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過街老鼠

  第714章 過街老鼠

  　　鎮子上有人瞧見了申嘉歆的身影，循著蹤跡，周明煦找來。


  　　為此特地穩住了謝萱。


  　　隻為隱瞞。


  　　打聽一番，周明煦又回到老宅。


  　　次次出現在這兒，次次陰雲密布，光線迷濛，周明煦站在門前斟酌許久，他很早以前就懷疑申嘉歆哪兒都沒有去，警察在找，周康在找，建康不大的地方，一旦出現在有監控設備的公開場所。


  　　她一定會被發現。


  　　這麽久沒有消息，那一定是沒走出鎮子。


  　　在這裏她沒有其他的棲身之所，就算屈辱，就算恐懼，她也隻有老宅一個地方可以來，來這裏，也是遵循了最危險就是最安全的道理。


  　　門外雖然上著鎖。


  　　但周明煦有鑰匙，他對這裏的地形再熟悉不過。


  　　走過濕濘濘的草坪，踩在台階上時，鞋底沾染了不少濕泥土。


  　　可這裏的地麵還是幹淨的。


  　　外麵下著小雨，隻要有人進來，一定會留下腳印。


  　　連接前院的客廳沒有腳印。


  　　倒是靠近後院的門口，有零零散散的幾個腳印痕跡，水漬幹得差不多，不仔細看，看不出有腳印的樣子。


  　　那印記一路連接到地下室的門。


  　　在那裏消失。


  　　這下目標清晰，人在地下室。


  　　如果他們的猜測坐實，那申嘉歆這陣子便是被周康關在了地下室，她還敢回來，就算是躲，都需要極大的心理素質。


  　　不論她在不在。


  　　周明煦都要去找。


  　　他推開門，將腳步盡量放輕，一步步置身其中，跟謝萱第一次來一樣，同樣看到了那些血跡。


  　　血跡延伸到地下室。


  　　憋著一股氣走下去，濃鬱的血腥味還沒有全數散去，這裏的排風口很小，空氣本就不流通，在這裏發生點什麽，無人知曉。


  　　地界昏暗，光芒被排除在外。


  　　在沒有光的環境下，周明煦腳下每一步都要聚精會神，空氣又不流通，他很快就感到缺氧。


  　　眸光微垂，在布滿黑暗的情況下，看到了一丁點兒反光出來的水漬。


  　　幾乎下一秒。


  　　他便清楚，申嘉歆藏在什麽地方。


  　　這裏的許多東西都被撤走了，周望留下的書桌，幾箱書，就連之前拆除密室留下的門也被扔掉，場所瞬間空曠了不少，正是因為這份空曠，申嘉歆無處可躲。


  　　唯一可以藏身的，便隻有那隻許久沒人打開過的衣櫃。


  　　櫃體表麵積累著厚厚的灰塵，牆角還有蜘蛛網，破舊而肮髒，空氣內都是嗆鼻的氣味。


  　　周明煦屏住呼吸，手放置在把手上，打開的一瞬間，腦中走過許多過往，他曾經也躲在這樣的櫃子裏，知道在狹窄黑暗中的感受，就好像自己不該存在，就好像自己是陰溝裏的老鼠。


  　　又臭又髒，隻能躲起來，不被人發現，不然便被挨打。


  　　申嘉歆如今，也成了過街老鼠。


  　　櫃門迅速打開，隱隱約約帶動了空氣，形成風，極度輕柔而無形地拍打在周明煦的臉上。


  　　他猜的沒錯，申嘉歆果真成了老鼠，又髒又醜陋，瑟縮在衣櫃裏，身形佝僂，瘦成了一把骨頭，雖然抱著胳膊埋著頭，可下頜那一大片的燙傷疤痕卻藏不住，赫然生長在了她的臉上，直接破壞了她原本的容顏。


  　　這才是她的報應，這報應真的來了，周明煦沒有幸災樂禍之感，四肢僵冷地站在那扇櫃門前，默不作聲，思緒萬千，想得最多的還是謝萱，如果她親眼看到申嘉歆這個樣子，一定會心軟。


  　　心軟到忘記她曾做過什麽惡事，再力排眾議地照顧她。


  　　周明煦不能讓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