套，握緊他的手，要拉著他回去，“別站這兒了，快走。”


  　　周明煦不走，她怎麽都挪不動他。


  　　挪不動，就要哄。


  　　硬著頭皮踮起腳，謝萱親上去一下，觸感很輕，“這樣行了吧？”


  　　廊燈隱沒了周明煦的五官，他瞳孔的顏色變得模糊，這一秒鍾他在想什麽也無人可知，怔了許久才說，“萱萱……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離開我，知道嗎？”


  　　“會發生什麽？”


  　　“不管什麽，都不可以。”


  　　這是在他從雪山出來後，就無數次確認的事情。


  　　謝萱愈發覺得他古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


  　　周明煦回答的痛快幹脆。


  　　這才打消了謝萱的疑惑。


  　　－


  　　私下答應了去做一次親子鑒定，並且要盡快。


  　　在住院期間就要趕去，周明煦聯合孟訣，找了個由頭將謝萱支開。


  　　孟訣送周明煦過去。


  　　路上便想通了這中間的因果關係。


  　　一時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周明煦強忍著心絞痛，望著他繃緊的臉頰慘笑，“……你好像比我還緊張？”


  　　“怎麽能不緊張？”


  　　孟訣沒忍住高昂了音量，“這麽大的事情，你真能捂到現在？”


  　　要不是他病到不能開車找來孟訣，到今天他還被蒙在鼓裏。


  　　可周明煦似乎天生跟談家犯衝。


  　　離得越近，身子就越弱。


  　　“都是沒譜的事情，我都沒當真。”


  　　嘴上說的跟心裏想的，明擺著不是一碼事。


  　　孟訣又氣又急，“如果這事是真的，申嘉歆千刀萬剮都不夠！”


  　　“那萱萱又該心疼她了。”


  　　他在自嘲。


  　　孟訣聽的心口堵得慌，“萱萱沒有不辨是非到那個地步，更何況她就算想保她，談家也不會允許。”


  　　“得了。”


  　　這樣的猜想，周明煦並不想多聽，“八字沒一撇，這是過日子，哪有那麽離奇？申嘉歆也沒有這麽神通廣大。”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嗎？”


  　　從知道周明煦非申嘉歆親生開始，軌跡便越發曲折。


  　　走了那麽多彎彎繞繞，也沒能探得真相。


  　　孟訣心中翻湧著壓不住的氣憤，“合著人就在眼前，這麽多年，真是夠狠的。”


  　　他一向穩重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你說申嘉歆是有多恨你？”


  　　話剛出口。


  　　他又改了，“不應該說是恨你，應該是恨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