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自找的

  第199章 他自找的

  　　雪勢不小。


  　　成團成團地砸下，很輕很涼，周明煦踩進雪地裏，雙腿跟著泛冷，卻還是強忍著頭疼去開車。


  　　初二早晨，元古樓開張比往常晚幾個小時。


  　　申嘉歆是這兒的常客，連帶著周明煦跟著沾光，不需要排隊更不用預約，到了便能拿到，比預計的要順利許多。


  　　走出門店時，周明煦打著寒顫，眼前視線跟著昏花。


  　　他坐進車裏，深吸了口氣，才將車打著火去開車。


  　　大雪天有堵車的情況不意外。


  　　堵得稍久了些。


  　　耗盡周明煦的耐心。


  　　回去時已過了午飯時間，他帶著東西找到謝萱那裏，孟訣不在，隔著門，卻能聽到她跟雲善的對話。


  　　雲善咋咋呼呼的性格導致聲音也大起來，周明煦聽得清晰，聽到她說：“你不知道，你指派周明煦的時候，把我跟孟訣都嚇到了。”


  　　當時他們的臉色是什麽樣的，周明煦沒在意。


  　　現在想來，根本沒人能使喚的了他，隻在於他想被誰使喚，謝萱就是那個人，可她笑不出來，“他自找的。”


  　　她語調上的冷，比外麵的雪要寒得多。


  　　雲善合不攏嘴巴，“他又惹你了？”


  　　謝萱沉默一陣。


  　　雲善又問：“你們現在這樣到底是什麽情況？”


  　　“沒什麽情況。”謝萱很冷靜，她知道自己現在要什麽，“他不招惹我，我無非就是花花他的錢，用用他的人脈網，他非要招惹我，我隻能把他當消遣了。”


  　　是消遣。


  　　不惜讓他拖著病體去雪裏跑一圈的消遣，在她心裏，的確還沒到折磨的層次。


  　　“這樣好嗎？”雲善咬著水杯邊緣，眸子怯怯地轉動著。


  　　謝萱撇撇嘴，“有什麽不好的嗎？”


  　　比起她所流過的血，受過的苦來說，周明煦現在所受的，不過是心靈的煎熬，他既沒有斷手也沒有斷腳，又憑什麽要她心軟？

  　　門被敲動兩下，推開。


  　　周明煦拎著幾隻紙袋，手指被冷得泛紅，發僵，他麵無表情，可走進來，氣壓已經低得嚇人，放下那些東西，“買回來了，快吃吧，當心冷了。”


  　　說完。


  　　忍著喉嚨的癢，慢步出去，帶上了門。


  　　看了看那些東西，雲善又看向謝萱，“……他在外麵站了多久啊，不會都聽到了吧？”


  　　雲善忙捂上自己的嘴。


  　　謝萱把吃得翻出來遞給雲善，“我不說他也知道的。”


  　　－


  　　周明煦聽見了。


  　　在那種情況下，他沒有力氣去理論，去質問謝萱為什麽要拿他當消遣，回到房間，他身體裏一陣冷熱交替，喝了杯熱水，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病著入睡並不舒適。


  　　嗓子幹澀發熱，頭沉甸甸地墜著，陷進枕頭裏，無法自已。


  　　有了意識時，顫動著睫讓光線進入眼睛，氤氤氳氳，看到有一隻手探在額頭上，仿佛在試他的體溫。


  　　是謝萱。


  　　單憑她身上的氣味，也能讓昏睡中的他分辨出來。


  　　昏睡前的記憶是她說的消遣兩個字，周明煦賭氣地側過腦袋，推開謝萱的手，她察覺他的抵觸，也不再去管。


  　　他的死活，關她什麽事？


  　　仔細想想，他死了對她來說可是大好事。


  　　謝萱起身就走，沒有一點留戀，走出兩步，卻聽到身後踉蹌追來的聲音，周明煦病著，身體都變得重了許多，忽然衝過來，抱著她。


  　　貼在謝萱的後背，讓她感到他皮膚上的灼熱。


  　　他將腦袋垂在她肩上，頭發蹭在她下巴，委屈到音色變低，沒有眼淚，卻好像沒出息地要為個女人哭了。


  　　“你別走。”他喘不上氣，壓抑氣息，“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