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到此為止

  第461章 到此為止

  　　笑意在嘴角未退，周明煦大腦缺氧，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麽雲淡風輕地伸出右手開玩笑的。


  　　“怎麽，要給我看手相？”


  　　謝萱眸光很淡，“是左手。”


  　　“兩隻手不一樣嗎？”


  　　“一樣，所以我要看左手。”


  　　在執拗這方麵，謝萱比周明煦更嚴重，尤其是她口吻輕淡，麵無表情地說著話時，要比站起來怒吼，淚流滿麵更加嚴重。


  　　周明煦沒了應對策略，也有猜到，一定是成恪昨晚告訴他了，但具體說到哪個層麵，他並不知道。


  　　內心七上八下，嗓子眼都哽著，“……萱萱，沒什麽好看的，你回去吧。”


  　　“我總得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是冷靜的，這份冷靜過於傷人，周明煦遍體鱗傷，多這一道傷口，卻還是能感知到疼，“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他的語氣如此深刻，“萱萱，我不想讓自己的事給你添堵。”


  　　“添不添堵是我自己的事。”


  　　“回去吧。”


  　　這樣說到口幹舌燥他也不會把手拿出來，謝萱下了狠心，“你怎麽知道是給我添堵，如果這對我來說是高興的事呢？”


  　　她把他丟在雪山裏。


  　　看著他被埋的時候，也就沒有想著他能活。


  　　而在之前，她的確巴不得他死。


  　　周明煦仿佛被抽走一縷魂魄，臉色煞白，“……萱萱。”


  　　謝萱不想傷害他。


  　　“這樣說，也不行嗎？”


  　　周明煦沒作聲。


  　　她明了似的起身，神情完全空白，讓周明煦生出莫大的惶恐，他看著她繞出沙發，走出去，“我不會再來了，你也不必再去跟著我，你遭受過什麽我也不再問。”


  　　“萱萱……”


  　　“這次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告別的時刻她總能比他更加決絕，每一次都撥動著他的每一根情緒弦，讓他沒有理智，成為一個人人嫌惡的瘋子，“萱萱，你別說這樣的話。”


  　　謝萱忘記了攀攀說的他會死。


  　　再被拋棄，他真的會死。


  　　從周明煦的表情，可以窺探出他的絕望。


  　　可謝萱沒辦法拯救他，也是他自己拒絕拯救的。


  　　她去拉門把手。


  　　腰肢驀然被抱住，很用力，雖然是單手的，卻仍然能感覺的到身後人的不舍與眷戀。


  　　周明煦將頭埋下去，很痛苦，很掙紮，他明白這一抱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不放手，不要看著她跟別人在一起，，更不要到此為止，“萱萱，現在是我配不上你，你不應該跟我這樣的人有糾葛。”


  　　他不想以後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是因為他是個廢物。


  　　要跟她道別，他還學不會。


  　　但要放棄自我，放過她，他必須要學會，鬆開謝萱的腰，周明煦替她去開門。


  　　謝萱有一陣的波瀾起伏。


  　　那一抱，她以為他要攤牌，卻不想他卻從後推了一把，將她從門內推出。


  　　清早的晨曦劃破天空，落在樓道裏，而周明煦的房內沒開窗簾，還陷在黑暗裏，他這一推，等同於將她從他身邊，推進光明。


  　　而他自己，留在不見光的黑暗中就可以。


  　　這份苦痛，不需要再多一個人承受了。


  　　謝萱還沒反應過來，門便被關上，她敲著門，破口大罵，“周明煦，你開門，把話說清楚！”


  　　那扇門震動著，隔著周明煦的背，一下下震著他的骨頭和五髒六腑。


  　　周明煦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將掩埋許久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連同那枚戒指。


  　　塵埃破碎著跌到地上，在微薄的光線中，他將那枚戒指往無名指上套，可那裏隻餘一片空氣，自欺欺人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