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驚悚的意外之客
中年男子興緻盎然的看了一眼裴千然,隨後就將目光移到了小几上的鍋里。
墨七七猶豫片刻,道:「相逢即是有緣,這位……前輩若不嫌棄,不妨坐下小飲一杯?」
「如此甚好!」這男子聲音洪亮,如鑼鼓在耳,卻並沒有震得她頭暈眼花,想來確實沒有惡意。
墨七七便又添置了一雙碗筷,想了想,又取了一罈子三階的黃黎釀出來。
這是她這裡庫存最烈的酒了,她個人並不愛喝烈酒,自然不會特地去多釀,何況三階靈酒的材料不易得,這也是為了湊成就點才釀的。
觀行而知其人,這男子修為高深,卻絲毫不拘小節,定是個豪爽之人,應當不會喜愛飲些甜蜜的果子花釀,用它來待客倒是合適。
估摸著他的食量應該是不小,又從自個的庫存當中取了幾道菜肴出來,並不是精細的菜肴,都是些烤竭羊排,芙蓉雪雁之類的硬菜。
男子絲毫不見客套,拍開酒罈的便灌了一大口,道了一句:「好酒!」
然後拿起筷子,開始往自個兒嘴裡掃菜,果然,比起需要細嚼慢咽的河鮮,大塊吃肉顯然更得他心。
裴千然這娃人傻膽子大,也護食得狠,看到有人跟自個搶,也發了狠,撕開了腮幫里往裡塞東西,墨七七在一旁跟老媽子似的安慰他:「慢些,不要著急,我這裡還有很多。」
他當下應了,不過轉瞬間,又撕開腮幫子開搶,這男子瞧著也不是會因為這點子小事就生氣的人,便也就隨他去了,左右她這裡庫存十足,只要他們能塞得下,她是一點兒也不吝嗇的。
兩人風捲殘雲的掃蕩過去,半個時辰之後,腆著肚皮躺在巨石之上喘息,墨七七把一桌的殘羹剩渣處理了,將碗筷收好,另起了一鍋小鼎,往裡頭扔了幾味果子與草藥進去,不多時,便有清香味兒飄散開。
中年男子拍了拍肚皮,笑道:「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裴千然也跟著學:「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男子又側目看了他一眼。
湯熬好,墨七七盛了兩碗出來,摁住裴千然,硬灌了一碗給他,將他委屈得淚眼汪汪,墨七七深感自個就跟個命苦的老媽子似的,只得無奈的安撫道:「你辟穀已久,驟然吃這麼多東西下去,只怕是會不舒服,喝些酸葯湯消消食。」
無論他願意或者不願意,總歸是已經灌下去了,也只好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又問那中年男子:「前輩可要喝碗湯消消食?」
男子有些詫異:「竟不知修者也有積食一說。」
她無心賣弄,只簡言道:「吃撐了胃裡總歸是不舒服,一碗酸湯下去,不多時就暢快了,也省的調息煉化。」
「也是。」
男子便也痛快的飲了那碗湯。
再躺了片刻,便暢意的伸了個懶腰:「果真有效,小道友倒是頗懂美食之道。」
墨七七笑道:「不過是自個貪嘴愛吃,屍蟲不凈,受不了辟穀丹無滋無味,瞎折騰罷了。」
男子知道她在推諉,也不深究,從自個的乾坤袋中翻翻找找,掏出一隻丹藥瓶來拋給她,「吃了小道友一頓飯,總少不了禮尚往來。」
墨七七接過丹藥瓶一探,竟是四階的養神丹,養神丹與養魂丹名字差不多,其效用也是差不多,都是滋養神魂的,可一個是二階,一個是四階,效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四階的丹藥,在外頭的丹藥鋪子里幾乎沒有出售的,畢元嬰修士稀少,高階的天材地寶也同樣稀少,丹藥都是保命用的,元嬰修士可比尋常人更為惜命,哪裡會輕易拿出來出售,是以她在丹藥鋪子里從不打聽三階以上的丹藥,沒得惹人疑心,給自個招惹災禍。
「謝過前輩。」雖這丹藥不是給她吃的,可現今裴千然是她的責任,這份恩德也是要算在她頭上的。
「一點小玩意罷了。」男子不在意的擺擺手,又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個的肚皮,惆悵道:「今日叫我飽餐一頓珍饈,足了口福,日後便吃不著了,可惜啊……」
墨七七頗有眼色的取了一隻儲物袋出來:「晚輩平日里練手,積攢了不少存貨,承蒙前輩不嫌棄。」
儲物袋中幾百隻罈罈罐罐,都是她先前為了湊菜式攢成就點存下的,有人幫著消耗,她自然也開心。
男子接過儲物袋一掃,神色一喜,大為滿意:「你倒是個極為有趣兒的小姑娘。」說罷扔了一塊傳訊符給她:「我乃天道門玉凌風,說不得改日還能再見呢哈哈哈。」
男子拋下傳訊符給她,便御器而去,他是金丹修士,修為深厚,餘音飄散,目極之處便無人影了。
墨七七捧著那塊傳訊符心如鼓擂,點開點圖一看,確定那人不在百里之內,這才將那傳訊符收起,也不敢裝入儲物袋中,只得扔了系統背包裡頭。
墨姽嫿給她的留音符中便著重強調了便宜渣爹所在的宗門,天道門,玉凌寒。這男子也是天道門的,且喚作玉凌風。若說他們沒有干係,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說不得人家還關係親密,看名字便知是同一輩的,許是堂兄弟,許是……親兄弟。
她突然感到,先前覺得逼迫自個太緊了的想法都是笑話。
劍懸在頭頂,由不得她不急。
「大爺,大爺你怎麼啦?」裴千然見她神色不虞,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無事。」墨七七也沒什麼心思多跟他解釋,將東西一收,御器繞著大羅山來迴轉了幾圈,最後選定了一處夾縫中的洞穴。
這地方既不顯眼,也不刻意深藏,又不在上山的路上,便是墜崖,也墜不到此地,端的一個好地方。略一開闢,掏出幾個陣盤,將此地作為臨時洞府使用,左右她是要進長生渡里築基的,外頭靈氣足不足壓根兒不重要。
見她一門心思都不曉得在想什麼,壓根兒分不出一絲一毫來關注自個,裴千然有些委屈,可他又沒有旁的法子,只能期期艾艾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