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少盟主的中二情結

  人之所以會覺得自己苦，大部分這些苦難都是自己願意承受的，還有一部分是不苦，但是自己矯情矯的感覺很苦似的。


  這少盟主在墨七七心裡頭看來，自然就屬於後者。


  當然她只是心裡頭想一想，面上還是不敢表露出來的，見這少盟主並沒有先開口的打算，努力讓自己換位思考一下，假如她是一個中二高齡少年，有點想要找人吐吐心事的想法，可自然不會想要主動開口那樣有點掉份。


  於是墨七七清的清嗓子，道：「方才這曲子……是少盟主所作？」


  少盟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心事極重，良久之後才道：「這曲是我母親臨終前所作。」


  墨七七耷拉著眉眼，陪著他一起憂傷：「原來是先盟主夫人所著，盟主夫人真是一位蘭心蕙質的女子，只可惜紅顏薄命……」


  「紅顏薄命？」這位少盟主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倘若她當真是紅顏，就不會薄命了。」


  「噢？」墨七七配合的露出一絲震驚以及不解的神色。


  說到自己的母親的時候，這位赤日真君的神色突然變得正經了起來，有那麼幾分肅穆的感覺：「她是個容色極為普通的女子，明明修為出生皆是不凡，只是因為長了一張不好的臉，便成日里自哀自怨，最終將自己的性命白白搭了進去，你說是不是很不值得？」


  墨七七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但沒有開口多加評論，有一些人自己可以評論批評，但是容不得別人多加置喙的。


  赤日真君嗤笑一聲，兩人靜寞的片刻，他忽然轉過身來問墨七七道：「你的容色也極為普通，倘若你將來也會遇人不淑，會不會也鬱鬱不樂？」


  墨七七搖了搖頭，這話她倒是答得誠心實意：「情愛這種事情，我心裡頭並沒有多少期盼，但倘若碰到了，大抵也是隨緣，不會刻意拒絕，最好的結果便是若合則聚，不合則散，不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有現今這等修為，所懼怕之事並不多，哪怕再多制肘，實在不行一走了之便是，鬱鬱而終這種事情……於我而言，大抵是不存在的。」與其說她會鬱鬱而終，倒不如說她會把那個讓她鬱悶的人打到鬱鬱而終，不過這種話就不必要說出來。


  「她若是如你一樣，又何懼如此？」赤日真君低喃了幾句，隨即又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不曾碰到過的人說的皆是輕鬆，可又真的有幾個人是可以輕拿輕放的？而今說的倒是容易，當真碰到了恐怕也未必。」


  「少盟主說的極是。」他這話墨七七雖然並不贊同，但還是要給臉不加反駁。


  一樣米養百樣人，其中愛吃_屎的有之，愛按住別人的頭，讓別人吃_屎的也有，沒什麼好爭論的。


  他笑了笑，大抵是沒有聽出來墨七七話中的敷衍之意，改問墨七七道：「你是否覺得我是一個……很不知廉恥之人？」


  專註睡小媽三百年的人確實沒有什麼節操，可墨七七懂裝不懂的問道：「少盟主何出此言？」


  赤日真君呵呵一笑，一揮袖子道：「你看我這院里，美人成群，隔三差五的我又怕總是要納新人，大抵都以為我是貪歡好色之人吧？」


  你難不成不是嗎？

  當然，這話是不能直接說出口的，人可以自黑，但不代表別人可以黑他，墨七七神色淡然道：「為什麼一定是少盟主貪歡好色，而不能是少盟主與那些美人各取所需呢？」


  她這話倒也沒有拍馬屁的意思，這位赤日真君把他老子的小老婆拉到院里來之後，並不拘束她們的去留，總之願意留在這裡的好吃好喝供養著不願意的走就是了，然留下來的比比皆是，走的少之又少，這少盟主可能有那麼點好色加沒節操，但這些個美人兒也都並不是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的，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多加置喙的，大家又不偷不搶的，各取所需罷了。


  「各取所需？」赤日真君仰天大笑了幾聲，道：「說的對，本就是一種公平交易罷了，只是本君一向言必出行必果，是個誠信之人，並不是那等背信棄義之輩。」


  墨七七覺得他這話有點在討伐他老爹的意思，也就沒有接話。


  他也沒想著讓墨七七接話，上下看了墨七七幾眼：「你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長得不怎麼樣。」


  墨七七貼著臉笑道：「少盟主過譽了……」


  赤日真君突然神色定住，怔怔的看了她一會：「本君見過不少容貌出色之人，也見過不少容色普通之人，但舉凡是女子，不管是豆蔻及笈，還是白髮蒼蒼，幾乎沒有對自己容顏毫不在意之人，唯獨你，彷彿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他突然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問道：「你實話告訴本君，看到那些容色出眾的女子，你心中當真就沒有一絲羨慕不甘之情嗎？」


  墨七七搖了搖頭，如實答道：「沒有。」


  她有記憶的兩輩子，容貌都是受上天眷顧的那種類型，還真是沒有過這種困擾。


  赤日真君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仔細的再分辨她是真的就這麼淡然，還是為了護住自己的面子，口不由心。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道：「本君突然發現，其實你的眼睛長得也不錯。」


  「是嗎？」墨七七乾笑兩聲：「謝過少盟主誇獎了。」


  他又盯著墨七七看了一會兒，墨七七的臉皮何等之厚，眼皮耷拉下來，隨便他怎麼看，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


  他看了一會兒之後，大概是覺得無論怎麼看，墨七七都是個普通的女子罷了，突然就失去了興趣，甩了甩袖子道：「天色不早，本君要回去歇息，你也早些回院里去吧，這幾天好好拾掇拾掇，過些日子本君要出門一趟，時日恐怕不短，你第一回隨本君出去，自個兒需要用到的東西自個掂量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