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話 窘境

  油水在鍋里打出了「啾啾」的聲音，急速升上的氣泡包圍在雞塊的周圍。


  鄭軻快速翻滾雞塊，等到雞塊發出有人的金黃色時，急忙將雞塊從油鍋里撈上來，等到濾去上面的油，便將它放在了盤子里。


  麻美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雞塊放在嘴裡，輕輕咀嚼。


  「很好吃啊。」麻美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欸？真的嗎？」鄭軻喜出望外。


  等得到擅長雞肉連理的麻美給出這樣的答覆，鄭軻鬆了口氣。


  先不說和別人相比，是否有優勢，但至少自己是進步了。


  最近兩三天，鄭軻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雞肉上。


  雖然麻美在雞肉料理上是專家，但在炸雞塊方面能給鄭軻的建議非常有限，究其原因，主要是在炸雞塊上的烹制上，與睿山確實還存在差距。


  幾乎通宵在烹飪雞肉，一有空閑時間便查閱與雞塊有關的料理書，然購根據料理書上面的食譜，嘗試性地烹炸雞塊。


  然而，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看到睿山輕車熟路的將雞塊從油鍋里撈出來，汁多肉香，讓人忍不住流出口水。但輪到自己上手去做，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雖然口感一直在進步，比街邊的小攤小販做得好很多，但與睿山比較，相差可就太遠了，說句誇張的話，簡直不是一個次元的食物。


  之前做的炸雞塊鮮而不嫩、脆而不酥，根本不可能獲得炸雞塊的大獎。


  如果顧客不是味盲，哪個更好吃，他們肯定能分辨地出來。


  更為關鍵的是，鄭軻一直覺得系統所給的腌醬，其真正的威力絕對不止於此，但卻一直找不到原因。


  一連兩天，鄭軻整整做了兩個通宵，評價也從「難吃」上升到「還行」，所以，當麻美今天說出「好吃」的時候，鄭軻真的喜出望外。


  他連忙也夾起一個雞塊，放進嘴裡。


  香酥的口感迅速在口中傳播，雞塊里的汁液在咀嚼之後，進入了咽喉。直至鄭軻完全咽進了肚子里，炸雞塊的香味依然還有一些殘留在喉嚨里。


  腌醬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一些作用，至少腌醬已經讓炸雞塊有了餘味，但是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感覺。


  除了殘留在口中的餘味，鄭軻還是沒有從其他方面看到雞塊有什麼突破。


  麻美說的沒錯，這個炸雞塊好吃不假，但也僅僅是「好吃」，沒有讓人感到有任何驚艷。更沒有給人留下期待。


  日本炸雞塊大賽彙集了全日本所有炸雞塊高手，其中不乏像睿山枝津也這樣來自「遠月學園」的菁英。


  而今年，睿山枝津更是精益求精，連夜研製新的炸雞塊，所以，今天這場大會的競爭難度可想而知。


  「還是不行。」鄭軻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的雞塊根本拿不了名次。」


  「別急，睿山在炸雞塊上的經驗也不是一兩天積累出來，我敢肯定，你比同時期的睿山要厲害很多。你還有還多時間。」麻美安慰說。


  「但時間也不多了。離4月28日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鄭軻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4月14日。


  窗外的太陽已經升起，他也要開始他白天的任務了——去找一份工作。


  本來他身上就沒有多少錢，所剩不多的錢也隨著這三夜不算成功（其實就是失敗）的炸雞塊，消費的七七八八，兜里只剩下不到一千日元。


  第一年的學費和住宿費是那個名叫真田的廚二代替鄭軻付的，他也沒好意思向柏原夫婦開口，只是拿了一個月的工資便來到了遠月學院。


  他也想過掙些外快，只是這花錢的速度超過了鄭軻的想象，已經到了不得不去找工作地步了。


  ……


  就在鄭軻為自己不足而發愁的時候，他這兩天的舉動全部被小西廣樹知曉。


  「你是說，他這兩天一直去超市買雞肉？你知道他除了買雞肉還買了什麼東西嗎？」


  一年級新生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小西廣樹，諂笑著說：「老大……會長，這是他的購物清單，請過目。」


  小西接過清單，同時一巴掌打在新生的臉上，「想死啊，有這東西不早拿出來。」


  「對不起，會長，我不是故意的……」


  「滾滾滾……還不趕快跟我跟蹤他去？」


  小西廣樹狠狠地瞪了新生一眼，然後低頭看著購物清單。


  「雞肉、片栗粉、大蒜粉、胡椒粉、雞蛋、麵粉……這是要炸雞塊啊。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吃，他根本沒有必要買這麼多材料。難道是為了讓別人吃？」


  小西廣樹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對了，最近有什麼和炸雞腿有關的活動嗎？」小西廣樹問向趴在另一張桌子，上製作海報的會員。


  「炸雞腿？沒有。會長，如果遠月學園有這個活動，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小西廣樹點了點頭，但又小聲嘀咕，「如果不是遠月學校舉辦的活動，那遠就只有校外的活動了。校外……呵呵，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鄭軻，我不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察覺鄭軻的意圖之後，小西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沉思片刻之後，心裡有了計劃。


  細細想來，小西還是覺得自己蠻聰明的。


  不僅能夠教訓鄭軻，完成廣井老師下達的指令，又能賺取一筆不小的收入，一石二鳥。


  想到這裡，小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誰？」手機那邊傳來不愉快的聲音。


  「睿山老弟，是我，小西廣樹。」小西用盡量和藹的聲音說。


  「小西廣樹？哪個小西廣樹？」睿山疑惑地問。


  這時，身邊正在搬運貨物的學生說道：「大哥，是不是雞研會的那個豬頭啊？」


  「豬頭？哦，你說是他啊？」


  經過提醒，睿山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裡找出了這個傢伙的影子。


  「我想起來了，說吧，你有什麼事？」


  這一刻，小西廣樹的臉色像豬肝一樣難看，剛剛睿山和他小弟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鑽進入了他的耳朵里。


  （豬頭？誰是豬頭？有這麼英俊的豬頭嗎？）

  小西廣樹狠狠地摁住桌子，手指因為用力而變的白中透紅。他咬著嘴唇，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喂，學長，你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這邊忙著呢。」


  （忍耐……為了一石二鳥的大計，一定要忍耐……）

  小西廣樹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用一種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柔和語氣說：「我這邊有些事想跟你說一下，你如果有時間，我們約個地方……」


  「我沒時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睿山看了一眼油鍋，雞腿的顏色已經有些發暗了，心中暗罵一句，「草，又毀了一鍋。」


  小西廣樹額頭的青筋已經爆出，睿山這個傢伙不僅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不給他單獨說話的機會。


  但是，這個傢伙的背後勢力龐大，他也奈何不了睿山。


  「你最近是不是要參加全日本炸雞翅大賽？」


  睿山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怎麼，你也想參加？」


  「不是我，但其他人可能會參加。」小西廣樹聽出了睿山心中有了戒心，鬆了口氣。


  只要睿山對這個金牌勢在必得，那麼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