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是個大壞蛋

  第286章 是個大壞蛋

  　　那小溪河是貫通鎮子的，存在幾十年，周圍設施早就老化，圍欄也低，謝萱本就是在抹黑行走，光亮沒延申過去，腳卻已經絆到圍欄邊沿，一不注意，便摔了進去。


  　　她的遊泳技術很差勁。


  　　跌進水裏，在口鼻眼瞬間失靈的狀況下，恐懼是占據所有的，身體早就忘了要行動，在下沉的過程中，失控地撲騰著。


  　　失重與溺水感重重來襲。


  　　謝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去遊動，可不行，她根本就不具備自救的可能性，身子淹到水越來越多，一連嗆了好幾口水，大腦快要缺氧。


  　　快要死時，耳邊朦朦朧朧浮現周明煦的焦躁嗓音，他喊著：“萱萱，手，把手給我。”


  　　在求生的本能下，謝萱努力將手揮出去，咕嘟著髒水，比死還難受。


  　　周明煦根本是她的劫。


  　　她欲哭無淚，幾次之後還是在下墜，手也從水麵消失，意識漸漸被水吞噬，就在自以為要死時，腰被一雙手攬住，身體破出水中，新鮮空氣成了救命稻草。


  　　渴望地猛吸幾口，她又嗆出水來，被托著放在地上，窒息感令她這一刻隻想閉眼休息。


  　　昏迷前，視線內是墨色天空的一輪圓月，是周明煦渾身濕透，發絲上的水滴匯聚著砸在她的臉上，又冷，又燙，好像還有眼淚。


  　　－


  　　跌下去時還磕了膝蓋，劃開了一道小口子，周邊青紫了一整片。


  　　謝萱洗完熱水澡出來，周明煦剛好去醫生那兒借來藥箱，溪水髒，必須要消毒，擦一下，謝萱便抖一下，抱著自己另一隻腿，疼得直打顫。


  　　嗓子還疼得不行，像喝了好幾口消毒水一樣難受。


  　　周明煦跟她一樣落了水，現在還穿著濕噠噠的衣服，額頭上的紗布被衝成一片濕，再不拿下來，恐怕感染的就是他。


  　　謝萱伸手，在他頭上碰了下，“樹葉。”


  　　“沒關係。”周明煦不在意，“還難受嗎？要不我帶你去醫生那兒？”


  　　她別過臉，不看他，“不難受，你去把衣服換了吧。”


  　　“我不急，你還有沒有哪兒傷到了？”


  　　“沒有。”


  　　手上的熱毛巾被搶走，謝萱沒正眼看他，“我自己來。”


  　　周明煦當她不想他靠近，點點頭，“車子真的不在，你晚上就住我的房間，如果不行……”


  　　“行，知道了。”謝萱一瘸一拐站起來，往房間走去。


  　　周明煦想扶。


  　　又想起她那些話，隻得止住動作，轉身去了另外一間。


  　　下午睡過太久，加之身體上的疼痛，這一覺注定是難眠的，謝萱開著燈，望著天花板，太過清醒。


  　　所以一點聲音都會被放大，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動靜，很刺耳，吵得煩躁，她抱著枕頭走出房間，被周明煦在客廳的那團影子嚇了嚇。


  　　“你在這兒幹什麽？”


  　　周明煦放下褲腳掩住那一道駭人的傷口，笑容蒼白，“沒什麽，就坐一會兒，你還不睡？”


  　　謝萱帶枕頭過去，眼瞼下是一片倦意，“房間吵。”


  　　“可能是有風吹樹枝弄的，我去看看？”


  　　“不用，我就在這兒坐坐。”


  　　她在這兒，不開口趕周明煦走，他是不想離開的，隻能盡量降低存在感，保持安靜。


  　　他靜靜坐在那兒收拾藥箱，謝萱望著那道背影，又瘦又薄，側顏清俊，在一起的時候，她太過迷戀他，現在恨上了，也要承認，他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缺女人。


  　　“周明煦？”


  　　周明煦指尖蜷縮了下，靜等著驅趕令，“嗯，是要我回去嗎？”


  　　“不是。”


  　　謝萱無厘頭地問，“你大哥，是什麽樣的人？”


  　　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問這個，她問，他就答，“很好很好的人。”


  　　“他沒做過什麽壞事嗎？”


  　　“沒有。”


  　　“你就這麽肯定？說不定他是個大壞蛋，私下裏壞事做盡，罪有應得呢？”


  　　周明煦啞然，“不可能，他是最善良的人，我從小就崇拜他。”


  　　謝萱摟著抱枕，凝著他真摯的眸，又將臉埋下去，心想，他可真是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