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話 來看望的人

  把午飯買過來之後，鄭軻也買了一些水果。因為白石龍一還不能坐起，所以，鄭軻也只是買了點兒粥，用勺子餵了白石龍一幾口。


  「不是很好喝。」白石龍一直接了當地說道。


  「要不要我專門給你煮一鍋粥？」鄭軻揉了揉額頭。


  「這樣最好。」白石龍一眨了眨眼睛。


  我去，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兒？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對了，剛才我給荔姐打了電話，說你出車禍了。」鄭軻又將一勺米粥，送入白石龍一口中。


  「她怎麼說？」白石龍一的眼神略帶期待。


  「還能怎麼說？今天是來不了了，最快要明天吧？你的那些下屬，怎麼沒過來？」鄭軻問道。


  「他們好像還不知道我出事了……最近事情比較多，有時候好幾天不跟他們聯繫。」白石龍一想掏出手機，卻發現身上一陣刺痛。


  「你的心，也是挺大的。」鄭軻搖了搖頭。


  給白石龍一喂完了米粥，鄭軻正準備給白石龍一剝香蕉，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鄭軻錯愕地回過頭，只見有四個人衝進了病房。


  「白石老師，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一個留著莫比幹頭的壯漢率先走了過來，推開鄭軻，來到白石龍一的身邊。


  「是啊，今天早上，我聽到麻美助教給我們發的信息，我真的嚇死了。如果你不在，我們肯定完蛋了。」一個金髮的青年也湊上來。


  「老師，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出事之後，我的小心肝撲騰亂跳，真的嚇死我了。」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紅髮小女生，跑到了另一側，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石龍一。


  「老師，你還行不行？不行，我們就再換一個。」一個身材肥碩，頭上扎滿小辮子的人走在最後面，聲音也是這所有人中最大的。


  其他三個人，立刻看向大胖子。


  「大坪南，你不要說的那麼直白。」紅髮女生指著大胖子說道。


  「就是，有些話要等到出去之後再說。」莫比幹頭說道。


  這四個人說話也太難聽了吧？


  鄭軻深吸了兩口氣，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聽到這些人的話后，鄭軻再也忍受不住，指著門外說道：「你們四個，給我出去！」


  病房立刻安靜下來，四個人回頭，一臉錯愕地看著鄭軻，然後大胖子突然大笑起來：「喂，我們是來看白石老師的，你是哪根蔥啊？」


  「就是，小P孩，毛長齊沒？」莫比幹頭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不屑地說道。


  「喂……」紅髮小女生拉了拉胖子的衣服，「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你是不是看錯了，你能在哪兒見過他？不會是電視上吧？」胖子撇了撇嘴。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雜誌上。」紅髮小女生也不太確定。


  「你們再不出去，我可就叫護士了把你們趕走了。」鄭軻不耐煩地說道。


  「喂，小子，你想幹什麼？」莫比幹頭狠瞪著鄭軻。


  「我說過了，你們出去！」鄭軻也沒給這幾個人好臉色，「這裡是病房，不是讓你們喧鬧的地方。」


  「你這臭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胖子捋起了袖子。


  「你們……出去。」白石龍一有氣無力地說道。


  「老師……我們……」胖子指著鄭軻，有些結巴。


  「出去。」白石龍一再此說了一遍，四個人才低著頭，走出了房間。


  「學長，你找的這四個學生，可不怎麼樣啊？」鄭軻翻著白眼說道。


  「唉，我之前不是反省了自己的教學方法嗎？就想著能不能和他們教朋友，結果，弄得在他們面前，沒什麼威嚴。」白石龍一嘆了口氣。


  「看來，你的教學方法還要繼續琢磨……不過，你的性格就不適合和別人交朋友，還是原來的模式好。」


  聽了鄭軻的話，白石龍一感到胸口像是被刺了一刀，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鄭軻剝開一根香蕉，給白石龍一餵了一口，「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估計，你很快就能找到媳婦了。」


  「去你的，難道我的『大難』，只能換一個老婆嗎？」白石龍一狠狠地咬了一口香蕉，不滿意地說道。


  「知足吧，本來你一輩子都別想找到老婆的。」


  「去死！」白石龍一氣得直翻白眼。


  「喂，你們在這兒站著幹什麼？怎麼不進去？」


  這時，在門口處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鄭軻回過頭，發現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留著黑色長發，皮膚白皙，臉上化了一個淡妝。身上穿著淺色的連衣裙，看起來青春活潑，但是臉色卻是一臉嚴肅。在女人的後面，跟著麻美，與早晨相比，精神好了許多，但是臉上卻掛著兩個黑眼圈，應該是沒有休息好。


  想想也是，盡在還只是下午，按照常理，即使回到極星寮，估計也只是休息一個多小時。所以，她應該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個鐘點房。


  這個女人是誰？

  鄭軻仔細看了兩眼，但還真沒有印象。


  「你女朋友？」鄭軻狐疑地看著白石龍一。


  剛才還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結果立刻就出來一個女人。


  「噓，別瞎說。」白石龍一的聲音突然小了許多。


  鄭軻看到白石龍一的反應，一頭霧水，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對啊？


  「咳咳……荒木導演，是裡面那個小P孩不讓我們進去！」胖子指著鄭軻，瓮聲瓮氣地說道。


  「哦，他不讓你們進去？那你們就在這兒待著吧。」女人說道。


  誒？

  胖子撓了撓額頭，有些沒反應過來，剛要繼續說話，卻被後面的莫比幹頭拉住了。


  「你傻啊，導演這麼說，是因為導演認識他。」莫比幹頭小聲說。


  「認識他？他還只是一個小孩而已。」胖子失聲說道。


  「收聲，要不然，回頭導演可能會收拾我們。」莫比幹頭這時也安靜了下來。


  鄭軻看著這個女人進來，微微點頭，「您好。」又看了一眼女人身後的麻美，「不是說讓你今天別來了嗎？」


  「我有些不放心學長。」麻美有些糾結。


  「擔心也沒用。你又幫不上什麼忙。」


  「誰說的？我可以給他喂飯、叫醫生、買東西……」


  「你能幫他噓噓嗎？」鄭軻揉了揉額頭。


  「啊？」麻美一愣，但瞬間明白過來鄭軻話中的意思，臉色立刻通紅，氣憤地說，「你才幫他噓噓呢！」


  「所以說，你待在這兒沒什麼用。」鄭軻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白石龍一聽了兩個人的對話，有種想死的衝動——真TMD太丟人了……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