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第492章
夜晚的敘懷河上熱鬧非凡，燈光閃爍。
蘇芷晴上到了水月樓，包廂內，正對著敘懷河方向的窗欞前，君久淵靜立著。
隻聽見“吱呀”一聲，蘇芷晴從門外走了進來。
“十六爺！”蘇芷晴神色之中帶著喜色。
“你被人跟蹤了。”君久淵麵色平靜地提醒了一句。
蘇芷晴聞言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身後，臉色瞬間多了幾分慌亂。
……
敘懷河邊，一駕馬車靜靜停靠在岸邊。
薑容掀開簾子，望著水月樓的方向，臉色變得擔憂：“這麽晚了，晴晴來水月樓做什麽？”
“水月樓是什麽地方，妹妹還不清楚嗎？”陰影之中，五王爺的臉忽明忽暗。
薑容轉頭看向五王爺，眼底帶著驚訝：“這不可能，晴晴說過，她隻是來見一個女子，她不會騙我的。”
“上次她去見十六爺，也說是女子吧？”五王爺麵色平靜道。
薑容張了張口，沉默了良久，最終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可那次不一樣，那次是十六爺請她去治病，你也知道的，十六爺這樣的人生病豈會教外人知曉？”
“容安啊，你向來是我們兄妹幾個裏麵，心思最縝密的一個，如何在女兒的事情上卻糊塗了呢？”五王爺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你若真想知道真相，現在便上樓去看看，一次是意外，兩次總不會還是巧合吧？”五王爺沉聲道。
薑容手指一緊，顯然是有些猶豫：“晴晴剛剛回薑，我與她的關係好不容易變得親近，她或許是還沒那麽信任我，所以會瞞著我，等到她想說了，自然也就說了。”
“容安，五哥今日帶你來，不為別的，隻是作為兄長，五哥希望你能對女兒的事做出最正確的判斷，而非是被動接受，你是母親，你有權力知道這些，至於如何處理晴晴的事，為兄不管。”
“兒行千裏母擔憂，你心裏的疑惑，該問清楚才是。”
……
樓上，窗前的蘇芷晴望著岸邊的那駕熟悉的馬車，心底有些慌。
她前世沒有父母親人，做任何事從不需要對家人有所交代。
可此生，她與薑容相認，有了父親，有了母親。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不僅僅要對她自己有交代，更要對家人有交代。
蘇芷晴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要下樓：“我去跟母親說清楚。”
“晴晴！本王隨你一起去。”這是他和她共同的事，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麵對。
“不必，我想單獨和母親談，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我和十六爺的事，也是我和母親的事。”蘇芷晴麵色多了幾分緊張，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即將要麵對家人的詢問。
君久淵沉默了一下，他走到蘇芷晴的麵前，將她輕輕摟入懷中：“晴晴，本王一直都在，什麽時候需要我，知會一聲即可。”
蘇芷晴伸手拍了拍君久淵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便轉身走下了樓。
……
蘇芷晴下樓的時候，岸邊的馬車已經不見了。
她知道薑容此刻已經回府了。
她在長公主府裏等著自己。
長公主府，安靜的大堂下，燈光通明。
薑容坐在椅子上，臉色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嚴肅。
蘇芷晴下了馬車，便徑直進了大堂。
“母親！”蘇芷晴望著堂下的薑容，那一刻她覺得薑容的身影有些孤寂。
薑容抬起頭，一雙眼的眼圈泛著紅，她起身，笑容裏多了幾分苦澀：“晴晴，你回來了。”
蘇芷晴緩緩走到薑容麵前，小心翼翼道：“母親都知道了？”
薑容點了點頭，緩聲道：“孩子，這麽大的事，為何不早些與母親說？”
“並非女兒不想說，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蘇芷晴第一次做人女兒，也是第一次犯錯被家人發現，這種感覺是她從前沒有過的，
薑容輕歎了一聲，抬手狠狠打了一下蘇芷晴的手臂：“死丫頭，有什麽不會說的？難道母親還能害了你不成？”
蘇芷晴摸著被打疼的手臂，有些無辜地望著薑容：“可女兒知道，和十六爺的事不被世人接受，女兒怕嚇著母親。”
薑容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她拉著蘇芷晴坐到了椅子上，坦言道：“那你覺得，當年母親與你父親的事，便能被世人接受嗎？”
“雖說是難了點，可母親不也過來了嗎？”薑容小聲道。
她和蘇戎的事，她不曾對任何人宣之於口，便是連最親密的五王爺，也不曾說過。
所有人都以為蘇芷晴的生父逝世了，卻不知那人會是她的養父蘇戎。
蘇芷晴差點忘了，薑容便是個生來叛逆之人，她的婚姻不被所有人知曉，也不被所有人祝福，走到今天全憑她的一顆執念的心。
“母親最苦的便是當年先太後走的早，也就是你的外祖母。與你父親生了情，後來又有了你，身邊的家人裏連個能說話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有些事啊，男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唯獨女人才能理解女人。”
“你外祖母走了，你父親遠在邊疆，為大乾盡忠，那是他的理想，母親不能自私地剝奪他的理想，這些事便隻能是母親一人麵對，這其中的苦楚也隻有母親自己知道。”
“如今你有了心上之人，有了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你瞞著所有人，也不該瞞著母親的，因為不管任何時候，母親都會站在你的身後，扶持你，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
蘇芷晴聽著薑容的一席話，內心大為震撼。
她本以為薑容會阻止自己和十六爺的感情，卻沒想到……
蘇芷晴伸手抱住了薑容：“母親，我以為你會怪我。”
薑容笑了笑，拍了拍蘇芷晴的後背：“傻丫頭，母親是怪你，母親怪你不早告訴母親，一個人獨自麵對，那多苦啊。”
“母親受了那樣的罪，又哪裏舍得你再去受這種罪呢。”
……
水月樓。
君久淵靜靜地坐在桌案前，他將烹好的熱茶倒進了對麵的茶杯裏：“五王爺嚐嚐本王親自烹的茶，這味道如何？”