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早跟他離了心

  第548章 早跟他離了心

  　　聽到客廳的動靜，申嘉歆一瘸一拐扶著牆出去，探頭看向謝萱。


  　　她拾起外套，包都來不及拿，隻帶了手機和車鑰匙。


  　　“這麽晚了要去哪兒？”


  　　撒謊和吞針一樣難受。


  　　這次謝萱選擇實話實說，“……周明煦那裏，我要過去一下。”


  　　“他讓你去的？”


  　　沒等謝萱回答。


  　　申嘉歆幽幽歎息，“他真是會折騰人，這都什麽時候了，一點不讓人消停，不能不去嗎？”


  　　情緒之間的轉變不到一周便完成了。


  　　起初申嘉歆還是害怕周明煦的，也擔心謝萱在他那裏會遭受委屈，可現在，她有些將這一切都看作理所應當。


  　　謝萱無暇分析申嘉歆的所思所想，“應該的，畢竟他把我們從周叔叔那裏解救出來了。”


  　　“都不是什麽好人。”申嘉歆話中帶著嘲諷，“那你可要早點回來。”


  　　“好。”


  　　關上門。


  　　謝萱仰麵，深吸一口氣，胸腔內的窒息感才退卻一些。


  　　開車去周明煦那裏要四十分鍾。


  　　謝萱到時天色黑透。


  　　她停好車，急忙乘電梯上樓，在按了幾下門鈴沒有沒有反應後來輸入指紋進去。


  　　房內幽黑一片，黑色彌漫整個空間，將這裏裹得密不透風，無法呼吸。


  　　憑借直覺，謝萱走向臥室的位置。


  　　門虛掩著。


  　　狹窄的門縫下有一條窄小的光條。


  　　謝萱推門進去，越過拐角，走了幾步才能看到躺在光源下休養生息的人，周明煦側臥著，似是睡著了，額前的發絲很淩亂，不健康的蒼白麵容總在深夜才複發。


  　　呼吸微弱到很容易讓被別人誤以為是斷氣了。


  　　就連睡著，眉頭都是皺著的。


  　　稍稍變換姿勢，卻蜷縮得更厲害，謝萱低頭去看，才注意到周明煦正握拳，抵著自己心肺的位置。


  　　孟訣說過他的身體不是很好，尤其是肺和胃。


  　　早在他們在一起時，謝萱跟他爭吵時就沒少詛咒過他遲早抽煙抽到肺癌，她罵他早點去死，他說她跟瘋子沒兩樣，都是要強的性子，誰都不饒誰。


  　　可就算是吵到最激烈的時刻也沒想過要真的分開。


  　　如果不是秦漫漫。


  　　就算再吵十年八年，她也不會真的跟他分開。


  　　吵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背過身抽煙。


  　　謝萱在後砸著滿屋子的東西出氣，有時將抱枕往他的腦袋上砸他也不為所動，真把他惹惱了，他不是摁滅了煙出去避災，便是把她按倒，用親吻製止她那些刻薄言語的誕生。


  　　如今想來。


  　　分明是相愛的，卻總要為些雞毛蒜皮吵個不停，爭執到雙方一同心碎，也還是不願意放開對方的手。


  　　那時謝萱曾經極端的想過，就算死也要跟周明煦死在一起。


  　　現在他的樣子好像是真的得了肺癌，真的要死了，她卻早跟他離了心。


  　　手指蓋在周明煦眉間的褶皺上，替他撫平了，又劃到眼皮上，直至劃到下巴，眸光跟著下垂。


  　　看到了床邊的垃圾桶裏。


  　　裏麵有幾灘血跡，被光色渲染著，令人心驚膽戰。


  　　謝萱輕拍周明煦的臉頰，他薄弱的意識被她附帶哭腔的喊叫聲一點點聚攏了，他還沒死，暫時死不了，不過就是被氣到了，有些急火攻心，怎麽就把她給嚇哭了呢？


  　　睫羽輕顫，他掀動眼皮，瞳孔在眼皮下很渙散。


  　　吭聲時四肢都在顫，破碎感叫人心疼不已，“……萱萱？”


  　　“你怎麽了？”謝萱不能確定他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


  　　周明煦將放在胸膛的手伸出去，搭在她的手上，“好涼，怎麽連手套也不戴？”


  　　謝萱搖著頭，“你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