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心軟

  第125章 你心軟


  　　高牆遮月，老樹幹也跟著遮擋了部分月光，借著舊路燈行走，極容易被磕絆到。


  　　謝萱步步小心。


  　　步履緩慢，走了許久才走到東街。


  　　繞了兩圈，沒見到什麽醉鬼。


  　　正要原路返回，便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看去。


  　　周明煦正站在那兒，神情恍惚，頭發被風吹得很亂，早就不是幹淨利落地梳到腦後的樣子，垂眸時眼神落在地上，泛舊色的燈光映得他眼尾像是琥珀色，臉龐素白。


  　　隨著上前一步，手上拎著的礦泉水瓶跟著搖晃。


  　　看來是喝掉了半瓶用來壓製醉意。


  　　走近了，謝萱才看到他領口那顆紐扣不見了，大概是被扯壞，不知道掉在哪裏。


  　　風吹得厲害，撕碎所有氣味，謝萱分辨出周明煦身上那股濃烈的酒精味，他輕眨眼，仿佛回神，徹底放鬆，腰一塌，倒在了謝萱肩頭。


  　　像是一直找不到家的孩子，總算等到家人來接他。


  　　他閉眸，用額頭和頭發一起蹭在謝萱頸窩裏，哽咽又沙啞，“……好瘦。”


  　　謝萱伸手去推他，卻怎麽也推不動。


  　　肩膀那塊沉沉的。


  　　還伴隨著他的細碎的呢喃，“又瘦又小。”


  　　手擁住了謝萱的腰，姿態轉變，就變成了他將謝萱抱在懷裏，用臉蹭她的耳朵，“就不能多吃點東西，聽點話嗎？”


  　　“你別裝傻子了。”謝萱將手抽出來，要拉著他走。


  　　他又像是耍賴的小孩，用迷糊的眼神勾著她，“你來接我回家？”


  　　被直勾勾地瞧著。


  　　謝萱轉過眸，又被周明煦掐著臉看過去，“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她拍開他的手，調子冰冷，“幹媽讓我來的。”


  　　周明煦好像聽不見，自顧自的，“你心軟。”


  　　“我不心軟。”她撕裂他的僥幸，“要不是幹媽讓我來，你死在外麵我也不會管的。”


  　　他又裝聾。


  　　伸手將她抱懷裏，怎麽都不放開。


  　　謝萱閃躲開，硬拉著他的手要走，他又反過來握住她的手。


  　　讓她無可奈何，拖著沒走兩步他就停下，胃中的酒精作祟，促使的想吐，又吐不出來，謝萱搶過他的水給他灌下去，仍然沒有效果。


  　　一來二去折騰了許久，周明煦唇被磨得殷紅。


  　　謝萱拽著他的胳膊，拖著他步履艱難地走起來，他故意停滯不前，在她耳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總算走到正街上，謝萱站在原地喘了兩口氣，沮喪發問：“為什麽沒人送你？”


  　　要讓她來遭這份罪。


  　　周明煦露出小狗一樣的可憐目光。


  　　“吵架了。”


  　　謝萱蹙眉，不問了，繼續走。


  　　他卻要自問自答，“他讓我帶一個姑娘去酒店……我不去。”


  　　“這種事，不用告訴我。”


  　　在說話時，周明煦會降低防備，一連被謝萱拉著走了幾步，看著她用上力氣，努力到鼻尖都在暗暗發力，周明煦便覺得生動鮮活。


  　　那份愁雲密布的心情便散開了大半。


  　　原本應酬結束他就趕著要回來，周康見他因為謝萱愁眉不展，便將參與酒會的女人推給他，言語露骨，不知遮掩，“老太太的生日你不用參加，自己出去玩玩。”


  　　周明煦從不掩飾厭惡與惡寒，當著那些人的麵，沒給父親麵子，“用不著，我怕得病。”


  　　隻一句。


  　　便被幾位叔叔伯伯，劈頭蓋臉地教育。


  　　周家私底下那些髒事謝萱知道一二，深層次的不懂，卻隨口那麽問了，“那叔叔呢？”


  　　周明煦語氣透著暗示，“你說呢？”


  　　“倒是不知道你在為誰守身如玉。”


  　　“還能為誰？”


  　　她竟然連這都不知道。


  　　周明煦困在醉意中，“除了你，還能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