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第563章
“你們都先下去。”君久淵感覺到他體內的內息很亂，需要盡快調理。
千雪情臉上掛著眼淚，不可置信地看著君久淵，似乎還沒從那股悲傷中緩過來。
門口的華褚和方藍錦也在努力觀察著君久淵的心思。
可君久淵的心思又哪是他們能輕易窺探的？
“本王的話，你們是聽不見嗎？”自始至終，他沒有去看一旁的蘇芷晴。
仿佛對他而言，她隻是個陌生人。
蘇芷晴靜靜地看著君久淵良久，直到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察覺到一股寒意走遍全身。
蘇芷晴恍然回過神來，轉身走出了房間。
門外，華褚帶上房門，然後拉著蘇芷晴到了別處，小聲道：“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
“十六爺身上蠱的反噬已經解了，昨天我給他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內力恢複了。”
方藍錦說道：“是啊，原本我們還以為是那個千什麽情的姑娘，給了他聖女血，不過從戰王的模樣來看，他應該沒有飲聖女血。”
蘇芷晴搖了搖頭，滿眼無神地坐在了廊下椅子上：“不，他把我忘了。”
華褚微微愣了一下，仿佛是沒反應過來蘇芷晴說的話。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你都沒看見嗎？十六爺將那個什麽情訓斥走了，對你卻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十六爺怎麽可能????忘了，晴丫頭……你是不是最近累壞了？胡思亂想了在這兒？”
蘇芷晴不由得攥緊了裙角，她和十六爺接觸了這麽久，他看她的眼神從未這般過。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疏遠的陌生人。
“他忘了，他把一切都忘了！”蘇芷晴抿了抿唇，隻覺得渾身從頭涼到腳。
華褚還不太信：“不可能啊！怎麽會這樣呢？是不是你弄錯了？”
說話間，門外傳來太監的唱喏：“皇上駕到！”
蘇芷晴眸光一動，乾帝來了！
蘇芷晴趕到院子裏的時候，君久淵正和乾帝麵對麵地坐著。
“老十六，這次與北遼的一戰，咱們大乾傷亡慘重，國庫也不是很充盈，你可有良策？”乾帝算計頗深，他還想等著君久淵自請責罰，順便就奪了他兵權。
可誰知君久淵直接開口：“徹查貪官汙吏，他們指縫間流出來的一點錢，便足夠尋常百姓一年富足有餘。”
乾帝眯了眯眼：“貪官汙吏？戰王可是特指誰？”
“這得查了才知道，沒有證據的事，微臣從不妄斷。”
“說起來，此番我們大乾雖然勝了，卻是慘勝，朝臣們都對此頗有微詞。”乾帝還在想著讓君久淵主動認罪的事。
可還不等乾帝說完，君久淵立刻道：“那就先從這些人裏查起，這些人於戰爭上不曾出過多少力，倒是知道說風涼話，如此蛀蟲對我大乾而言是禍害，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個道理，想必皇上知曉的。”
乾帝抿了抿嘴，他次次話都被君久淵堵死，心裏是越想越氣。
他口口聲聲說的那個蛀蟲，不會就是他這個皇帝吧？
從前君久淵尚且顧及幾分他這個做皇帝的顏麵，今日也不知怎麽地，像是吃了炮仗，說的乾帝差點下不來台。
乾帝冷著臉，悶悶不樂地從戰王府走了。
望著乾帝的身影走遠，君久淵忍不住捂住了心口，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蘇芷晴急忙跑了進來，眼底帶著擔憂：“十六爺，你體內受了很重的內傷，萬萬不可再隨意挪動！”
君久淵目光緩緩抬起，落在蘇芷晴清麗的麵容上，日光透過門窗，照在少女烏黑的頭發上，襯得她麵容越發白皙亮麗。
“這裏是本王的寢屋，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出，你是不是越矩了？前成王妃？”他挑了挑眉，眉目之間全無情緒，冷漠的讓人想要遠離。
蘇芷晴隻覺得心口猛然一疼：“前成王妃，你果然……把什麽都忘了？”
君久淵眯了眯眼，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忘了什麽？”
蘇芷晴笑了笑，忍著心底的疼，麵上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沒什麽，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君久淵疑心深重，她現在貿然說出一切，他不僅不會信，反而會懷疑他用心不純。
有些事，隻能是他自己一點點去查，去問。
蘇芷晴有那個耐心，她也等得起。
跟在十六爺身邊那麽久，她若是連這點心機和成算都沒有，那她就是白費了十六爺的一番心思。
“十六爺，我來幫你施針，施針後你會感覺好許多，”蘇芷晴盡量克製住心中翻湧的情緒，沉聲道，“來，我扶您到榻上躺下吧。”
十六爺，你是因我承受了蠱毒的反噬，不管解開那反噬的後果有多可怕，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
我會陪著你，絕不放棄！
銀針穿過火光，在君久淵的身上紮下。
全程，蘇芷晴沒有垂眸看他一眼，隻把他當成是一個尋常的病人。
可她知道，君久淵一直在審視著她，試圖從她身上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針灸完，蘇芷晴抬頭看向君久淵，眼底平靜無波：“好了，十六爺好好休息吧。”
蘇芷晴從君久淵的院子裏出來，便看見華褚和方藍錦兩個老頭兒圍坐在石桌旁看著書，兩人埋頭不知在研究著什麽。
“晴丫頭，你來了？”華褚急忙拉著蘇芷晴去坐，“十六爺情況還好吧？”
蘇芷晴點了點頭，緩聲道：“他身體素質好，恢複的也快些。”
“對了晴丫頭，我和老方幫你找到了一法子，說不定可以喚醒十六爺的記憶。”華褚急忙將他和方藍錦找到的那一頁放到了蘇芷晴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