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還活著

  第426章 還活著


  　　猜測未必準確，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成恪便不能掉以輕心，他拿走了單暖的車鑰匙。


  　　哪裏也沒有去，而是折返到謝萱家，等著她回來。


  　　這屋子他也有住過。


  　　隻不過回來後謝萱陰晴不定，想要自己靜靜，他這才搬出去，給她足夠的空間痛哭流涕，本以為哭過後，就能轉晴。


  　　可如果周明煦沒死。


  　　那這些眼淚，就是沒有意義的。


  　　環顧房內一周，成恪看向陽台上掛著的那條圍巾，還是周明煦送的那條，謝萱從鬆江帶到雪山，又從雪山上帶回來。


  　　隔了這麽久，還是舍不得扔。


  　　成恪抬手，將圍巾拉下來，質感很好，但它的主人，給他的感覺並不好，尤其在判斷他可能還活著以後。


  　　骨節緊到泛白。


  　　他突然一甩手，將圍巾扔到了垃圾桶裏，坐下等待謝萱問罪的時間一點一滴都是折磨。


  　　到門開，成恪心髒被攥著，呼吸緊巴巴的，舒展不開。


  　　謝萱看到他在這兒，並沒怎麽訝異，“你怎麽沒回家？幹嘛，大晚上的還要我給你做飯吃？”


  　　她今晚連酒都沒有喝，幹幹淨淨，眼神澄澈水嫩。


  　　成恪勉力維持笑容，“吃習慣了，你要負責。”


  　　“少賴著我。”


  　　就算成恪在。


  　　謝萱還是隨意的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回房換了舒適的衣物，又洗了兩個蘋果出來，一個遞給成恪，一個留著自己吃，她牙口很好，咀嚼果肉時聲響清脆。


  　　半倒在沙發上，不解地看著成恪，“你今天怎麽了，怪怪的。”


  　　成恪將蘋果放下，狀似無意地跟她聊起來，“萱萱，如果周明煦還活著，你會怎麽辦？”


  　　在口才這方麵，他是不差的。


  　　可總有讓他所有技能失效的那個人。


  　　謝萱咀嚼的動作沒停，“不知道。”


  　　她很實誠，實誠到成恪哽咽住，“他進山救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感動？”


  　　“有啊。”


  　　“如果他沒死……”


  　　“哎呀，你說這些幹什麽？”


  　　謝萱忽然坐起來，又將蘋果塞進他手裏，“別那麽多如果如果了，沒有什麽如果，你趕快吃，吃完回家。”


  　　在她手裏的半個蘋果核修成一條拋物線。


  　　從空中劃過。


  　　準確無誤地掉進垃圾桶，掉在那條圍巾上，沒聽到果核掉進垃圾桶的聲音，謝萱探頭看了眼，氣息冷了冷。


  　　幽涼夜裏，他們彼此懷有不同的心思。


  　　成恪握著那隻蘋果，等待著譴責，遲遲等不到，他便坦白從寬，“……我看到那個，你戴了挺久的，都舊了。”


  　　“是舊了。”謝萱感情淡淡，仿佛那真的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圍巾而已，“但是你把它扔了，就要賠我條新的。”


  　　忐忑不安的心由此平靜而舒緩下來。


  　　成恪黯淡的眸又有了鮮活的光彩，“行，賠幾條都行。”


  　　“好了，快回去吧。”她打了個哈欠，“我要休息了，對了，你走的時候把垃圾帶走。”


  　　“好。”


  　　帶著那袋垃圾下樓。


  　　成恪仿佛拿到了通關卡片，此前的擔憂全部灰飛煙滅，謝萱的態度足夠明朗了，就算周明煦還活著又怎麽樣？

  　　根本不會改變什麽。


  　　丟掉那袋垃圾，成恪站在垃圾桶旁，神色溫情如水，不過是一堆垃圾，為什麽能讓他那樣開懷？


  　　周明煦垂下眸，躲在車後。


  　　他跟著謝萱回來，在窗邊的人影裏分辨出了成恪，想知道他會不會走，便等了下去，他不僅走了，還順手帶了一袋垃圾。


  　　成恪駕車離開，月色淡如紗，周明煦慢步走過去，隔著透明的垃圾袋，看到了那條圍巾。


  　　不能確定是不是他送出去的那條。


  　　將手伸進去，扯出了圍巾的標簽，那是熟悉的設計師送他的品牌賀禮，標簽上繡著他的姓氏。


  　　是那條。


  　　沒錯。


  　　他和他送出去的東西對謝萱來說都一樣，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