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墨姽嫿清醒
大部分時候，他對墨七七的話是比較聽從的，乖乖的跑到邊上躺下，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墨七七，然後瞌睡上頭，滿足的打著哈欠睡了過去。
墨七七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
墨姽嫿的神識一日日開始凝實起來，這幾日，已經隱約有些人形的樣子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這幾天墨七七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對於將要面對墨姽嫿的事兒倒是沒有那麼的壓力大了。
今日，給墨姽嫿的神識上滴完靈液，看著日益凝視的她的神識，墨七七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動，略有一些失望。
可能不是今日，恐怕也不會太久。
墨七七自她的識海中退了出來，準備調息打坐一番，當作是夜裡休息，卻見夜裡一直酣睡到天明的人掙扎著爬了起來。
她一動不動的盯著，就見墨姽嫿以胳膊勉強支起上身，目光複雜的盯著墨七七，其中既有深沉，又有柔和，還有不可置信和激動。
單隻眼神便知絕對不是那蛟能有的。
墨七七原本都做好了面對她的打算，可看到她這個眼神，突然生了一些怯意，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相對無言了良久，墨姽嫿朝她招了招手，喃喃地喚道：「稚兒，為娘的稚兒……」
墨七七稍微覺得有點尷尬，畢竟她如今外貌看起來和墨姽嫿差不多大，一個看上去和自己幾乎是同齡人的人女子，一臉母愛的叫她……
這……當真是有幾分羞恥。
更羞恥的是，她竟也沒有覺得反感。看到墨姽嫿似乎有些勉強支撐，順其自然就走了過去扶住了她。
「稚兒……」墨姽嫿的聲音有些顫抖，墨七七沒有當過娘，不知道一個女人在看見自己孩子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可墨姽嫿的眼神中的生沉厚意當真是壓得她抬不起頭了。
她不知所措地將頭微微別過去，不敢再直視墨姽嫿的眼睛。
墨姽嫿伸出一隻手，興許是激動的，哆哆嗦嗦的摸上了她的頭髮，又摸了摸她的臉。
「稚兒已經這般大了，甚好，甚好……」
墨七七有些慶幸墨姽嫿一張口並沒有說什麼對不起她之類的話，而墨姽嫿也確實沒有這種想法，當初將墨七七，留下她心中是十分不舍的，可後有追兵，她一個人確實沒有能力帶著墨七七橫穿十萬大山。
若不是情況所迫，她完全可以讓墨七七過上千嬌萬寵的日子，她能給墨七七的東西，是她能力以內所有的，對於女兒的成長，她心中是有不舍的，但這並不是她的錯，墨七七也絕不需要一個自哀自憐的母親。
她的精神狀況不算太好，摸了一會兒墨七七，便又漸漸沉睡過去，墨七七扶著她躺好，鬆了一口氣。
墨姽嫿對她這具身體的感情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她對墨姽嫿似乎也不那麼抵觸，但……不抵觸和坦然是兩回事，想了想，如果要叫墨姽嫿娘親的話，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過後幾日，墨姽嫿偶爾能在夜間醒來一盞半盞茶的功夫，但精神狀況仍不是太好，墨七七除了提供一些靈液幫她修補以外，並沒有與她多說些什麼，畢竟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操心太多，而墨七七又不是有什麼當務之急的事，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被墨姽嫿和藹慈愛的目光看了好幾天，她漸漸也坦然的接受了這種目光。
隨著墨姽嫿醒來的時間漸長，她編編湊湊隱去了系統和長生渡，將自己的過往同墨姽嫿簡單的交待了一回。
墨姽嫿目光複雜的看著她，她同所有母親一樣，墨七七有能力有本事她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她也心疼墨七七在這一路上所受的苦難。
大概就同所有帶著孩子去打預防針的父母心情一樣，不願意她受這種苦，為了她日後可以健康平安，卻又不得不如此。
即便知道那時所受的苦難，都會化為她前進路上的鋪腳石。道理雖人人都懂，可情感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心疼還是要心疼的。
墨姽嫿的性格註定了她不會抱著墨七七痛哭一場，她目光格外慈愛的看著墨七七，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已經長大了，為娘沒想過會這麼快。」說罷，她的眼圈紅了。
沒有參與到墨七七的成長，是足以讓她抱憾終生的事情。
墨七七覺得自己大概能了解一點墨姽嫿的心情，可她好像突然就變笨拙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安慰，只好轉移話題，問墨姽嫿識海之中那頭小蛟的情況。
墨姽嫿柳眉輕蹙，面上表情很是複雜，看著似乎相當難辦的樣子，她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道來。
「當年我身受重傷想入山采一些藥材煉製丹藥，誤打誤撞之下開啟了一處陣法，那陣法是一條冰龍為孵化後代所留，只是興許是靈氣不足或者是其他原因，導致蛋殼中的小龍未能及時出世，後來大概是小龍已經夭折，有人不甘心，設了一個陣法，想助其奪舍，我誤入陣法之中，幸得陣法年代久遠，那小龍又不知人事，這才僥倖留得一命。」
「只是。」墨姽嫿相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為了使那條小龍更加契合這具身體，這身體在龍蛋之中呆了不少時間，吸收了不少龍髓，現如今那條小龍對身體的契合程度並不比我差多少，即便他現在還是幼體，可我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他。」
墨姽嫿沒有說出口的是，那條小龍現在還是幼體，並沒有想著對她趕盡殺絕，所以她才能好運的死裡逃生，若是等它生了戾氣，若到時候她恢復的好便是幸運，如若不然的話，定是少不了一場惡戰，而她沒有必贏的把握。
這事即便墨姽嫿沒有說出口，墨七七也猜到了，原先她就有想過削弱那條小龍的神魂的可能性，畢竟彼消才能此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