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第966章
蘇芷晴急忙掀開簾子:“那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幫忙救人。”
“好嘞!”厲劍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君久淵。
他的任務是保護主子,沒有十六爺的同意,他是不能擅自離開的。
君久淵沒說話,隻淡淡朝著厲劍點頭。
厲劍跑了上去。
橋上的女人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中年婦人,雖然上了年紀,可臉上依舊猶存風韻。
厲劍衝上去,將那婦人一把拉了下來。
那婦人對著厲劍拳打腳踢,像是在發泄情緒:“不要救我,讓我死吧!”
“救我做什麽?我的夫君死了,我的兒子們被發配邊疆,我和我的女兒們相依為命,日日遭受那些街霸的欺負,這日子還有什麽過頭!”
厲劍連忙勸說:“你冷靜一點,這些委屈你該去報官才對,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官……官府哪裏會管我們的事?我夫君是成王黨,假意做了許多年的戰王黨,一朝敗露,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所有人都對我們家嗤之以鼻,官府更不會管了。”
說話間,君久淵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所有人看見君久淵,臉上紛紛露出一抹尊敬之色。
“十六爺來了!”
“戰王,您幫幫這位婦人吧。”
“這是被逼上了絕路了。”
君久淵走到那婦人麵前,周身的凜冽貴氣讓人不敢多看。
那婦人也隻是看了一眼君久淵,便匆匆低下頭去:“戰王爺。”
此人就是兵部尚書劉遠的夫人,秦氏。
兵部尚書劉遠被查明買凶殺害賀芝楷,幾年前已經被當眾處斬了。
劉遠的一家子也跟著全部遭難。
“厲劍,將這位夫人送去京兆府,本王要親自詢問京兆府尹,到底是何情況。”說罷,君久淵轉身離去,他坐上馬車,馬車便揚長而去。
秦氏也被厲劍帶走了。
……
京兆府尹大晚上原本在陪愛妾逛花燈,臨時接到通知,君久淵來了他的京兆府,嚇得趕緊拋下小妾趕過來。
來的時候,京兆府尹官帽都還是歪歪斜斜。
“戰王!下官來遲,還請恕罪!”
君久淵坐在椅子上,蘇芷晴就坐在她的旁邊,厲劍帶著秦氏走了進來。
“京兆府尹,你可知秦氏一家被街霸欺辱一事?”君久淵麵色冷淡,一時看不出情緒。
京兆府尹低著頭:“知……知道!”
“那你為何縱容?”君久淵眯了眯眼。
京兆府尹連忙道:“那街霸自稱是白駙馬的遠房親戚,下官實在不敢得罪。”
“厲劍,你去將白斯以叫過來。”
“韓刀,你跟著京兆府尹去抓那街霸。”
京兆府尹片刻不敢怠慢,立刻站起身來,跟著厲劍朝著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街霸和白斯以同時趕到。
白斯以望著那街霸,臉上露出了一抹厭惡:“白景添?”
“白斯以,此人你可認得?”君久淵問道。
白斯以道:“他是我嫡兄,自我離開家中後,便與他們再無瓜葛了。”
白斯以家中是行商的,方便家中子弟考上科舉,舉家遷移到了京城。
為了讓他那個嫡兄得個閑職,家中不惜花重金,甚至嫁女兒來攀關係。
後來得知寧樂長公主尚駙馬,他們也毫不猶豫地將白斯以推了出來。
白斯以被迫離家的那一刻,就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他和家中再無任何瓜葛。
“此人假借你的名義,在街上行惡霸之事,白斯以……你要不要管?”君久淵問道。
白斯以一臉堅決道:“不管。還請戰王和京兆府尹按律處置他,切莫讓他玷汙了我的名聲。”
白景添一臉氣憤地瞪著白斯以:“白斯以,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忘了是誰將你養大,供你讀書,你就是這般回報家裏人的嗎?”
“養育之恩,我早就連本帶息地還給你們白府,至於供我讀書?那是供我讀書嗎,那分明就是供你讀書,我不過就是個陪讀的書童吧?”
“既如此,要心存感激的不該是你嗎?扯我做什麽?”白斯以一臉冷漠地望著白景添。
白景添咬著牙,恨恨地瞪著白斯以:“白斯以,今日你如此對我,回去後我必稟報家中,讓爹娘來找你問罪!”
白斯以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景添:“此人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不必來問我。”
“十六爺,若是沒什麽別的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君久淵頷首,便見白斯以頭也不回地走了。
“京兆尹……”君久淵不動聲色地喚了一聲。
京兆尹聞言立刻道:“此人罪行,按律當關入牢中三年,處以三日鞭刑。”
君久淵一抬手:“那就這麽辦。”
“戰王!饒命啊!”
“戰王求你,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手下留情!”那白景添這會兒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連忙叫喊著知錯。
君久淵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白景添很快被拖了下去。
秦氏一臉感激地對君久淵磕頭:“多謝戰王!多謝戰王!”
“多謝戰王!”
“按理說,劉遠為成王辦事,你們作為家屬即便表麵遭難,背地也該厚待才是,如何會淪落到這一步?”
秦氏搖了搖頭,沉聲道:“劉遠走前跟我說過,他說他不似那些忠臣,他是隻為賢妃辦事的。”
“那些忠臣是認皇上,認成王,但他卻隻認賢妃。”
“此番計劃,是賢妃背後授意他這麽做,他當時昏了頭,想著日後不管是誰坐上儲君,他都能兩頭吃,於是便替賢妃完成了這個計劃。”
“誰知道東窗事發,事情敗露。他受到成王黨那些忠臣的唾棄,賢妃為了保住成王名聲,故意打壓我們,將罪孽歸到我夫君一人的頭上,說他一心想立功,才使用如此惡毒的手段,那些朝臣會相信了。”
“可他們也不想想,事關人命,我夫君膽子再大,若是沒有上頭的授意,怎麽敢殺害一個朝廷命官?”
秦氏歎息了一聲:“怪隻怪他一時利益熏心,走錯了路。”
“如今賢妃為了收攏朝臣的心,故意重處我們家,就是為了將她自己摘幹淨。”
蘇芷晴眯了眯眼,轉頭看向君久淵:“阿淵,真是想不到,賀芝楷這件事情,背後竟然牽扯出這麽多人。”
朝堂之上,果然是腥風血雨。
她現在似乎能一點點理解君久淵所處位置的難處了。
“看來賢妃為了成王的奪儲之路,還真是下了血本。”君久淵輕輕吐了口氣,示意厲劍,“將劉遠一家送出京城,莫再讓女眷受到欺壓。”
出了劉遠這樣的事,這家人在京城是待不下去的。
賢妃為了彰顯自己的鐵麵無私,也不會讓她們好受。
劉遠做錯了事,與女眷無關。
親事聽到這話,激動地對著君久淵連連磕頭:“多謝戰王!”
“多謝戰王!”
“劉遠泉下有知,也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真心懺悔的!”
秦氏退下後,蘇芷晴跟著君久淵坐上了馬車。
“晴晴,你怎麽了?看上去心神不寧的?”君久淵瞧著蘇芷晴神色不對,伸手撫了下她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