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一個團夥

  第402章 一個團夥


    在賀斂這裏,秦漫漫是死不足惜,他跟孟訣跑了將近一月,疏通人脈,都是為了讓秦漫漫被判死刑。


    孟訣幾天幾夜沒合眼。


    每晚回去都攜帶著渾身的疲憊。


    雲善諒解他,懂事了些,不至於讓他操心她的事情,關了燈後,還會貼心地抱著他。


    看著他倦意濃重的容顏,再想到現在還未蘇醒的周明煦,又覺得一切仿佛都值得。


    雲善用手指輕觸孟訣的鼻尖,用氣聲問他:“你們到底是怎麽讓秦漫漫被抓起來的?”


    這事在她這兒到現在還是未解之謎。


    分明秦漫漫連買凶殺人的罪都能逃脫,她實在不知道孟訣是怎麽做到的。


    到底是枕邊人。


    孟訣一鬆懈下來,便有了傾吐欲,“給她打了點容易上癮的東西。”


    “那是什麽?”


    他半掀開眼皮,瞳光黯淡,抱緊雲善,“你不要知道最好,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然後呢?”


    他們之間有很分明的默契。


    孟訣不說,雲善就乖乖的繞過這個話題,孟訣埋下頭,無端想起在看守所見到秦漫漫,她失去風采,低著頭,半瘋半傻地吐露著她初到佛德時的遭遇。


    她在他們眼中是害了周明煦的壞人,可她曾經也是好人。


    孟訣將下巴墊在雲善頭頂,“她上癮了,就會去找熟人買藥,順著那條線,挖出了很多線索。”


    “那是什麽線索?”


    “……她之前在佛德時,為了生活,做過小姐,認識了些不三不四的人,通過不規範手段收養孩子,綁架案,買凶殺人,都是一個團夥的人做的。”


    雲善是生活在健康富足生活中的姑娘,她沒見過那些肮髒的事,可她想聽,孟訣便收斂著說,實則背後更為黑暗的一部分,他給藏了起來。


    隻告訴雲善這部分,便夠了。


    更何況這件事,並不是非黑即白那麽簡單。


    秦漫漫的案子棘手難辦,其中包括跨國綁架,加之周家無意配合將爾恩帶去檢查身體。


    周康寧願相信那就是周望的孩子,也不肯相信爾恩跟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在這方麵,他仍有隱瞞。


    僵持了幾個月沒有進展,連賀斂都無心繼續處理,他有擱置了很久的工作沒辦,家中又添了個姑娘,也有許多要忙的地方。


    沒有再緊著秦漫漫的案子。


    他能做到這個地步,本就是仁至義盡。


    孟訣是周康一手養大的,沒有辦法親自出麵去逼著他將爾恩送回福利院,經過幾個月的折騰,翻天覆地了一場,他們各個都消極起來。


    沒等出結果,孟訣便趕回了鬆江博易總部,處理一大堆沒人管的工作。


    沒有周明煦,他一人有心無力。


    不在的時候公司接連虧損,內部搖搖欲墜,一連忙了半個月,才暫且穩住大局。


    -


    六月。


    氣候適宜,花香馥鬱,從窗戶縫裏吹來的風再不是寒冷的,隨著季節更替,變得溫暖柔和。


    每日都有健康的陽光灑落在房間內,落在周明煦僵硬的身體上,長久的昏迷等同於身處虛無,那裏什麽都沒有,連黑暗都是奢侈。


    偶爾他能聽到一些熟悉嗓音的聊天聲,有時是雲善跟攀攀的爭吵,有時是孟訣多愁善感的自言自語,他在床邊兒,歎著氣說:“聲哥,咱們都被人耍了。”


    還有賀斂罵罵咧咧指責著:“你說你哪兒都好,怎麽盡栽在女人身上?”


    誰的聲音他都聽到過。


    唯獨謝萱,沒有過。


    所以他覺得,沒什麽意思,寧願永久的沉睡,也不想要活在沒有她的世界裏。


    從虛無跳進有意識的畫麵裏,源於一場驚天動地的雪崩,周明煦眼前的畫麵很亂,扭曲著、旋轉著、恍若一場大自然的宣泄,鋪天蓋地砸下的雪衝散了一隊穿著防風衣的隊伍。


    器材人群,滾落雪山。


    他以第一視角,拚命在那些人裏搜尋著什麽,終於,在堆積的皚皚白雪裏,看到了從高處滾落的謝萱。


    她看起來好疼,就要死掉的疼,他要救她,他要救她,這份意念衝破枷鎖,驅使著光芒闖進周明煦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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